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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大叔转过身来看了看身后说话的少年。
这少年看起来并非是富贵人家子弟，一身淡蓝色布衣已经被洗得泛白。
不过少年自信的微笑着，看上去很精神，清澈的目光中透气出一股坚毅。
这种眼神，无论是在少年的同年人中，还是在有着丰富人生经历的中年人中都是很难见到的。
这其实和年龄无关，而是来自于心灵。
个子高高，身形有些瘦弱的大叔疑惑地望着面前来历不明的少年，好像陷入了沉思。
这少年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大叔不自觉地绕着少年转了两圈。
“像！”
“太像了！”
大叔奇怪地感叹了两声，又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会儿。
“不可能啊！莫非是师叔成亲了！还生了个儿子，那这小子岂不是我的师弟。”
“不对！不对！这小子也太小了点儿，师叔若真还在世的话应该快成这小子的爷爷了吧！”
中年大叔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又接着向少年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叶溪！树叶的叶，溪流的溪。”
“呵！原来姓叶啊！你说我不地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地道了！”
“刚才哪位师兄的确说过，明日午时到山顶公布顺利通过者的名单，也的确如你所说，即使轻功再好也要到明日未时才能到达山顶。哪位师兄又不会什么神仙法术，显然也并不急着赶上山去，所以要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到山顶去自然不能按寻常方式。”
“既然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又哪里不厚道了？”
“一句话说全了，就是实话，若只说一半，就是假话，难道你不是用假话误导了他们。”
“呵！我这叫点到为止，考什么都还不知道，就一个劲往山顶冲，这样的人日后就算进了天行剑宗学了剑，也不过是些草莽，未必能成大器。还不如将这机会让给我。”
“不是吧！大叔，你这把年纪了，来拜师是不是有点……”
不错，这大叔看上去三四十多岁了，应该比天行剑宗的长老们小不了多少。若是此刻拜师，便要和一群十来岁的少年称兄道弟。
“哈哈哈，小子，你这就没见过世面了吧！在江湖上是不论年龄大小的，那些四十多岁的人称几岁娃娃师兄的多了去了。就拿天行剑宗袁掌门的师叔温玉矶来说，那糟老头当年三十多岁的时候就拜了小自己整整十岁的落月前辈为师。”
落月？
这个名字对叶溪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而对于与叶溪结伴上山的女孩儿月儿来说却很是陌生，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这女孩儿倒是注意到了在树上默默睡觉的剑九。
“少爷，你把我的剑还给我吧！那是爷爷的，爷爷让我交给一个合适的人。”
小女孩儿望着树梢说道。
她不是剑九的仆人，本不该称剑九为“少爷”的，因为从小在山上长大，不知道“少爷”是什么意思，误以为那是剑九的名字。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剑九翻了个身望着树下。
又是这个向他讨剑的小女孩儿。
“交给合适的人！谁？”
小女孩儿愣住了。
爷爷说交给合适的人，到底谁是合适的人呢？
这倒是个问题，小女孩儿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好摇了摇头。
“那我来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剑九的语气十分平静，紧紧地盯着小女孩儿的眼睛，黑色的眼珠在眼眶里散发着光亮，眼神澄澈如平静的湖水。
这是第一次有男孩子这么近距离跟她说话，剑九的脸差点贴在了她的脸上。
小女孩儿的心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稚嫩的小脸儿微微泛红。
虽然没有正式的排名，也没人认识这小女孩儿，但在落月的教导下，这女孩儿的轻功在江湖也算数一数二的了。
但这位少爷却比小女孩儿快了很多，以至于小女孩儿毫无察觉就让剑九靠近了她。
这倒是让叶溪大开眼界。
树上的少年转眼间便靠近了月儿，身轻而快。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叶溪只在说书先生哪里听说过。而落月因为时日无多，也没有重点教他轻功这一项。
“喂！”
正转身离去，叶溪在他背后喊了一身。
剑九停了下来，看了看这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一身蓝布衣服，背着一把用布裹着的刀。
这少年的眼神倒是很有意思，就像一缕能够穿透厚重乌云的光芒。
剑九很喜欢这双眼睛，嘴角竟然浮现了一丝笑意。
这是他第二次笑。
“把剑还给她。”
“什么？”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剑九说话。
“我说，把剑还给她！”
叶溪的语气十分坚定认真。
不过在剑九看来，这种认真就是一种幼稚。
而且幼稚得有些可爱。
剑九冷冷一笑，不再理会叶溪，便又转过身去，叶溪一把抓住了剑九的肩。
…………
“叶溪哥哥”
“叶溪哥哥，你没事吧！”
小女孩儿大叫一声，立刻跑过去扶住了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叶溪。
而这大叔却在一边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他来此的目的本就不是拜师，而是来打探天行剑宗新收弟子的实力。
看来这大叔很看好这两个年青人。
尽管叶溪现在的实力看起来明显远不如剑九，不过总觉得这小子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东西，就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大叔觉得他很有希望。
而这个九王爷虽然性格看似很古怪，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他的实力，连大叔这个老江湖居然都难以估计。
“天下居然有如此少年，看来这江湖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
大叔望着剑九悠然离去的背影感叹道，又望了望一旁的叶溪和小女孩儿。
“小姑娘，别哭啦，他死不了！”
叶溪一把抹了嘴角的血迹，望着剑九的背影开心地笑了起来。
弄得小女孩儿不明所以。
“喂！”
剑九停住了脚步，这次却并未转身看他们。
“我叫叶溪，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听见身后少年这句话，剑九也开心地笑了笑。
“剑九”
说完便向山上走去。
这是他第三次笑。
…………
待在山下是想不出办法来的，要找到上山的方法，总得去山里探个究竟。
再说了，既然是考题，天行剑宗一定会留下线索。
叶溪和大叔三人也向山上走去。
本以为这剑九会想办法到山顶，谁知他却在山上找了一个阳光更好的地方躺着，好像没有考试一样，安心地睡着大觉。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要迟到啦！”
“这是第三个喂！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吗？”
面前的三个人都快为他着急了，剑九却丝毫没有感到紧迫。
因为考试什么的，考的不是他，也不是那些王公贵族，而是像叶溪这样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只能看能力和天赋上位的人。
那些贵族公子不过是做做样子，走个形式罢了。
而剑九，连形式都不想走，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
况且他不想入天行剑宗，他也并不想证明即使没有这形式他照样有能力能进去天行剑宗。
“你干什么？”
“放手！”
“我叫你放手！”
已经被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叶溪死死地拖住剑九的腿不放。
“叶溪哥哥”
又是血腥的场面，小女孩儿心疼地叫了一声。
“不行，你不能自暴自弃，你不上山，我就不放。”
自暴自弃？
尽管看上去的确像是这样的，但从来没有人对剑九这样说过。
对于眼前这个死死抱住自己腿不放的奇葩，剑九突然生出一种即想哭，又想笑的感觉。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只答应跟你上山，路，你们自己找。”
无奈之下，剑九居然屈服了，只好同意跟着他们上山。
除了他的兄长，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别人屈服。
所谓强者也怕赖皮狗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