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福贵的心眼

　　“小样，还想玩阴的？”王七冷笑，纪尘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当下便要闪身躲过去。
　　异变突起！
　　那原本慢悠悠的一脚，在踹出来之后，突然加快了速度，王七只觉得眼前一花，腹部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而后才发出一声惨叫。
　　“咔嚓！”
　　这电光火石的一脚，直愣愣的踹在王七肚子上，后者一下子横飞了出去，砸在一群下人围坐的饭桌上，巨大的力量直接使得桌子都碎裂成了好几块，王七满身木屑，躺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
　　看着狼狈的王七，众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在纪家出了名的废物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了？
　　没想到立刻就有人不信邪，张牙舞爪扑了上去。
　　这是一个相对壮硕的汉子，在纪家做的都是一些体力活，与那王七合得来，见后者被纪尘一脚踹晕，十分义气的想为好友讨回公道。
　　“还真有人不怕死。”纪尘揉了揉额头，身形一晃，恰好避开了大汉伸过来的两条粗壮的手臂。
　　抬手抓住大汉一条手臂，纪尘稍微一使劲，像是挥舞稻草人一样，猛地将这大汉抡动起来，而后直接朝屋外甩了过去。
　　“哎哟！”
　　一声痛呼，大汉头部着地，摔在灶房外好几米远的地方，嘴里哼哼唧唧的，半天也没有再爬起来。
　　一群人看向那瘦弱少年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
　　不久前还气氛热闹的灶房，此时变得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震惊或是困惑的神色，他们想不明白，这一直以来被人当做软柿子捏的纪尘，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强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在场不少人，都或多或少针对过纪尘，可这么多年来，后者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不反抗，这也导致王七这类人的气焰越来越嚣张，每次见面都要好好羞辱纪尘一番才觉得内心舒畅。
　　而他们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也与纪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不无关系。
　　一些人干脆就是得到了主子的授意，才敢这样对待纪尘。
　　母亲自缢身亡后，小纪尘就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虽然身在一个大家族中，却丝毫感受不到人性的温暖与父母的关爱。刚开始被人欺负时，他还会跑去向定远侯哭诉，可是换来的却是父亲的打骂，所以他渐渐地麻木了。
　　纪尘能够在前身的记忆中感受到那种浓郁的负面情绪，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之情。他们两人虽然经历不同，但都体会过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刻，纪尘觉得这也许就是感同身受吧。
　　脑海闪过一副画面，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一个人站在雨中哭得歇斯底里，面对母亲的撒手人寰，族人的欺压，和父亲的冷漠，小小年纪的他失去了对未来和人生的信心，从此像是彻底丢了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你在这个家里受到过的一切委屈和不公，我都会替你还回去的，你放心的走吧！”
　　纪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对这个所谓的定远侯和纪家厌恶到了极点。对自己妻子的死毫不在意，对自己的孩子也漠不关心，如此冷漠无情之人，算什么丈夫？算什么父亲？这要放在前世，抬手就要灭了这定远侯。即便现在修为不够，也要把这纪家闹个天翻地覆才解气！
　　在下人们复杂的目光下，纪尘一挥手，身后的木门“砰”的一下关闭，环顾了一圈，一部分人在他的目光下都有点不自在起来，一个个低着头躲躲闪闪，生怕被秋后算账。
　　将这些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纪尘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去找那些人一个个算账，这些人固然可恨，但大多数都是听从上面主子的命令行事，且只是普通人而已，不值得他花费力气全部收拾了。
　　况且他不想现在就弄出这么大动静引起纪家人的注意，都说枪打出头鸟，王七这个出头鸟被收拾了，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想来这些地位卑微的下人再想找他麻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纪尘来到一桌菜品看上去还算丰盛的小方桌面前，桌旁只有三个下人，见他在桌前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全都站起身来，争着想把纪尘请到自己的座位上。
　　纪尘瞥了他们一眼，这三人倒是跟前身没什么瓜葛，便随便挑了张板凳坐下。
　　一个看起来还算机灵的下人立马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副碗筷给纪尘摆上，而后又是盛饭又是夹菜，动作之娴熟，看得纪尘是一愣一愣的。
　　待他帮自己夹好了饭菜，纪尘也没有客气，端起饭碗大口吃起来，虽然是纪家人吃剩下的饭菜，可这一道道山珍海味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到的。
　　见纪尘开始狼吞虎咽，其他人也默不作声的各自吃饭，彼此交谈都是细声细语，生怕触怒了眼前这身份特殊的纪家少爷。
　　而纪尘这一桌，三人全都大气不敢喘，恭恭敬敬站着，虽然肚子还饿着，但也不敢擅自坐下来继续用餐。
　　“都坐下吧，别光站着。”纪尘头也不抬，在一道菜肴中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听到这话，三人才如释重负，相继入座，但吃饭的样子扭扭捏捏，细嚼慢咽，怎么看怎么别扭。
　　纪尘也真是饿极了，浑浑噩噩沉睡了上千年，再加上这身体本来就时常忍饥挨饿，哪里还顾得上维持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严，先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大快朵颐了好一阵子，期间还差同桌的下人去另一桌又拿了几盘菜来吃进腹中，才总算觉得吃了个八分饱。
　　那一直忙前忙后的下人很识相，双手递过一杯茶，纪尘接过茶杯，对这人的表现很是满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高高瘦瘦，长得跟猴精似的，见纪尘主动询问，面带喜色道：“回少爷，小的叫张福贵。”
　　“张福贵，以后就到我那做个贴身仆从吧，别的不说，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纪尘说着大手一挥，看上去颇有几分豪气。
　　张福贵一愣，心里犹豫起来，他进入纪家不到一个月，虽然只是个打杂的，但也听说过面前这位少爷的事，对他提出的要求自然有些举棋不定。
　　最近也没听说纪尘少爷重新受到重视啊，但他一上来就打趴了两个人，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不成这个沉寂了多年的“小少爷”，真的要翻身了？张富贵再一抬头，发现纪尘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副从容的样子，顿时心中的猜想笃定了几分。
　　前些天好像听到一些下人在谈论继承权仪式的事，一些纪家叔伯嫌自己的儿女不争气，很早以前便在家中物色一些不受父母重视的庶出的后辈进行培养，难不成这纪尘就被哪位叔伯相中了？
　　张福贵知道，这纪家并不是家主定远侯一脉独大，家主那一大帮兄弟在这定远侯府中都拥有一定的地位。在一些重大的决定上，并不是定远侯一个人说了算，这些叔伯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虽然他们要争夺家主的位置已经没有太大的希望，但是他们可以让后代去继承下一任家主，从而达到把持家族大小事宜的目的。
　　偷偷瞟了一眼，周围不少人都是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说不定这些人就是提前听到了什么口风，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态！张福贵把心一横，道：“多谢少爷！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把少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嗯。”纪尘满意点头，原本他是没有收奴仆的打算，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有个下人在的话，饮食起居方面就不用自己去瞎操心了，他便可以一门心思放在源气修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