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派发传单

　　我向小马请教，“小马，我有个问题问你。”
　　“旅游线路套餐上面的价格这么便宜，有些甚至连住宿费，门票的钱都不到，旅行社怎么能赚钱呢，这不是亏损经营吗？”
　　小马就说，“嗯，这么简单问题，你还问我，我以为你知道呢？”
　　“按照正常道理看，这个价钱当然连住宿费门票都不到啊，要想盈利啊，就必须让旅客购物，也就是说，在旅游期间，导游会把顾客带到一些相熟的店家里面，象珠宝店、钟表店、药材店、工艺品店等等，让这些顾客来购物，顾客购物之后，商家会给返还一定比例的提成，交给导游以及旅行社，就是靠这些提成来盈利的。当然，商家也不会亏损，商家会提高商品价格卖给消费者的。”
　　我恍然大悟，羊毛出在羊身上，世上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原来是这样，在我以前学习的商业课程中，真的没有教过这些东西。
　　那我又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个顾客下一次他还会不会参加这样的旅行团？”
　　“那肯定不会呀，被忽悠过一次购物，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小马回答说，
　　“这些旅游项目都是做一次性的，就是面对一些想贪便宜来旅游的顾客。”
　　“我们也不要有负罪感，因为这些顾客如果不贪便宜的话，也不会被忽悠购物。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
　　小马又总结说道：“所以我们派发传单呢，不能到菜市，闹市口，派发传单给香港本地人的话，没有什么效果。因为香港本地人，大部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尽量去到地铁口，把传单派给外地的人，特别是大陆客，大陆模样的中老年顾客，是我们主要的派发对象。”
　　我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去闹市区的地铁口啊”小马回答说。
　　我又问了一个问题，“到地铁口派发传单，会不会被执法人员查呢？”
　　虽然我是曾经是富二代，但我也知道，香港有个食品及环境事务局，简称食环处，下属有一个小贩管理队伍，相当于大陆的城管，会查处及驱逐一些摆摊的小贩。
　　小马就回答说，“发传单和摆摊不同。发传单，只要你不影响社会公共秩序，是可以允许的，当然如果你引发社会秩序混乱的话，会被警察检控的，有可能罚款5000元，或者坐牢几天，所以我们尽可能在周围没有制服人员的情况下去派传单。”
　　于是，大约傍晚，6点半的时候，我和小马拿着传单，来到中环的地铁口。这是一个闹市区中心，人流很多，我们的传单，派发对象，就是一些看起来像大陆客的中老年人，并不是每个经过地铁口的人都发，大约7点半左右，我们两个人才把传单都派完。派完传单，我和小马就道别，回家了。
　　第二天正常上班，果然多了好几个打我手机咨询的人，我也很努力的推荐旅游套餐。
　　虽然知道这种低价旅游套餐的真相，但我也得吃饭啊，这些人既然想贪便宜，就得受教训。
　　抱着这种想法，我也卖力地把这些套餐推荐给打电话来咨询我的人。快下班时候，今天一共做五个单，真的创了我的记录啊，看来派发传单的方法，真的可行啊。
　　小马今天也做成了六个单，对于昨天的派发传单活动，他认为，这样结果也很不错了。
　　“今天晚上还去不去？”小马问我。
　　“当然去呀”，我回答说。
　　晚上6点半之后，我和老马又出现在中环的地铁口，我和小马各站在一边，向我们的目标人群发放传单。到七点钟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不对，好象感觉到周围有人在看着我们。
　　更准确的说，是好象有人在监视我们。是警察，还是食环处的执法人员呢？
　　我正想着这个念头，突然发现，十多米处，有人在拿着相机给我拍照，是谁呀，不会是拍我的罪证吧？
　　我又没犯什么法，派传单难道犯法吗？虽然我的心里有点虚，但我知道派发传单应该不犯法的，而且我们又没有造成社会公共秩序混乱。
　　于是我继续我的工作，向大陆客模样的中老年人派发传单。
　　接近八点钟的时候，传单终于派发完毕，我和小马告别，正准备往地铁口里面走，坐地铁离去。
　　突然一个戴眼镜，拿着话筒的女人靠上来，大概30岁左右的样子，拿着麦克风对着我问道，“你是胡洪伟的公子吧，我是新周刊的记者，我想采访一下你。”
　　我一下子懵了，心想，记者啊，怪不得有人在拍照啊。
　　我经验还是不够，没有否认。只是说：“有什么可采访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记者就问道：“你父亲好像因为公司股价暴跌，心脏病发去世了，去世后他被法院宣告破产，财产都被冻结了，是真的吗？”
　　我又不更事地说了，“事情既然你都知道，还问什么？”
　　记者又问，“那你不是已经身无分文？”
　　这次，我不再回答了。
　　这时候后，又有一个男的记者靠了上来，拿着另一款不同标志的麦克风，应该是另一个媒体的记者。
　　这位男记者问到，“你是不是在打工？你刚才是在派发传单吧？”
　　我被问得有点发火，就理直气壮的说：“我爸，确实破产了，财产都被冻结了，我现在就在打工挣钱。我凭自己的劳动打工挣钱难道犯法吗？”说完，我就再也不管这些记者，跑了起来，一溜烟，我就跑到地铁检票口，躲藏到人多的地方去了。
　　坐上地铁，我心定了很多，稳定平复了心情。自己长这么大，以前还没接受过记者采访呢，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接受了记者采访，享受着一班狗仔队追明星的待遇。
　　回到根叔家里，吃完饭，看了一阵电视，我就睡觉了。
　　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
　　第二天早上7点半，我在手机闹铃的提醒下，起床了。
　　吃过早餐之后，我都跟根叔说，我上班去了。
　　拿着手机和公文包，我就向附近的公司所在地，香港时代广场去了。
　　快走到香港时代广场的时候，我发现门口聚集了十几个人，好像都是一些记者。拿着摄像头、麦克风，我走近之后，他们好像发现了打猎的猎物，大叫“胡公子啊，来了啊。”
　　一大群人，拥了上来，用麦克风和摄像头对准了我。
　　有记者就问“胡公子，你真的在这里打工吗？”，
　　另一个问，“你是不是破产？身无分文了呢？”
　　糟了，想起昨晚的事情，我不胜其烦，我不再回答记者提问。
　　用手，挡着脸，往前就冲。
　　“对不起，我上班迟到了，让一让，让一让。”
　　好不容易挤开这些人，我跑步进了电梯。
　　进入了旅游公司。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