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伏无量派

　　第四章收伏无量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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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磊落险峰行，玉璧月华明。
　　马疾香幽，崖高人远，微步觳纹生。
　　谁家子弟谁家院，无计悔多情。
　　虎啸龙吟，换巢鸾凤，剑气碧烟横。
　　慕容复如飞鸟一样，快速飘进无量山无量派“剑湖宫”中的练武大厅，由于速度奇快，并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大家注意力都在大厅中间两人的比武上。
　　此行的目的，慕容复便是要收伏无量无量剑派，为已所用。
　　练武大厅中间，青光闪动，两柄青钢剑不断地刺出。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剑光霍霍，双方瞬间便已拆了数招。
　　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
　　练武大厅东边坐着二人。上首是个四十左右的道姑，铁青着脸，嘴唇紧闭。下首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右手捻着长须，神情甚是得意。两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坐着十余位宾客。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二人的角斗。
　　眼见那场中两人已拆到十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败。突然精壮汉子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西边宾客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他随即知道失态，忙伸按住了口。
　　便在这时，场中瘦弱少年左呼一掌拍出，击向那汉子后心，那精壮汉子向前跨出一步避开，长剑蓦地圈转，喝一声：“着！”那瘦弱少年左腿已然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那精壮汉子已还剑入鞘，笑道：“褚师弟，承让、承让，伤得不厉害么？”那瘦弱少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龚师兄剑下留情。”
　　那长须老者满脸得色，微微一笑，说道：“我东宗已胜了阵，看来这“剑湖宫”又要让我东宗再住五年了。辛师妹，咱们还须比下去么？”坐在他上首的那中年道姑强忍怒气，说道：“左师兄果然调教得好徒儿。但不知左师兄对“无量玉壁”的钻研，这五年来可已大有心得么？”长须老者向她瞪了一眼，正色道：“师妹怎地忘了本派的规矩？”那道姑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了。
　　这老者姓左，名叫子穆，是“无量剑派”东宗的掌门。那道姑姓辛，道号双清，是“无量剑”西宗掌门。
　　“无量剑派”原分东、北、西宗，北宗近数十年来已趋式微，东西二宗却均人才鼎盛。“无量剑派”于五代后唐年间在南诏无量山创派，掌门人居住无量山剑湖宫。
　　自于大宋仁过年间分为东西北三宗之后，每隔五年，宗门下弟子便在剑湖宫比武斗剑，获胜的一宗得在剑湖宫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试。五场斗剑，赢得三场者为胜。
　　这五年之中，败者固然极力钻研，以图在下届剑会上洗雪前耻，胜者也是丝毫不敢松懈。北宗于四十年前获胜而入住剑湖宫，五年后败阵出宫，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迁往山西，此后即不再参预比剑，与东西两宗也不通音信。
　　三十五年来，东西二宗互有胜负。东宗胜过四次，西宗胜过两次。那龚姓年汉子与褚姓少年相斗，已是本次比剑的第四场，姓龚的汉子既胜，东宗四比三胜，第五场便不用比了。
　　西首锦凳上所坐的则是别派人士，其中有的是东西二宗掌门人共同出面邀请的公证人，其余则是前来观礼的嘉宾。这些人都是云南大理武林中的知名之士。
　　坐在最下首的那个青衣少年，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便是段誉了，偏是他在龚姓汉子假装失足时嗤的一声笑。段誉本来随滇南普洱老武师马五德而来。
　　马五德是大理茶商，豪富好客，颇有孟尝之风，江湖上落魄的武师前去投奔，他必竭诚相待，因此人缘甚佳，武功却是平平。
　　当下左子穆笑道：“辛师妹今年派出的四名弟子，剑术上的造诣着实可观，尤其这第四场我们赢得更是侥幸。褚师侄年纪轻轻，居然练到了这般地步，前途当真不可限量，五年之后，只怕咱们东西宗得换换位了，呵呵，呵呵！”说着大笑不已，突然眼光一转，瞧向段誉，说道：“我那劣徒适才以虚招‘跌扑步’获胜，这位段世兄似乎颇不以为然。便请段世兄下场指点小徒一二如何？马五哥威震滇南，强将手下无弱兵，段世兄的武功定是挺高的。”
　　马五德脸上微微一红，忙道：“这位段兄弟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这几脚猫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师父？左贤弟可别当面取笑。这位段兄弟来到普洱舍下，听说我正要到无量山来，便跟着同来，说道无量山山水清幽，要来赏玩风景。”
　　左子穆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碍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绝了，既是寻常宾客，那可不能客气了。有人竟敢在剑湖宫讥笑‘无量剑派’东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闹个灰头土脸下的山，姓左的颜面何存？”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请教段兄大号如何称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门下？”
　　那姓段青年微笑道：“在下姓段单名一誉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交，不论他真摔还是假摔，忍不住总是要笑的。”
　　左子穆听他言语全无恭敬之意，不禁心有气，道：“那有什么好笑？”
　　段誉轻摇摺扇，轻描淡写的道：“一个人站着坐着，没什么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紧了。除非他是个岁娃娃，那又作别论。”
　　左子穆听他说话越来越狂妄，不禁气塞胸臆，向马五德道：“马五哥，这位段兄是你的好友么？”
　　马五德和段誉也是初交，完全不知对方底细，他生性随和，段誉要同来无量山，他不便拒却，便带着来了，此时听左穆的口气甚是着恼，势必出便极厉害，大好一个青年，何必让他吃个大亏？便道：“段兄弟和我虽无深交，咱们总是结伴来的。我瞧段兄弟斯斯文文的，未必会什么武功，适才这一笑定是出于无意。这样吧，老哥哥肚子也饿了，左贤弟赶快整治酒席，咱们祝贺你几杯。今日大好日子，左贤弟何必跟年轻晚辈计较？”
　　左子穆道：“段兄既然不是马五哥的好朋友，那么兄弟如有得罪，也不算是扫了马五哥的金面。龚光杰，刚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场请教请教吧。”
　　那精壮汉子龚光杰巴不得师父有这句话，当下抽出长剑，往场一站，倒转剑柄，向段誉一拱道：“段朋友，请！”段誉道：“很好，你练罢，我瞧着。”仍是坐在椅，并不起身。
　　龚光杰登时脸皮紫胀，怒道：“你……你说什么？”段誉道：“你手里拿了一把剑这么东晃来西晃去，想是要练剑，那么你就练罢。我向来不爱瞧人家动刀使剑，可是既来之，则安之，那也不防瞧着。”龚光杰喝道：“我师父叫你这小子也下场来，咱们比划比划。”
　　段誉轻挥折扇，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是你的师父，你师父可不是我的师父。你师父差得动你，你师父可差不动我。你师父叫你跟人家比剑，你已经跟人家比过了。你师父叫我跟你比剑，我一来不会，二来怕输，三来怕痛，四来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说不比，就是不比。”
　　他这番说什么“你师父”“我师父”的，说得犹如拗口令一般，练武厅中许多人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无量剑派”西宗双清门下男女各占其半，好几名女弟子格格娇笑。练武厅上庄严肃穆的气象，霎时间一扫无遗。
　　龚光杰大踏步过来，伸剑指向段誉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装傻？”段誉见剑尖离胸不过数寸，只须轻轻一送，便刺入了心脏，脸上却丝毫不露惊慌之色，说道：“我自然是真的不会，装傻有什么好装？”龚光杰道：“你到无量山剑湖宫来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何人门下？受谁的指使？若不直说，莫怪大爷剑下无情。”说吧，便真的要动手了。
　　“住手！”慕容复已不想再看下去了，赶紧走出来。“我替段兄弟和你比比如何？”
　　不等龚光杰搭话，突然右手挥出，拍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一个耳光。龚光杰将头略侧，待欲闪避，慕容复的手掌早已打过缩回，一张黄色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五个指印甚是鲜红清晰。
　　这一来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刚刚龚光杰比赛胜了，武功自是不差，那知这慕容复随手一掌，他竟不能避开。慕容复一掌得手，也不停留，随即抓住龚光杰胸口膻中穴，提起他身子，喝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知竟是脓包！”暗中催动《北冥神功》，将他内力一吸而空，随后将龚光杰重重往地下摔落。砰的一声，龚光杰的胸袋撞在桌脚上，一动不动了。
　　左子穆一跃而出，拦在慕容复身前，说道：“阁下是谁？如此欺负我门下弟子？这未免欺人太甚？来来来，我也跟你比划比划，领教一下阁下高招！”
　　慕容复也不想多话，不先杀鸡骇猴一番，怎么收服“无量剑派”？当下展开《凌波微步》，瞬间转到左子穆身后，不等左子穆有任何反映，便一手抓住左子穆大椎穴，一手抓住左子穆腰间命门穴。暗中催动《北冥神功》，将左子穆的内力一吸而空，随后将左子穆高高举起后又重重往地下摔落。砰的一声，左子穆一动不动了。
　　“都给你听着，我是天下武林盟主姑苏慕容复，又称慕容小仙。想必大家听过。今天是来收服“无量剑派”的，同时我宣布“无量剑派”东西宗合二为一了，辛双清女侠任掌门人，并兼任天下武林副盟主与长老。永住这“剑湖宫””
　　慕容复一声大喝：“谁不服的，上来和我比比。这左子穆与龚光杰就是你们的榜样！”
　　大家谁敢跳出来反对，这不是吃了砒霜上吊吗找死无疑啊。
　　“好！好！好！大家都不反对就好！辛双清掌门请到前面来！段誉兄弟也请到前面来。”
　　辛双清忐忑不安的走到慕容复的身边。无量剑派东西宗所有男女弟子都战战兢兢。反而段誉无所谓地走过来。慕容复示意辛双清站到自已的右边，叫段誉站在自己的左边。
　　“今天我慕容复认识辛双清女侠，段誉兄弟以及在场的各位朋友们，我感到很高兴很荣幸！现在大家大声跟我念一遍天下武林盟的宗旨与口号！谁不念谁就给我死去！”慕容复霸道无比的说到。
　　“慕容小仙，降临人间。神功盖世，法力无边。替天行道，惩恶除奸。救灾救难，责任在肩！”
　　就在众人念完口号之际，忽听得头顶有人噗哧一笑。众人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少女坐在梁上，双抓的都是蛇。
　　那少女约莫十六岁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握着十来条尺许长小蛇。这些小蛇或青或花，头呈三角，均是毒蛇。但这少女拿在手上，便如是玩物一般毫不惧怕。
　　大家抬起头望着她，见那少女双脚荡啊荡的，似乎这么坐在梁上甚是好玩似的。慕容复心中早己了然，知是钟灵，这是有毒的海棠花。不说她身上毒蛇无数，还养着一只专吃毒蛇的闪电貂，速度奇快，有如闪电，被其咬中立刻中毒，内力浅薄的立即死亡。慕容复实在不想和她多接触，这钟灵和阿紫有的一比，都是玩毒的高手。心中顿生离去之意，当下便大声说道：
　　“辛双清女侠，段誉兄弟，这是钟灵妹子，我的朋友，你们认识一下。大家都是自己人。另外，辛女侠请照顾好段誉兄弟和钟灵妹子，让他们在无量山吃好玩好！也请“无量剑派”上下所有人都要牢记天下武林盟的宗旨与口号，多做好事，造福万民。我还有事，再联络！先走了！”
　　话音刚落，慕容复展开凌波微步，化着一道虚影，瞬间消失于无量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