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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审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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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禅宗数日,除了第一日韩云和叶天萱曾到后山一趟以外,其余的时间里他们两个都闭门不出,闷在客房中。而颜长兴,则更是懒得外出与他人打交道,禅宗没有人来主动找他,他就同样一直在客房里。三人仿佛被禅宗遗忘了一般,一直缩在屋内,不曾与他人接触。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却也听得出,禅宗这几日似乎尤为热闹。他们所在的房屋外,总是能不时听到陌生的话语声,想来这段时间有不少人上天佛山来参与禅宗的这一场“审讯”。
  
      一想到此,韩云便不免皱起眉头。禅宗邀请这么多人前来,恐怕是打算当着这些江湖中人的面,树立起禅宗的形象。既然已经请了这么多人,那么对于中伟……恐怕禅宗没打算轻易绕过他,只可能严惩。
  
      越想越此事,韩云越觉得心烦。他自是无比想要让中伟逃脱,不想看他受惩处。可是中伟的态度,他也领教到了。在他本人都不情愿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办法能让中伟逃脱惩处呢?
  
      但,若是让韩云就这么看着中伟受罪,他的心里又有些不甘。在这样矛盾的心理状况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日清晨,忽然有人叩响了房门,在屋外轻声说道:“三位施主,方丈有请诸位大殿一叙。”
  
      “看来时候到了。”颜长兴倒是没什么感触,他与中伟从不曾相识,更不会对其境遇抱有什么情绪。颜长兴耸了耸肩,站定了脚步,率先走到了房门旁。韩云见着颜长兴,忽然上前好几步,抓住了颜长兴,而后有些迟疑地说道:“颜前辈,我……有一事相……”
  
      “韩云,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颜长兴没有听韩云说完,直接打断了后者的话语,“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可是,莫要忘了,我们今日前来此地,仅仅只是作为见证者的身份。我只能作为中间人去见证这场审讯的公开与公平,除此之外,不会再做其他事情。”
  
      “这个江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每个人也有各自的经历遭遇。你当真觉得,若是我今日出手,救下了你的这位友人,他今后的江湖路,就会无比顺畅吗?”
  
      颜长兴的话,让韩云一下子怔愣在了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韩云陷入了沉默,颜长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直接拉开了房门,对着门外等候的禅宗弟子说道:“有劳诸位带路了。”
  
      “颜施主,这边请。”他们自是早已得知这屋内住的便是江湖第一人的颜长兴。此时眼见这一名紫衣男子走出,一下子便知道了眼前的男子便是颜长兴,他们的态度也是无比的尊敬诚恳。禅宗弟子们走在了前,颜长兴转过头瞥了屋内的叶天萱和韩云一眼,平静地说道:“走吧。”随后,便直接跟了上去。
  
      叶天萱叹了口气,颜长兴的话已经把他的态度表明得十分清楚了。她拍了拍韩云的肩膀,说道:“别想了,我们也走吧,不然待会儿就要跟丢了。”
  
      韩云沉默着,带着复杂的神情,点了点头。
  
      禅宗的大殿,平日里也常有各路香客前来上香拜佛,因此,禅宗特意将大殿修建得十分堂皇且又宏大。
  
      但此刻,广阔的大殿内,却似乎已经挤满了人,嘈杂的人声直传到了殿外,热闹劲十足。韩云等人走近了一看,偌大的大殿里,果然已是站满了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这里面,有着不少韩云的熟人,如丐帮的洪同,百炼庄
  
      的厉无双,道教的纪寒与郭潇杰,燕庄的燕拂柳。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许多韩云陌生的面孔。但从这些个陌生面孔身上,韩云仍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息。这些人,想来也是各门各派的翘楚。
  
      可是,当韩云等人走近大殿的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说话声,然后,将炽热的目光移向了韩云这群人。韩云心知,他们看的人,自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面前这一袭紫衣。
  
      这便是江湖第一人,无论身处何处,都会是人群中的焦点。
  
      颜长兴丝毫不为这些目光所动,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大殿之中。那些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中,有恨意,也有敬佩,有阴狠,也有好奇。于他而言,这样的复杂目光,他早已习惯。颜长兴走进大殿之后,一声不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过,他没有反应,却有人先动起了身来。洪同当着众人之面,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颜长兴面前,然后抱拳对颜长兴说道:“颜前辈,好久不见。”
  
      洪同这番举动,一下子也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颜长兴这么一个人物,能走到江湖第一人的地位,在江湖中自也是结怨无数。现场的不少人,对于颜长兴,都有着不小的矛盾。洪同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在表明立场,向颜长兴示好。这让那些敌视颜长兴之人,怎能不把目光同样移到洪同身上。
  
      不过,对于洪同这么个“疯乞丐”来说,他哪里会去在意这些。他现在所思量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颜长兴身后的韩云和叶天萱,与颜长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宫都的事情早已经被压了下去,韩云和颜长兴结识的过程,恐怕,江湖中没几个人清楚。因此,从洪同的角度来看,韩云和叶天萱,与颜长兴这似乎比较亲密的关系,极其的引人注意。他们是如何结识的?莫非,这百草宗与江湖第一的颜长兴,也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
  
      他虽然名号为“疯乞丐”,可这不代表着洪同是一个完全不懂事的人。相反,他的心思极为缜密,否则,单单是一个“疯”,他作为丐帮的少帮主,又怎能走到现在。在他思索间,颜长兴对他点了点头,却没说些什么,便直接走到了一旁。而韩云立时便走了过来,询问着洪同:“洪大哥,你怎么会在此?”
  
      “禅宗派人前来丐帮邀请我等参与这禅宗弟子的审讯,因此,我这个少帮主,定然是率人前来一看。”洪同对韩云轻声说道,心里倒也是有些感慨。面前这个小子,自己与他虽然交情不深,但每次见他,他似乎都能带给自己一些个惊喜。第一次见他时,他与燕拂柳为伴,第二次见他,他与那南蛮儿高行也是交情匪浅,并且还差点拿下了那少年英雄会的头名。此时第三次见他,他又跟江湖第一的颜长兴厮混在了一起。想到这些,洪同在心底默默一笑。
  
      正想着这些事情时,又有几人走了过来。这几人,正是洪同方才所想的燕拂柳,与那真正拿下了少年英雄会头名的郭潇杰。颜长兴已经退到了一旁,如今他们再上前来,只是与韩云这位友人打招呼,并不会被人看作是与颜长兴拉近关系。燕拂柳慢步走来,面带笑容,轻声说道:“我私下里与禅宗方丈玄慈大师交情颇深,因此本次也是受禅宗之邀,特来此地。”
  
      而另一边,郭潇杰带着纪寒走来,他摇头晃脑地说道:“韩小友,时隔多日,贫道与小友在这禅宗重逢……这缘之一字,果真是妙
  
      不可言。”“清寒仙子”纪寒仍是冷着面庞,一声不吭,只是看着叶天萱和韩云轻轻点了点头,这便算打过了招呼。
  
      韩云此时看着他们几人走来,一下子面上绽出了笑容,他压低了声音,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在下有事想要请教各位……你们对中伟大师这番遭遇,作何看法?”
  
      他的话一问出,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疯乞丐”洪同耸了耸肩,说的话却是与他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说句实话,小爷我虽然不喜禅宗的作为。但,小爷我毕竟不是禅宗内部中人,因此,对于他们宗门自己内部的事,小爷我也不好做什么评判。”
  
      洪同的话语很明显,他虽然也看不惯禅宗做法,但,他也没有去做点什么的念头。而燕拂柳则是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以我对玄慈大师还有禅宗的印象来看,禅宗这件事的做法虽然有失偏颇,但却是完全符合他们禅宗一直以来的观念。因此……我也不好说什么。”
  
      而郭潇杰则也是难得一脸严肃地说道:“韩云小友,各家自有各家的规矩,若是我道教弟子有人不循天道,道教定然也要责罚该弟子。虽然,未必会如禅宗这般兴师动众,但,这当做的事,自然还是会做的。”
  
      一旁的纪寒没有吭声,却是轻轻点了点头。江湖第一人,天下三大帮,外加一个“气境无敌”的态度皆是如此,韩云听了,心底感到几分苦涩。所有人都在劝自己看开,也表明了他们不愿出手的态度,如此看来,自己想要助中伟脱逃,恐怕,是近乎不可能的了。
  
      但也正是此刻,一道声音对着他们说起了一些让韩云感到刺耳的话:“他一个臭和尚自己都不急,不知道你在这里急些什么?人家说不定就想为了美人香软而死,如今心愿即将达成,心底指不定有多开心。”
  
      韩云抬起头,厉无双看着他,面上带着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韩云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阵无名的怒火,看着厉无双说道:“你当中伟大师和你这小畜生一样吗?”
  
      “哎哟,怎么了?”厉无双眯着眼看着韩云,“臭和尚为了一个美人大怒而出手,如今把自己搭了进去,倒也算一段佳话。你这小子,却想为了这个大和尚出手?呵,你这断袖的癖好,不知你身边这百草宗的小丫头,知不知情?”
  
      厉无双自是看不惯韩云的。郭潇杰当日力挫厉无双,厉无双虽然心底还有几分不甘,但对于他的实力也算认可。可是韩云,一个只有五印,连气境都不是的臭小子,不过是运气好了点,居然在最后获得了比他还要高的名次,踩在了他的头上?
  
      凭什么?
  
      因此,厉无双此时对着韩云百般嘲讽,韩云神情无比阴沉,看着厉无双,咬着牙说道:“你若是找死,那我成全你。”
  
      大殿中的所有人都看到,韩云忽然冲了出去,同时将双手合十,而后一齐推出。厉无双看着这古怪的一招,眉头忽然一皱。他在韩云的双掌之上,感觉到了一股,吞噬一切的气息,如同一只史前凶兽,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厉无双吞下。
  
      厉无双将手放到了身后,正要抽出自己的长剑,忽然就听到一声禅杖敲击地面的巨响,直荡得人心神慌乱,无法集中精神。所有人都看向了大殿的门口。禅宗方丈玄慈,带着诸位禅宗中人,一步步走进了大殿中。
  
      对中伟的审讯,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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