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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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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说话的只有钱万两、陈朝和林俞舟,褚奇自纸船到了隔壁雅间之后,才发现这边竟然坐着十余位,有的江湖打扮,有书生装扮,有的像是商人,另有两位看着像商人,但坐姿和身后的护卫都像是官府的人。众人看着褚奇提刀进来,大多诧异,倒让这个老江湖有些心虚,抖擞精神,壮胆喝道:“陈教主说的话没有错,你要与之一战的话,他毕竟以内力取胜。天一园内见你刀法了得,恰好我来与你在刀法上论个高低。”
  当场座次很特别,钱万两作为东道主,并没有坐在主位,而是由陈朝坐定,旁边空着一个位置,再依次才是江湖之人。褚奇从窗子进来,恰好在空着的主位后面,拿刀看着林俞舟,就怕那绝快的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专注,褚奇表情十分严肃,初来时的种种心情早已烟消云散,他脑海里,只有接下来的一战。
  自从天一园见过那一记快刀之后,褚奇脑海里早就闪过不少接下这一招的想象,正是因为想象,所以自己在脑海里的盘算都是输的。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这才是他没有直接回去最主要的原因。到南京,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困扰,刘金安便已经分析了此人,但能不能战胜,褚奇没有把握,但还是想要与之一战。
  天气还好,不是很冷,阳光猛烈。林俞舟的眼内,几乎也看不到任何温度,褚奇看着他的眼睛,虽然如同掉入冰窖,额头却不知道为何流着汗水。其他人是有说话的,但褚奇没有听见,他全身心都在林俞舟的身上。
  林俞舟不再是当年的模样,虽然盘了个发髻,却懒于打理,看着很是杂乱。脸色黝黑,也变得棱角分明,看着硬朗,细看之下,与其父林惊沅颇有几分相似。胡须稀稀拉拉,长短不一。一身灰色的衣衫,很有几处缺口,应该是兵器所致。左臂不复存在,一只空袖子垂下,却丝毫不影响这个男人那双眼神。褚奇注意的,自然是那柄刀。像他这种在刀法上有所成就的人,自然认识那是柄唐刀。和自己的薄刀不同,唐刀的刃是直的,挥砍之间需要更大的力气,以这样的刀一招劈掉马头,而且是一只手,足见眼前这个人的气力有多少。除了他手里的唐刀之外,褚奇还留意到他的腰间还有一柄短刀,那柄短刀,不禁让褚奇想起那柄出现在左萧寒手腕上的短刀,莫不是出手之人,就是林俞舟?如果真的是他,那褚奇绝对没有任何胜算。那柄短刀一下子便让褚奇完全失去了斗志。
  恰在此时,一人推门而入,形色匆忙。到了雅间之内,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正要说话,瞧见了褚奇,跃窗离去。褚奇心思都在林俞舟身上,还没来得及瞧清楚那人样貌,刘金安便跟了进来。恰好瞧见褚奇,刘金安道:“褚奇兄弟,刚才可有瞧见宋万龙?”
  褚奇一愣神,钱万两却笑道:“前辈找宋万龙,可是因为他在天一园的行为?”
  钱万两的父亲钱百万他刘金安都懒得搭理,所以根本不想理会,转眼瞧见坐在最末尾的两个命官,忙行礼道:“原来经略大人和知府大人也在,鄙人正在追查胆敢在南京作案的贼人,没想到此人胆大的很,竟敢在燕子楼里面炫耀自己的技能。”
  知府没有接宋万龙的话茬,只道:“刘兄不防先坐下来喝一杯。”
  刘金安这才注意到褚奇和林俞舟对峙,心里盘算着即便二人动手,褚奇也敌不过林俞舟,当下只能坐定,想着如何劝开二位。这才坐好,又瞧见了上首坐着陈朝,心内一惊,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暗想:这些人怎么聚到了一个地方?
  钱万两首先站起来表示隆重,让林俞舟退下之后,又请褚奇坐在陈朝旁边。教主十分不自在,起身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钱万两呼来一位书生,递给他一件信物,吩咐道:“贺九章,那位是我们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可不能怠慢了,你带他好好在我们南京府游玩,一切花销,均可去金银钱庄调度。”
  那位叫做贺九章的书生十分高兴,乐呵呵的便离去了。褚奇认得此人,正是帮刘诚引他来此地的那个。想到这里,要拿住刘文道二人,转头之间才发现不见了踪影。转念刘金安或许不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但讲的眉目俱在,多少有几句实话,他倒要看看刘金安究竟是否真的品行不一,也就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钱万两又来到经略与知府两位大人身边,拱手道:“与二位大人说的事情,还请挂在心上,现在要和同道说几句话,就不留二位了。”
  二位大人起身,道:“原本也是要走了。”说着话便离开酒楼。
  一时间,雅座之内只剩下刘金安、褚奇和钱万两,其余都与林俞舟一样,站在钱万两身后。除了林俞舟,另外两个人都是陌生面孔,刘褚二人并不认识,但仔细看他们的站位,都比林俞舟靠前,莫不是这二人的功夫比林俞舟还好?有这样的顶级高手,金钱帮看来花了大价钱。
  “二位都与家父称兄道弟,在这里,小侄我便喊二位叔叔了。”说话间,钱万两与刘褚二人行了个大礼。
  褚奇原本是想着上前去扶,但瞧见刘金安没有任何表示,也就定住身子。钱万两嘴角挂笑,与二位倒酒示好,边道:“二位看似都是无意经过这里,实则是小侄我精心安排在此间相会。”刚好走到褚奇身边,钱万两又道:“刘文道与刘诚的事,刘老爷子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看似是他们让褚叔叔上楼,其实是我让贺九章去请的。”
  说到这里,褚奇故意看了一眼刘金安,他却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相反,倒有我就知道他们会找你的架势。刘金安没有理会这个话头,问说:“我是追宋万龙而来,少帮主的意思,他是你的人?”
  这话可是绵里藏针,天一园内,谁都知道,宋万龙曾潜入内里想要偷什么物件,恰巧被张云庭逮到才没有得手。如果钱万两承认宋万龙是他的人,偷盗窃取,此事有失光明。
  钱万两笑道:“他并不叫什么宋万龙,名气不大,整天想着和独孤慕较量,也是个好手,叫做花半开。”
  “所以你们金钱帮是要看看武林盟主的令牌是不是在天一园内?”
  这句话说的褚奇云里雾里,钱万两倒笑道:“老爷子何出此言?”
  “天一园对于我们这些平常人家,确实可以进去偷一偷,但对于你们金钱帮而言,与破窑寒舍无异,怎么会冒着被识破的风险在东方老爷子的寿辰之日去偷东西?唯一值得你们这么做的,只有盟主令牌了。”
  “这么说,刘老爷子也觉得令牌还在天一园?”
  “在不在我是不知道,但金钱帮有现在这样的势力,又想要盟主令牌,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爷子既然问了,小侄原本是要如实讲出来的。奈何一点,时机未到。”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是为了拿下点苍派吧。”
  “哦?”为了不让场面尴尬,钱万两笑着问:“此话怎讲?”
  褚奇也看出来,刘金安说到了正题上,因为林俞舟的手,不自觉的摸进了自己怀里。
  “陈朝是破天教的教主,当年东方辕冠凭几千人之力也没有那些少林寺,少帮主请陈朝来,自然不是为了少室山。林惊南曾是破天教的护法,陈朝既然坐在尊位上,自然是少帮主想要笼络的人,除了点苍,没有其他地方。”
  “不愧是老江湖。”
  简单的几句话,来来回回,底下的小动作实在不少。瞧见林俞舟暗藏杀机,褚奇也将刀摆到顺手的位置,钱万两走回到自己位子前,恰好刘金安说出他的猜测,林俞舟有些忍耐不住,恰好被钱万两不动声色的封住了他的去势。
  接而,钱万两又道:“既然老爷子都猜到了,可知道为何小侄请二位前来?”
  “这正是我坐在这里还没有走的原因。”
  “既然都是爽快人,小侄也不隐瞒。请二位前来,是想邀二位加入我金钱帮。”
  “以金钱帮现在的实力,又何必邀我二人加入?”
  “苏州一战,我姐夫在朝廷的地位恐怕难以保全。我江湖人士再不团结一致,其结果依我看与左萧寒说的相差无几,我们如果还各自为战,迟早会被朝廷逐个击破,到时候别说门派和山头保不住,恐怕你我江湖之人连栖身之地也难以觅得。”。
  “少帮主言重了吧。”
  “并没有。”钱万两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很认真。“左萧寒能拿下泰安,果真是因为那个小小的书生叛变么?当然不是。我们虽然走了,但泰安可是有五千精锐,为什么没有阻止左萧寒?并不是他左萧寒厉害,而是有更大的坑等着我们江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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