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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把我扔到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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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的强大在和风之中,不在风暴之中(《荼蘼经》第一百五十一节)。罗莎莉,这个时候不用向神祈祷,你不是还想偷他的宝藏吗?”
  罗莎莉回过头,说话的正是凯泽,不知道错觉还怎么,罗莎莉忽然感觉现在的凯泽与刚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仿佛那个自己心目中的不败拳王又重回了昔日的光彩。罗莎莉抹抹眼泪,泣声道:“对不起,把你叫醒了,你本来可以安静的去另一个世界的。”
  凯泽笑了笑说道:“别那么悲观,刚才和我大谈梦想的罗莎莉哪去了?我们不还没被这个小漩涡给吞下去呢吗?”
  罗莎莉苦笑道:“没时间了,时间根本就不够用了!”
  凯泽上前扶起罗莎莉道:“不!还有办法!”
  “别骗我了,没有办法了,我们船锚的重量根本拖不住我们的白日梦号,风向现在即便是变成正北的强风也没有办法把我们送出小漩涡的。完了,一切都完了!”
  凯泽握住罗莎莉的肩膀道:“把我扔到海里去!”
  罗莎莉抽泣道:“没用的,就算把我们全部都扔到海里也减轻不了多少重量的。”
  凯泽忽然笑了:“罗莎莉,你忘了我的巴斯特是什么了吗?”
  罗莎莉接道:“如果我没猜错来到话,应该是重量吧,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处,你只能加重船的只能加重船的重量,没办法减轻船的重量的。”
  凯泽接道:“但是,我可以加重船锚的重量啊!”
  罗莎莉一下愣住了。罗萨莉反手抓住凯泽的肩膀摇晃道:“对啊!哈哈哈!把你扔下去,把你扔下去。”
  夕阳彻底尽了,海浪汹涌澎湃,怕打在白日梦号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白日梦号就像是一片树叶般被海浪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不禁让罗莎莉想起了《荼蘼经》的第一百三十六节:午夜的风暴,如同忽然惊醒的巨大孩童,只会玩闹和呼喊。而此时的罗莎莉没有心情发出感慨,况且她知道修订版的《荼蘼经》已经出于“弱化生育妄想”的原则,将原文中的“孩童”换成的“少年”,已经完全没有原文的意境。罗莎莉在船头看着在雨中凑紧在一起的其他四个人,喊出了这节文字的上一节:《荼蘼经》一百三十五节:“雨夜,风疾,摇曳的枝头,万物生长!”
  凯泽看了一眼罗莎莉,意外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吟诵《荼蘼经》,但随即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害怕得想唱那首自己最熟悉的歌呢?于是冲着罗莎莉点头道:“对!万物生长!”
  罗莎莉看着凯泽道:“凯泽,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要知道这无异于送死,且不说你的重量能不能托住整艘船,现在海浪这么大,海流这么急,你恐怕没等找到船锚就已经沉到海底了。我建议你还是顺着铁链爬下去来的稳妥。”
  凯泽阻止道:“不行,那样速度太慢了,我在水下根本憋不了你们长时间的气。而且中途遇到的风险就更加难以预测。”
  罗莎莉又道:“就算你能找到船锚缩短时间,你又能在水下憋气多久呢?顺着铁链下去,至少出现问题还有一丝几率能够生还。”
  凯泽“这种时候你就别再跟我谈什么几率问题了,听我的吧!”
  “但是……”
  “别但是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着凯泽凝神大喝一声,然后摇晃的走到鲁克和卡罗特中间,略微弯下身子道:“快!鲁克!卡罗特!我已经将体重降到五十斤左右。你们看准点,朝着船锚的方向扔!能扔远就扔多远!来啊!还等什么!你们想送死,我还没活够呢好不好!”
  鲁克和卡罗特面面相觑,转头同时看向罗莎莉。
  罗莎莉双手掩面,长叹一声。
  鲁克和卡罗特合力用手将凯泽举起。正要全力向前抛出。凯泽忽然说道:“等一下!”
  伊恩急道:“怎么!后悔了?”
  凯泽笑道:“嘿嘿!放心!我只不过想唱首歌而已。”没等伊恩反应过来,凯泽已经开口唱起。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
  随着这铿锵有力的歌声,鲁克和卡罗特再次将凯泽举起,就在此时,罗莎莉再次打断道:“等一下!”
  这次凯泽急了。
  “闭嘴!死八婆!你还真拿自己当船长!白日做梦的小姑娘,你没有权力决定别人的命运,我的命运要由我自己把控!鲁克!卡罗特!扔!”
  罗莎莉没有理会凯泽故意刺激自己的狠话,目光坚定的看着鲁克和卡罗特。一字一句的道:“你们俩个白痴!听我的口令!我说扔再扔!听到没有!”
  也没等二人回应,罗莎莉已经转头望向了那个正要将众人以及白日梦号吞没的巨大的“小漩涡”。只见那个漩涡上空了龙卷风已经消失,而龙卷风下面那个巨大的漩涡正如巨大的游泳池打开了防水阀门般,正在疯狂的旋转。白日梦号已经开始驶入了漩涡的吸力范围内,正在随着漩涡的水流而旋转。
  伊恩大喊:“罗莎莉!来不及了,扔吧!”
  罗莎莉怒喝道:“闭嘴!”说着慢慢的降右手举过头顶,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巨大的漩涡中心那个巨大的水洞。
  凯泽也大喊道:“鲁克!卡罗特!别管她,扔啊!”
  罗莎莉怒吼道:“你敢?”眼神仍旧死死的盯着漩涡的中心的水洞。
  鲁克和卡罗特齐声道:“罗莎莉!”
  “别急!相信我!我正在从死神哪里为凯泽抢夺时间!”
  凯泽闻听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过来,于是放声大小起来。
  “哈哈哈!我们真是遇上了一个很棒的船长呢!哈哈哈!”然后又放声高歌起了那首自己每次训练最难熬时会唱的;每次情绪低落时会唱;每次上场比赛前会在休息室里会唱的;那个自己最灰暗的时候唱了一整夜的歌: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
  这罗莎莉这边,仍旧右手高举,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终于罗莎莉要等待的时机来了,漩涡最中心那个水洞渐渐消失了。
  罗莎莉毫不犹豫,将高举的右手狠狠落下,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扔啊!”
  鲁克和卡罗特闻声,一边卯足全力,一边在汹涌的海浪中努力寻找船锚的方向。
  坐在二人手中的凯泽变得兴奋异常,之前所有的委屈、懊恼,不服,悲痛全部释然了。此时的他拥有了更强大的对手,而那个对手甚至不是眼前的这片惊涛骇浪,是命运,此时的对决是他与自己命运的对决。他为自己能感悟到这一点而兴奋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看到啦!就在那,你们俩看到了吗?就在正前方!听我的口令……扔!”
  鲁克和卡罗特闻声,拉开双臂,狠狠的将凯泽向着他所指引的方向扔了出去。
  就在凯泽飞出的一瞬间,他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右拳以极快的速度从在左腰间的左手处抽出,做出了一个拔剑的动作,然后将那把虚拟的剑竖在身前。以一种近乎嘶吼的声音唱道:“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然后冲破一片迎面拍来的海浪直冲入黑夜汹涌的海面。
  船上各人赶紧趴在了甲板上。
  待到风浪过后,船身得到暂时的平静,众人从甲板上个站起身来,纷纷的跑向船头的围栏旁,手握围栏向下观望。除了漆黑的海面,什么也看不到。
  罗莎莉开口对鲁克和卡罗特道:“你们确定把凯泽是向着船锚方向扔的吗?”
  二人齐声答道:“嗯……不确定。”
  “那你们就扔!”
  二人指着海面又齐声道:“凯泽说他看见了。”
  罗莎莉狠狠的拍了一下围栏骂道:“白痴!你们扔出去的是一条人命,你们知道吗?”
  伊恩赶紧接道:“罗莎莉,你别骂他们俩了,试问这种环境谁能看的清方向啊?”
  鲁克和卡罗特连忙附和:“是啊!我以为他真是看见了。”
  罗莎莉仰天长叹道:“哎!剑在手,问天下谁了英雄!”说完冲着漆黑的海面大喊道:“凯泽!你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其他人也一起大喊:“凯泽,你给老子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但是回应他们的只有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后。
  伊恩忽然问道:“要是,凯泽没能抓住船锚我们怎么办?”
  罗莎莉狠狠的回道:“那我就把你给扔下去!”
  伊恩赶紧捂住嘴巴,小声嘟囔着:“我的巴斯特能力又不能自由的控制体重。”
  罗莎莉用眼睛狠狠的斜了伊恩一眼,冷冷的说道:“伊恩,知道我为什么永远都不会喜欢你吗?”
  伊恩忙问:“为什么?”
  罗莎莉答道:“以为我最讨厌你这种自私自利没有骨气的男人了!连同那个被你用作小偷小摸的巴斯特能力一起讨厌!还什么新发现的一种能力,雷尼老爹管它叫什么来着?对!对!超声波!整天哔哔哔哔哔的,烦都烦死了……咦?”忽然罗莎莉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伊恩,看得伊恩浑身发毛。
  伊恩双手抱肩,看着罗莎莉怯怯的说:“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打我主意啊!你扔我下去没有用的!”
  罗莎莉似笑非笑道:“伊恩!我记着你之前是不是用巴斯特能力将玻璃震的嗡嗡作响过。”
  伊恩答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罗莎莉用力的拍了一下伊恩的肩膀道:“太好了!快!用你的能力把船锚和铁链给我震响喽!快点!”
  伊恩惊道:“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铁啊!”
  “少废话!让你试你就试。”
  “怎么试!”
  “我怎么知道,拥有超声波能力了人又不是我!”
  “能行吗?”
  “伊恩,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有想象力、有创造力的人,你的能力绝对不只限于小偷小摸和给病人看一下内脏这么简单,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的巴斯特,要知道,并非我们选择了巴斯特,而是巴斯特选择了我们(《荼靡经》第二十节)。”说着双手轻轻的握住了伊恩的肩膀。
  “那……我试试?”
  伊恩双手扶住围栏,清了清嗓子,看准了船下的海面上露出的一截铁链。深呼了一口气,开始发生声:“哔!哔!哔!哔!……”声音一会儿小一会儿大,一会儿悦耳动听一会儿震得人耳膜发痒,但是就是丝毫不见那段铁链有丝毫响动。
  罗莎莉有点不耐烦了,用力的在伊恩身后拍了一掌道:“不行啊!你换个频道!”
  伊恩本来正在聚精会神的使用能力发声,被罗莎莉这么一拍,“啊!”的一声,破了声。
  “你干嘛啊!咬到舌头了都!”
  就在这时,那一截铁链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刺耳的声音。
  “就是这个!继续!继续啊!”罗莎莉情急之下不停的用力拍打伊恩的后背。
  伊恩赶紧一把抓住罗莎莉手腕,喝道:“别拍了!”
  罗莎莉从来没听过伊恩这么吼过自己,一时间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伊恩也不理她,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回想刚才的状态。过了又大概是几秒钟,伊恩忽然握紧双拳,猛张开嘴。
  “啊!啊!啊!啊!啊!……”
  一种诡异的声音直送向那段在黑夜里闪着寒光的铁链方向。
  那声音音量并不是很大,却让人在波涛汹涌的海浪声中听得真真切切。刚听起来还有些悦耳,但是,慢慢的众人的头部开始发涨,罗莎莉等人不禁用手捂住了耳朵。但是那声音似乎能穿透一切阻挡似的。直传到脑仁深处,震荡这众人的脑浆。
  就在这时,船身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紧接着船头铁链的连接处发出了巨大的“吱呀呀”的声响。。
  “他抓住了!他抓住了!”罗莎莉不顾剧烈的头痛,兴奋拉扯着伊恩叫道。但是伊恩却似乎完全没有停止的意图,仍旧双拳紧握,口中发出那诡异的叫声。罗莎莉看到伊恩的眼球上翻,口吐着白沫。赶紧上前用手一把捂住伊恩的嘴巴。
  声音停止了,伊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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