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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七绝，一首五绝。
柳夫子写了两首诗在白墙之上，然后对着众人说道：“这两首诗并不是我写的，各位都是苦墨斋的新晋学子，鉴赏一下。”
李清看了看沈落，说道：“这两首诗风格不同，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柳夫子点点头，说道：“确实不像。”
李清又分别对每首诗点评了一下，最后总结道：“如果这真是一个人写出来的，那个人肯定是个怪人，而且非常怪。”
沈落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中满是戏谑之光，心说这家伙看来是知道这是我写的了。但很可惜，这两首诗我只是借来的，所以我不怪。
李清点评之后，又有人点评了几句。东门峰远也想到这可能是沈落写的，可他怎么都不相信沈落能写出这种好诗来。
沈杰也是同样的看法。
这时候，又有一人举手站了起来。众人看去，那是文试榜的第一名，名叫张浩然。他认真地说道：“这两首诗看起来确实不像一个人写的。但如果真是一个人写的，那他一定既是豪侠，又懂疾苦。这应该是一个好人。”说完这些，他就坐下了。
除了李清，其他发言的人都是只对诗文进行点评，就算是李清也是先对诗文进行点评，然后才点评了作者。
但张浩然并未点评诗文，而是直接点评了作者，而且只点评了作者。这似乎有些怪，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柳夫子笑着说道：“这两首诗，都是沈落作的。”
虽然很多人都想到了这点，但夫子亲口承认，他们还是惊呼了一声。只凭文才就被直接招入苦墨斋也不是没可能，这说明柳夫子真的很看中沈落。
“那能否请沈兄现在赋诗一首呢？”突然有一名学生问了一句。
柳夫子也知道这些学生觉得不公平，而且他也很想再看沈落作些什么，于是向着沈落问道：“怎么样？”
沈落问道：“写什么？”
柳夫子看向那名学生，说道：“既然是你提议，那就你出题吧。”
见夫子看向自己，那名学生心中也是一惊。他刚刚只是不满沈落能直接凭借文才入斋，说出这话其实有些口不择言，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而且夫子还让自己出题。
想了好一阵，这名学生说道：“那就以月为题吧。”
……
……
这是一个十分大众的题目，但因为大众，所以难写。
很多人都喜欢写月亮，无论是文学大家还是普通书生都一样，太多的人写了太多关于月亮的作品，而且有太多太多的精品。
珠玉在前，沈落必须写出上等的作品才行，哪怕是中上，都会让人觉得不够好。
可沈落并不是自己写，因为他实在没这方面的天赋。但他脑子里有太多名家的作品，写月亮的好作品更是多得不行。
他想了想，然后看向夫子，说道：“我想写一首词。”
诗与词的写法并不相同，很多人都是专精一项的。在众人看来，沈落的绝句很好，但现在放弃写诗，改而写词，这是自信，也是愚蠢。
柳夫子却有些期待，说道：“可以。”
沈落点头，然后在白墙的空处提笔写了起来。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柳夫子看着这首词，心说我真的招了一个文学的天才。
其他人看着这首词，想法各异，却都惊叹不已。他们能通过苦墨斋的春试，文学造诣自然都不低。这首词是好是坏，一目了然。
东门峰远看着这首词，突然觉得这字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好词！”张浩然站了起来，对沈落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佩服！”
沈落还礼。
文试榜第一的张浩然对沈落的才华表示佩服，柳夫子对沈落的文采也十分看中，其他人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沈落在文学上确实厉害。
不过……
苦墨斋毕竟是修武圣地，入斋修行最重要的还是要成为武者。在安平城，所有人都知道沈落已经成了废人，现在入斋的新生也都知道。
看着沈落，他们觉得沈落若是不入斋可能更好，不然只凭诗词歌赋，终究会成为笑柄。
不过没人揭破这一点就是了。
……
……
写过这首词后，柳夫子找沈落说了几句话，最后告诉他“一定要来我这一堂”，就笑着离开了。其他人也都各自分堆，很多人跑到窗边去看，很是新奇。
沈落陪着白小雪来到窗边，李清也跟了过来。毕竟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东西，而且是第一次飞上天，白小雪显得很兴奋，小脸红红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外面云聚云散。
李清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显然是飞过很多次了，也许他没有乘坐过云帆舟，但肯定乘坐过其他能飞的东西。
李清看向沈落，发现他还是很平静。
“你不像是第一次上天。”他对沈落说道，然后挥手指了下周围的人，“这些人才是第一次上天的样子。”
沈落说道：“你也不是第一次上天。”
“我说了，我家里势力很大的。”李清耸耸肩膀说道，“而且这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怎么看都是云。就算是没有云彩的时候，看下去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正说着，云帆舟就突破了云层，山川大地一览无余，众人发出惊叹之声。
沈落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其实景色很美。”
李清也看了过去，发现窗外最显眼的地方是一脉大山，说道：“那是庐山。”
听了这个名字，沈落想着居然同名，然后下意识地想起了一首诗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没有看到李清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在山中看不清，飞在天上，其实也看不清。”
“你还真是有才啊！”李清不由得赞了一声。
“确实是好诗。”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二人回头一看，发现竟是文试榜首张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