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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昙花一现,挥手间匆匆十年。
小暑接大暑,热得无处躲。潮州城西五十里处的清泉山脚下,一群僧人在日光的烧灼下,收割着田里金黄的麦子。
镜头渐近。一名灰袍中年僧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着身旁的一位十来岁的少年开口道:“师弟,看你手忙脚乱的,别割了,和我一起把大家割好的麦子送回寺里去。”
少年正是十年前襁褓中的刘秀。他点头咧嘴憨笑道:“林师兄,主要是刀太钝,不够锋利。”
林师兄瞥了刘秀一眼边走边道:“手劲不足,应当多练习。而不是找借口!”刘秀吐了吐舌头心中埋怨几句,便跟在林师兄后面往田边的小路上走去。
路边三辆破旧的木质平板车已经装满了一捆捆的麦子。林师兄招呼了几人过来,每两人一辆车,一人拉一人推。一切安排妥当后对着刘秀开口道:“推车要有力气才行,你在前面拉着就好,我来推。”
刘秀感激的对着师兄点头道:“多谢林师兄,这些年你可没少照顾师弟...”
林师兄摆手打断刘秀的话道:“别拍我的马屁。我照顾你是因为你年龄小,还有就是你义父和我师父交情深厚,师父他老人家可没少叮嘱我。”
刘秀摇了摇头心中嘀咕道:“说几句客套话而已,谁拍你马屁了。”嘴上却笑呵呵的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师兄的照顾之情啊。”说罢抓起套车的绳索挂在肩膀上。
随着林师兄的一句:“用力拉”三辆木板车同时“吱嘎吱嘎”的动了起来。刘秀迈着轻快的步伐拉着车子走在最前面,心中虽然有些许埋怨林师兄不近人情,但更多的还是感激林师兄对自己的照顾。
刘秀回头望了一眼车上金灿灿的麦子,没话找话道:“林师兄,我第一次出来跟你们干活就遇到这么好的收成,今年这麦子够咱们吃两年的吧?”
车尾处传来林师兄的叹息声:“唉,要是不用纳粮的话三年也吃不完。还不如收成不好呢!收成好了官府征收粮食的条件也变得苛刻了。”
刘秀不解继续问道:“收粮食还有条件?我是不是也要纳粮?”
林师兄一改往日的死板继续道:“当然,喘气的都要纳粮。收成好粮食征收要加倍的,去年每人缴纳了五十斤麦子。如果今年加倍那就是每人一百斤麦子。”
刘秀吐了吐舌头道:“去年我的那份是寺里出的?如果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也不算多!”
林师兄些许不耐的道:“怎么不多?我觉得给他们一粒麦子都是多的。你的那份你义父给缴了,没有粮食可以交钱的。”
刘秀听出林师兄话中有些许不耐,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开口道:“是,给他们一粒都是多的。咱们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就算是喂狗也不给他们!”
林师兄微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寺里有狗吗?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啊!”
刘秀心急之下连忙赔礼道:“我这臭嘴不会说话,师兄千万不要见怪。”话一出口心中嘀咕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这林师兄真是直脾气,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林师兄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会说就少说!祸从口出不懂吗?拉你的车吧!”
刘秀略微转头往身后瞥了一眼嘀咕道:“切,不就是比我大那么二十几岁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和你说话是眼里有你!”小声嘀咕间,忽然刘秀眼前一亮。
刘秀面色凝重,双眼微眯定睛一看。原来在他不远处的路中间有一堆黑色的不明物体。刘秀心中纳闷嘀咕道:“那是什么东西?谁的包袱掉了?”
思索间刘秀的脚步离那黑色不明物体越来越近,待到离那东西不足五米远的时候。刘秀心中一顿狂喜,暗叫:“哈哈,苍天有眼啊!林师兄,你不是喜欢装深沉吗?我看你这次还能沉得住气?”
头脑飞快转动间脚步已经离那东西越来越近,待到身前时。只见刘秀双手用力猛地一压车把,两腿微微弯曲。本来车子就是后重前轻,再加上刘秀自身重量不是太大,只微微一用力便从那黑色物体上跳了过去。
随着车尾处传来的一声闷哼,三辆车子停在了路中间。林师兄快步走到车头,手指着刘秀的鼻子破口大叫道:“你这家伙,坏的很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刘秀低头看了一眼林师兄的脚,赶忙把目光转移开。原来,刚刚那黑色不明物体是一坨牛粪,此时林师兄脚上那双草鞋已经被牛粪糊满,可笑的是牛粪竟然还冒着腾腾热气。
刘秀强忍住笑,委屈道:“刚刚只顾着想纳粮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发现。发现这坨牛粪的时候已经到了脚下,本想大喊为时已晚,只能跳过去了...”
林师兄气的面红耳赤喝道:“你小子!我记下了,你最好别落到我手上!”说完用力一跺脚。随后又左右看了看附近并无河流溪水,没有办法只能对着路边的野草蹭了几下。余怒未消的林师兄转身走到车尾处喝道:“继续赶路!”
刘秀哼着小曲,脚步轻盈。突然不远处的小路岔道上走出一位挑竹筐的老汉,刘秀好奇的打量了老汉几眼便没有多在意。
不大一会身后传来老汉的咒骂声:“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啊?我就回去拿个竹筐的功夫,牛粪就被人偷去一半。偷回去趁热吃吗?眼睛瞎了看不见我在这牛粪上画的圈圈?一定不是咱们村的....
咒骂声渐闻渐远,刘秀在脑海中幻想起林师兄此时的表情,忍不住不竟笑出声来。刘秀赶忙开口辩解道:“哈哈,林师兄别误会啊!我没有笑你,我笑那老汉粗鲁!”话一出口,刘秀顿觉此话说的真是漏洞百出。
“你笑吧!今日笑的多开心,明日你哭的就有多惨!”林师兄颤抖的声音从车尾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