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我皆丑

　　虽然说住在这里是为了等伤好，但能每天修炼、泡澡、吃饭聊天的无忧无虑生活确实很吸引刘凌。等两人吃完饭已经到了正午，这几天没有再下雪，地上的雪也融化了表面一层，踩在上面很脆。
　　既然地方是刘凌发现的，自然是由她带路。依然是最常见的代步飞舟，只不过速度比张放的飞梭慢了些，但二人不赶时间速度也便无关紧要。
　　一路上刘凌终于把那天未说完的话又讲了一遍，顺便接上了结尾：“………走过那台阶后我便看到了处很大的广场，广场上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那里是尽头。这把黑剑就是在那里捡到的，而且捡起剑时好像触发了什么禁制，有几道剑气向我刺来。可当我后退几步那剑气便消散了了……而且里面好像有什么魂体之类的东西，我上次在拿到黑剑后与那些魂体交过手，但剑决根本伤不了他们，安全起见只好退出来。”
　　“所以说咱们这次去首要问题就是先要解决这些魂体呗，嗯……等到了再说吧。”看了眼正专心操控飞舟的刘凌，心中不禁有些莫名的忐忑，总觉得此行有什么危险似的。
　　“路还有多远啊，那处剑谷遗址怎么会在震天宗范围内？”
　　“按照飞舟的速度大约还有半天左右的路程吧，至于为什么还在震天宗的范围内，大概是……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时间长了，就被震天宗划入势力范围了吧。”
　　刘凌这种说法不是没有可能，这种势力范围划分的变化每年都会发生。震天宗太大了，但寅卯界更加辽阔，除了震天、剑谷、万魔三大宗，占据中部最为富饶的区域，东边是苦寒之地，只有几个小宗派守着那片雪原苦挨着；南边是相对东边富饶些的地区，温度宜人、水源充沛。所以凡人大多集中在哪些国家中生存，只是人多了，就必然出现战争，所以三大宗下几个中等宗门在那里争得不亦乐乎，那些资源也算是给那些中等宗门很大的发展空间。北境多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草原，适合种植和放牧但一年冬季居多，面积虽大但人口数量却是很稀疏，连妖兽都不多。
　　想到此处张放有些心疼起活在那里的妖兽，明明生存空间足够，平原上灵力充沛水源也尚足，但硬是被剑谷那群苦修士折腾的元气大伤，连一些化形了的大妖都要事先跟剑谷那些人打好招呼，如此才保存下来自己的那一部分血脉。剑谷那群疯子不知怎么想的，在平时告诉弟们猎杀妖兽要节制，弄得那些弟子们看着妖兽身上的材料却只能一直压抑着杀心。
　　这也不怪剑谷定下这规矩，妖兽身上的材料多是有助修炼之物，皮、毛、骨、血、丹，各有用处。若是平时弟子门人还要疯狂屠杀，怕是妖兽早就灭种了。
　　既然平时压抑了些，那总是有爆发的时候，五十年一届的屠妖赛就必不可少的出现了。屠妖赛，上到长老下到炼气弟子，或成群或独行，每逢此时就像开了荤的恶鬼般，开始对这些鲜美可口的妖兽们开始割韭菜。
　　总之剑谷弟子每日要做的便是修炼、切磋、杀妖兽以及等待杀妖兽。
　　除了东西南北中，除此之外还有很一望无际的海洋，海洋中的修炼资源更是丰盛，三大宗门身在陆地却各自占据了一片极为广阔的海域。而在陆地上总是管不过来这些地盘的，于是给了那些小宗门一个生存的机会，那就是归入震天宗管辖，平时依旧在自己的宗门里修炼，修炼之余还要替震天正宗负责周边地区凡人百姓的安全。小宗门间彼此都挂着震天的名声，表面上有什么矛盾也是有专门驻扎在门里的弟子负责调节，若是门里有人突破了金丹或是发现了什么天资极高的弟子，也会被驻宗弟子上报给震天宗，金丹修士成为震天宗外门长老，功法、丹药、法宝都有供应。天资不错的弟子在经过考核后，除了奖励还有机会正式成为震天宗弟子。这种各取所需的生存方式几千年前被震天宗推出后，其余二宗纷纷效仿，总之是很和谐了。
　　“凌姑娘，你在万魔宗哪个附属宗门里面啊？”
　　“啊？我就在万魔宗里，是当初被直接收为正宗弟子的。”
　　“那你的资质很是不凡啊，竟然被直接拉进去，我目前还在震天附属断水门里修炼。”
　　“不会吧？张大哥你修炼五年便达到筑基中期，这种天纵之资肯定会被正宗收为弟子的。”
　　“唉，”张放躺在飞舟里叹了口气，两人相识也是有段时间了，说话行事放开了许多，刘凌此时也是很随意的靠在那里。
　　当时张放和几女一同去测灵根，也不过是中下、中上的资质，灵根也多是杂属性的灵根。其中最好的就是诗涵同学，单属性水灵根，资质上上等，修炼到第四年便到了筑基中期，斗法、悟性都不输自己，很快就被正宗收为了弟子，现在怕是已经快要到后期门槛了吧！想到自己在外拼命厮杀，又靠着奇遇才勉强到达筑基中期，心中有些不平：
　　“刘凌，你说老天公平吗？”
　　“当然是不公的，有人生来荣华富贵加身，有人的却一日三餐都着落不定。有人资质上佳，有人三年不入炼气……这是老天给的，气不来，但总是感叹声不公。”
　　见刘凌语气有些哀怨，张放也觉得自己这种心态不好。哈哈一笑散去这种情绪，转而对刘凌打趣着说：“嗯嗯，也对啊，就连容貌也不公！既有像你这般漂亮的女子还有向我这般泥水做的男子，确实不公平！”
　　到底是十七岁的少女，听闻有人夸奖总是会羞涩脸红，又听到张放说他是如泥水般的男子，捂嘴笑了笑：“张放哥你也太过谦虚了，你长得也不差的……还有，以后莫要说……我长得漂亮了，……漂亮也不能当丹药吃啊。”
　　“但总归是赏心悦目的女孩子嘛，我还是凡人时除了身高还算入得眼，长相却是一般了。现在身边钟情于我的女子……大概也是从小便看惯了，不去在乎我的容貌。”
　　在听到他“说到从小看惯了”后，刘凌安慰着说：“哪有，张大哥你也是极为英俊的呢。”
　　“我长的样子我还不知道嘛，莫要说我容貌英俊了。”
　　“那你也不要说我长得漂亮了吧，我们都是修道者，在意容貌做什么。”
　　“但你是女子，总归是喜欢听别人夸赞你的吧。”
　　刘凌只是笑着摇摇头：“……可我本来就不好看了啊。”
　　见她不愿别人谈论容貌，张放也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换了种方式夸赞：“那好吧，你我皆丑人，但你资质不差啊，只修炼了八年便筑基初期，而且阵法天赋还那么高，说句天才不为过吧？”
　　听到张放转而夸自己天赋高，刘凌倒是很高兴，张放见她笑的很开心便又说了些自己儿时的趣事，舟里气氛便又欢快了不少。又过了些时候，刘凌慢慢停下飞舟，说了声“到了”，张放才坐起身。
　　等二人下了飞舟，张放看着这座小山转身问了句：“你确定这里是剑谷遗址？”
　　“当然是，莫要当我是路痴，跟我来。”“哦”
　　先是跟着刘凌绕到小山侧边，刘凌在是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然后指着块形状并无特别的石头说：“就是这块石头，往下走。”
　　既然导游说了那就往下走呗，张放推开石头，看着下面漏出了仅供一人进去的小洞口，刘凌此时已经换了身类似夜行衣似的服装，看着英姿飒爽也方便活动。刘凌见洞口出现便自己先纵身跳了下去，张放这几天与她也已熟识，心中也没太过警惕。略微做好准备也跟着跳下去，只不过跳下去后用引力术用那块石头复又挡住了洞口。
　　洞口很狭窄，但跳下去后却不算太深，很快双脚便触到了地面。张放凭着脚下的感觉是一个往前倾斜的下坡，自己正踩在些碎石上。洞里漆黑不见五指，张放拍了下储物袋，一样莲灯样的法器飘到了头顶，先是喊了声刘凌：“闭好眼”，法力催动下莲灯亮起，照着身边几十米范围内亮如白昼。刘凌也取出样照明法器，却是个手镯样式的法器，也像张放那样飘到头顶发出亮光，照亮了一片区域。
　　张放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阵，直笑的刘凌莫名其妙。边笑边打量着能目光看到的地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只是往前似乎是有条小路。
　　“刘凌导游，这里身处地下，入口还是个坑，我能问问你当初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被人追杀，慌不择路，看见有个坑就想跳下去躲躲，前面不远处就是剑谷了，张大哥你也可以去试试体验一下问心路。”刘凌头顶着光圈指着前面黑暗中，对张放说出此行的目的地。
　　周围黑漆漆下不知其中有没有危险，为了安全起见，张放起初是祭出面中品法器的小盾围在身前，但想了想还是把刀拿在手中。刘凌见他这幅样子不由惊讶：“张大哥你……是怕黑吗？”
　　张放紧握了握手中的刀，把灵灯的亮度催到最大，不停大量着四周说：“我不是怕黑，我是为了安全！你不感觉周围一黑就特别不安全吗？真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当初是怎么敢往里走的！”
　　“哈哈哈，张放哥你就是怕了，哈哈哈——”不得不说，十八岁的少女银铃般的声音笑起来还是很悦耳的，至少张放略为放松了些。两人往前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张放只感觉脚下地面终于没了倾斜感，身前道路也被落石堵住。
　　两人穿过上次刘凌走过的缝隙又往前走了走，这回眼前终于出现了扇石门。走上前去门上有两个复杂的字体，但也可以看出是“剑谷”二字。门前有短短的五级台阶，与石门连接在一起，石阶上面还刻画着许多复杂的线条，但想必就是剑谷极为出名的“问心路”了。
　　张放看着台阶下的一具尸体转身对刘凌问道：“这是上次追杀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