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栾雄的证据

　　陆青国来到院中，众位侠士也都纷纷站起向陆青国敬酒道贺。众人也都看得出来，虽然诸位掌门住持能来为陆青国贺寿，多半是看在当今盟主陆鸣德的面子，但是陆青国这些年来的所为之事在座之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当今江湖中人便如当年佩服陆鸣德一样佩服着陆青国，众人也都是将陆青国当成未来的新任武林盟主对待的。
　　陆青国在内院并未做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外院。外院的众人见到陆青国的到来，也是倍感荣幸，在他们开来，他们这些在江湖之中并不能排的上号的的人士，陆青国没有将他们拒之门外他们已然很高兴了，如今又见到陆青国亲自来到外院招待他们，也是倍觉面子有光。所以众人都纷纷站起来向陆青国道贺，陆青国也陪众人豪饮了几碗。
　　外院之人并没有内院那些名门正派的诸多讲究反而显得更随性，喝起酒来也不同于内院，在内院众人都是小杯抿着并不多饮，而外院则没那般顾忌，豪爽之人更是直接换来了大碗。划拳的、劝酒的、笑声此起彼伏。有些人甚至是左手抱着酒坛子，右手抓着大块的牛肉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席地而坐，边喝酒吃肉边聊着近些年闯荡的经历，高兴时笑声震天，伤心时也是黯然泪下。
　　陆青国见到之后并没有打扰他们，敬了杯酒之后便悄悄离开了。污帮主带来的那些乞丐都是席地而坐，十来人围成一圈，中间放着酒肉菜肴，围坐之人则是直接用手抓起就吃，旁边之人也没有嫌弃对方不干不净，众人也都是以此为乐。陆家的家丁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为众人端菜上酒。
　　陆青国在外院转了一圈之后便又回到了内院，外院大多是慕名而来的江湖侠士，与陆青国自是不熟，而内院则大多都是与陆青国有过交情的朋友。闯荡江湖二十多年来，陆青国也在江湖上结交了不少朋友，所以陆青国在内院之中每一桌都会聊上几句。这四五十桌走下来，即便是酒量颇为不错的陆青国，此时也觉得有些头晕，这还是进了内院之后换成了酒杯，若是如外院那般豪饮的话，陆青国早就喝得站不起来了。
　　其间陆青国也来到龙若飞等人的桌旁，龙若飞将栾雄的事情简单的说给陆青国听，随后又将栾雄所在的位置指给了陆青国知道。陆青国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举动，而是继续敬酒。到了最后才来到栾雄的桌前。
　　在陆青国来到栾雄桌旁之前，栾雄也没有表现出急切的样子，而是和众人慢慢地喝酒吃肉，对周围人的说笑声更是充耳不闻。直到陆青国来到面前，栾雄才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和陆青国喝了一杯，然后便又坐了下来不再理会陆青国。
　　陆青国也觉得有些纳闷，你今天是来找我麻烦的，我都来到你身边了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难道让我求你？想着陆青国有转头向着龙若飞等人的方向看了看，心中暗想道：难不成是那几个孩子在故意骗我吧，不过看他们那真挚的态度并没有恶意，看来此事有些蹊跷，还需谨慎对待，我倒要看看这几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下陆青国便没有再做停留，敬完酒之后便转身离开。
　　就在陆青国打算离开的时候，栾雄却突然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说道：“陆老爷且慢！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和陆老爷说道说道。”
　　听到这话，陆青国便知道栾雄是要发难了，而坐在不远处的龙若飞三人此时也听到了栾雄的声音，将注意力也集中到了栾雄的桌旁。
　　栾雄那一桌上坐有九人，除了栾雄之外，还有六人是和栾雄一同前来，剩下的两人则是之前便已经坐在座位上的。陆青国看了一眼桌旁的众人，那六个衣着与栾雄相近的自然便是与其一伙，剩下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人倒是显得过分地镇定了，见到栾雄叫住自己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依旧在喝着酒，而另一个则是脸上十分的茫然，虽然看着不似与栾雄相识，但是陆青国还是留了个心眼，提防起来。
　　“哦？不知道这位朋友有何指教？”陆青国见到栾雄也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便以平辈称呼，不过语气中却已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到陆青国说话的语气栾雄也不在意，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两件事物放在了桌上。这两个物件都不大，一个是一枚玉佩与之前龙若飞带来的玉佩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刻字，不过如今刻字的技艺早已经失传，想必这枚玉佩应该也是假的；这第二件陆青国更是眼熟，此物正是日前龙若飞所画那张图纸上的匕首“皎月”！
　　这两个物件一出现，陆青国与龙若飞等人顿感震惊，玉佩还好说，因为盗贼每次任务都会拿出来当做信物，而这把匕首的出现则是大大地出乎龙若飞等人的意料。即便是龙若飞有朝中的眼线，都没能将这匕首带出来一观，而栾雄居然直接将其拿到了扬州陆家。龙若飞等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栾雄，卓鹏飞虽然看不见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听着周围的气氛也知道此时的状况，也跟着站了起来，心中排除一切杂念，集中所有的精力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对于栾雄那边更是投去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虽然皎月已经遗失多年，但是陆青国依旧记得这把匕首的每一个细节。陆青国将手中的酒杯交给旁边的仆人，轻轻地将这把匕首从桌子上拿了起来，反反复复地看着，随后将匕首从鞘中拔了出来，一道金鸣之声顿时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宛如闪电般一闪而过的刀光。
　　见到这匕首出鞘的阵势，在座的众人皆都感叹世上居然有如此宝刀，光这出鞘之势便已能将对手吓退，若是真的交起手来又有几件兵器能够敌得过此匕首？
　　虽然这把匕首甚是真贵，但是陆青国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随后便将匕首入鞘放在桌上，之后又将那一枚玉佩拿了起来。陆青国与龙若飞等人都知道，真正的三枚玉佩如今两枚在陆青国身上，一枚在藏于陆家密室的真正的张自傲身上，除此之外的所有皆是仿制之物。陆青国将玉佩拿到眼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又对着阳光看了看玉佩的成色，片刻后也是一笑，便将玉佩也放到了桌上。
　　“这两个物件虽然与我所知的甚为相似，但是都不是我所知道的东西，不知道朋友是想那这两件东西做什么？”陆青国笑着说道。
　　“陆老爷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件东西呢？”栾雄也没有着急，依旧是笑着说道：“据我所知这两样东西可是与陆老爷有着莫大的关系，难道是陆老爷忘了不成？要不要我为陆老爷回忆回忆？”
　　“愿闻其详。”陆青国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便不再说话。
　　“我也好奇这两件东西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栾副总舵主不妨说出来让我等也长长见识。”说着话，龙若飞和欧阳劲松三人也走了过来，站在了陆青国与栾雄两人之间，将栾雄和他的亲信与陆青国隔离开来。
　　龙若飞等人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众人也纷纷离开了座位前来观看，片刻间便将三人围到了中间。
　　栾雄见到众人都围了过来也不在意，指着那把匕首说道：“这把匕首名叫‘皎月’，乃是陆家的家传之物，据传曾经与‘鱼肠’齐名，后被收藏之后名气才渐渐消失，后人便只知有鱼肠而不知皎月。多年之前此匕首曾经现身于陆家，不过众人也只是将其当成了一把普通的匕首对待。这枚玉佩乃是陆老爷和其结拜时的信物，这玉佩原有三枚，这一枚则是陆老爷所有的，其中还刻着‘陆青国’三字。”
　　众人一听，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件事物都是陆青国所有，可是刚才陆青国为什么否认呢？
　　“哈哈，看来这位朋友知道的还真不少，连着玉佩中刻着字这个秘密都知道，可见你是下了大功夫。不过你做的还不够，皎月确实是我陆家的家传之物，不过却不是这一把，这虽然形似皎月，但是却与皎月相差甚远。”说着陆青国又伸手要去将那把匕首抓了起来。
　　栾雄见到了连忙要去制止，但是奈何以无心对有心，自然没有陆青国迅速。看着陆青国将匕首拿了起来，栾雄眼中闪过了一丝焦急的神情，不过被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被人发现。
　　陆青国将匕首抓在手中说道：“皎月出鞘的气势天底下鲜有能与其匹敌者，能与鱼肠齐名自然说明了他有削铁断金之利。”
　　说着陆青国便再一次将匕首拔了出来，但是出乎众人的意料，这一次已无第一次拔出时的那种气势，和普通的兵刃没有什么两样。这时栾雄的眼中又一次闪过了焦急的神情，却被龙若飞看在了眼里，虽然龙若飞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接着陆青国将匕首倒转对着桌面松开了手指，匕首便朝着桌子落去，最终钉在了桌子上，刀身只是钉入了不到半寸。随后陆青国又将匕首拔起对着酒杯砍去，酒杯却只是破了一个缺口，并没有被砍成两半。
　　陆青国看着栾雄笑着说道：“这把匕首除了外形与皎月相似，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皎月呢？”
　　栾雄在陆青国再次拿起匕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要出事情，这把匕首做好之后栾雄并没有使用过，因为之前做匕首的匠人曾经说过，这把匕首只是形似皎月，并不能和真正的皎月并称。所以为了能够让其更为相似，那名匠人用秘法将匕首的气势集中在了一起并入鞘中，也就是说第一次拔出来的时候会用掉这把匕首的所有气势，让其像真的那般出鞘之际气势如虹，不过再次拔出的时候就会连普通的兵刃都不如，这不仅仅体现在出鞘的时候，还有就是在与其他兵刃对碰时一把普通的刀剑就能将其斩断。所以在陆青国第一次拔出时，栾雄并没有制止，之后当陆青国再次拿匕首的时候，栾雄便开始紧张起来。
　　“还有这枚玉佩，里面虽然刻着我的名字，但是这并不是我所拥有之物。我三兄弟结拜的信物乃是用一块原石雕刻成，其成色三枚都差不多，而你这一枚与那三枚比起来品质差得可不是一成两成。还有雕刻那枚玉佩的老先生早已驾鹤西去，如今这门手艺恐怕已经失传了吧。”说到此处，陆青国的神色也黯然起来，片刻后继续说道：“所以你的玉佩并不是出自他老人家之手。虽然你做的很逼真，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两片粘合的终归不如一块石头上雕刻的精致。”
　　说着陆青国将那枚玉佩拿到了手中，这一次栾雄还是没有陆青国快。栾雄暗暗心惊，没想到陆青国居然武功强到如此地步，这一次栾雄做了充足的准备可依旧让陆青国得手，这也使得栾雄对于此次之事更加慎重起来。
　　陆青国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捏着玉佩微一用力，便将玉佩分成两片，从粘结处还可以看到用来黏合的黏胶，两枚玉佩上分别正反刻着“陆青国”三个字。
　　陆青国将两片玉片扔在桌上看着栾雄说道：“还有一点你要知道，这世上完美的事物罕见之极，所以我们常人能够见到的事物大多都有缺陷。就如皎月，它的刀刃上便有一处缺口，而那玉佩在做成之时，那位老先生便曾将三枚玉佩同时掷于地上将其摔出了缺口，他老人家曾经说过，那三枚玉佩太过完美则无法长期保存，留有缺陷才可长存于世。而你的这两件却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