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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叫老师了！
这就是答应了嘛！哎呀妈呀，搞定收工！陈元紧张的情绪霎时缓解，一抹释然的笑意浮上嘴角，心头那个爽劲儿，就像和五指姑娘共赴巅峰的那一刻一样，爽爆了！
不过陈元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即便心里爽翻，但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来，既是读书人，就要稳重不是！他恭恭敬敬地跪下，给院尊行了一个拜师礼：“学生谢过老师！”
“免礼！”院尊爽朗一笑，略微躬身，伸出双手，亲自将陈元扶起来，道：“解试在即，应试名单我还没有上报州府文院，给你记上名不是难事。但如今正是院内学生集中温习功课的关键期，平日学生很多，你是生面孔，不宜多露面。所以可能要委屈你，暂时不可进课堂，只能以文院杂工身份示人，免得惹来是非。”
还有十来天就是秋闱了，陈元本想在文院好好复习复习，毕竟这里的考试模式和考试内容他不太熟，虽然预计不会太难，但凡事稳妥一点总归不会错，有备无患嘛。可院尊说得很明白，自己要隐藏身份，不能进课堂，不能多露面，说白了，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悄悄咪咪考完解试就好。
院尊也有院尊的难处啊！
尽管如今科举重启，但制度依旧严格，私自给非文院学生记名，牟取应试资格，这可是大罪，搞不好连乌纱帽都要摘掉。能够记上名，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还能奢求什么呢。这个道理，陈元自然理解。
所以说啊，凡事还得靠自己！自己靠不住，不还有金手指呢嘛。
“学生记下了，绝不会给院尊惹麻烦。”陈元深深作揖。
院尊点头回应，道：“再过半个时辰，我就得去给学生们上课了，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等上课钟声响过，便去前院找方才那位老夫子，他会给你安排好食宿。”说罢，院尊从书架上取下一把黑色戒尺，踱着慢步，悠然而去。
“谢过院尊。”陈元拱手，目送着院尊离开。
……
咚咚咚！
随着院内嘈杂声渐起，上课的钟声也随即响了起来。
陈元走到窗前，竖着耳朵仔细探听，等到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响起，这才离开了房间，悄悄来到了前院。
前院不大，只有一条环形回廊。陈元快速扫过，一眼便看到了在东北角扫地的白须老头。
“见过老夫子！”陈元很礼貌的走上前，院尊既然说他是老夫子，他也就跟着这样称呼。
老夫子拿着长条扫把，慢悠悠地扫着地上的落叶。听到声音，只是懒懒地一抬眼，斜眼看了看陈元，指了指大门：“快走吧，老夫要关门了。”
老夫子的态度依旧一点都不热情，甚至还有些傲慢。
难道还在纠结送信的事情？陈元只能往这事儿上想，于是带着歉意道：“送信的事情，还请老夫子不要和我一后生晚辈计较，有得罪的地方，请老夫子见谅啊。”
哪晓得，老夫子不但没有领情，反而作势提起了扫把，带着很冷峻的口气道：“非要我撵你么？”
嘿，你这老头，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嘛！咋又臭又硬呢？
陈元一脸无辜，心头很忧伤。但一想到院尊的叮嘱，他还是厚着脸皮，带着僵硬的笑容道：“老夫子误会了，院尊大人许我在文院打杂，特请老夫子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呵呵。”
“打杂？”老夫子眼神一变，满脸狐疑。
“真的，真的，不信您可以去问院尊大人。”陈元说得很认真，绝不像忽悠。
老夫子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手中的扫把才缓缓放下，没好气地回道：“这文院我打扫了几十年，犄角旮旯闭着眼睛都找得到，每天也就这么点事儿，还需要专门请个打杂的？是嫌我老眼昏花了？”
老头非要往一边去想，陈元很无奈，赶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扫把，道：“院尊怕您太劳累，您一边歇着，我来扫，我来扫！”
说着，陈元便呼哧呼哧扫了起来，还别说，扫的挺干净。扫地这活，他在老家经常干，熟悉！
老头的脸色总算有所好转，他直起腰板，揉了揉，就准备去关门。谁知，门才关一半，便被一股蛮力，“轰”的一声，强行推开。
一股刺鼻的酒味瞬间传来，一高一矮两个满脸红霞的年轻人，勾肩搭背，歪歪扭扭地踏进了大门。
陈元隔着三五米远，也闻到了酒味。抬眼一看，他俩也就二十来岁，穿着短衣长裤，并非秀才打扮。
看到二人，一直微驼着背的老夫子瞬时站直了身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挡在身前，厉声说道：“上课钟声已响一刻钟，迟到者，不得入内！”
二人肯定没料到会被阻拦，先是一愣，但看到是老夫子，身材高壮的年轻人顿时露出讥讽的神色，道：“滚开！别挡了小爷的道儿！”
这口气，完全没把老夫子放在眼里。
老夫子年事已高，身材瘦弱，在二人面前，显得很羸弱。但他的脸上，毫无惧色，依旧正气凌然道：“文院圣地，岂容酗酒之徒撒野！”
“酗酒之徒？”高壮男一声冷哼，仗着酒劲，抬起碗口大的拳头，直接抵在了老夫子胸口，警告道：“酸秀才们叫你老夫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在小爷面前，你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信不信这一拳下去，保准送你去见孔老二？”
孔老二是谁？想必文化人都知道，圣人孔子，姓孔名丘，排行第二。在这个世界，孔老先生可是文人心中的大圣人，谈起他，可都要拱手称圣贤的，岂能以辈分排行直呼？这可是对他老人家的大不敬！
可这高壮男真这么叫了。
老夫子神色陡变，变得森冷如寒冰，眼神之中，充斥着熊熊怒火，如同受到了滔天侮辱。
“怎么地！想打我吧？来来来，小心伤着老骨头！”高壮男挺起胸来，在两块高耸的胸大肌上重重地锤了锤。
这块头，确实够壮实的。
老夫子没有言语，挡在胸前的右手还是没有收回，就像是一尊雕塑般，挡在二人面前。尽管，这雕塑看上去很脆弱。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见老夫子还不退让，高壮男脸上掠过一丝阴狠之色，看样子是真准备动粗了。
见状，一直没说话的矮壮男酒醒大半，赶紧拉住同伴，低声劝道：“林少爷息怒，这老头哪里经得住您的铁拳啊，毕竟这是在文院，闹出人命可不好收场。”
“那又如何？”被叫做林少爷的高壮男不屑一笑，又道：“若不是都军大人有令，咱们会来这破地方？还圣地？我呸，打天下得靠咱们，治天下也得靠咱们，文人能如何？百无一用是书生是谁说的来着，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呸！”
林少爷鄙夷地说着，还不忘扭头啐几口唾沫。
矮壮男撇撇嘴，知道自己说不过，只好看向老夫子，尬笑道：“老夫子，您就让我们进去吧，行不？”说话间，他还紧紧拉着林少爷的双手，提防着他冲动。
老夫子冷冷一眼，道：“文院之规，岂能僭越？”
“老匹夫活腻了！老子这就告诉你，什么是规矩！”林少爷终于忍不住暴怒，一把甩开矮壮男，势大力沉的一拳，眼看就要砸下。
这哥们真要下狠手啊！
陈元眼神一紧，这一拳下去，老夫子熬得住才怪！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把老夫子拉开，但已经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扫把，然后快速扔了出去。
啪！
正好，赶在拳头砸下的瞬间，怼到了林少爷的身前。
要说这林少爷反应也够快，察觉到异样，立马改变了挥拳的方向，咚的一声，砸在了扫把正中间。
扫把落地，老夫子躲过一拳。
“谁！！！”
一声咆哮响起，林少爷的充满杀气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陈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