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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锦医无双 / 第四章:空气般的存在

第四章:空气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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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拓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点点残存的意识提醒着他,这会儿的自己正用一种很不雅观的姿势躺在某辆公交车上,耳边不断响着乘客的尖叫,身子也在震荡中摇摆,感觉就像躺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上。
  正当杨拓在迷糊中考虑是该清醒过来还是怎么才能让自己清醒过来这个问题时,他听到了那一声近在咫尺,却又像是从亘古而来的一声长叹。
  随后,杨拓的自我意识就不由自主的漂移起来,耳边的尖叫似乎越来越远,他很努力的把眼睛睁开一线,但看到的却不是四周乘客慌乱的表情,而是千万道五彩缤纷的流光景象。
  “脑袋被撞击后,不是该直冒金星然后眼前一黑吗?我怎么跟看到彩虹一样?”杨拓在昏沉中喃喃自语了一句:“糟糕,撞得太狠了。”
  然后,杨拓就彻底失去了意识,眼睛似乎还睁开了一线,但眼前景象忽然变得迷离起来,那千万道流光溢彩,好像带着他的意识凌空而起,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在光影中慢慢褪去,随之而起的是青山绿水,亭台楼阁。
  一眼千年。
  流光在空间中流荡,在光影中传送,当光华消失后,杨拓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片夜幕。
  夜凉星沉。
  杨拓惊异的发现,自己不再是横躺在那辆公交车上,而是在夜空下,站在一处荒山的山腰坡上。
  面前,有一间敝旧简陋的小茅屋,孤零零的座落在荒山一角。
  杨拓先是一脸懵逼,正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走进了这间茅屋。
  茅屋内,一灯如豆,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一躺一坐,母亲躺在床上,低咳阵阵,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枯槁,鬓发银丝。床边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正就着昏暗的烛光,低头缝补一件打满了补丁的衣服。
  杨拓呆了呆,不知道是该惊叫一声还是先打个招呼,可嘴巴张了又张,才发现自己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他又后知后觉的发现,面前这母子二人的穿着打扮明显不是现代服饰。
  “见鬼了?”杨拓发现自己更有理由惊叫几声了,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线,想要夺路逃出去,又发现自己除了傻乎乎的杵在门口,基本就处于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偶模式。
  床上女子的咳嗽声突然剧烈起来,整个人都蜷曲成一团,坐在床边的孩童赶紧放下手中针线,把女子从床上扶坐起来,先是很小心的把一床薄被盖在女子身上,又搭了搭女子的额头,一脸关切的说:“娘,我去给你煎药。”
  女子摇了摇头,一只枯瘦的手臂从薄被中伸出,按在了孩童肩上,轻声说:“不用了,阿佗,那些草药,治不了娘的病。”
  叫阿佗孩童沉默下来,微微侧脸,这一转脸,正好和杨拓面面相对。
  杨拓挤出了一个苦笑,在心里说:“不要惊叫啊,我只是路过的,当然了,突然出现在这里,其实我比你更有理由惊叫。”
  阿佗的目光从杨拓脸上移开,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存在,他回避开娘亲的目光,只为了不让娘看到自己脸上悲凉的神色。
  杨拓却把阿佗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他干咳了一声,说:“这个---其实我是个医生,实习的,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妈看看---”
  杨拓嘴巴动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继续苦笑着看向这个叫阿佗的小孩,有那么一瞬间,杨拓发现,自己心里忽然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孩童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我肯定在哪儿见过这孩子?可我怎么有机会认识这么个古代版的小孩?”杨拓越看这阿佗越觉得熟悉,使劲挤眉弄眼,想引起这小孩的注意,可阿佗的眼神却透过杨拓,怔怔的看着窗外,从头到尾,都没用注意到杨拓的存在。
  杨拓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很糟糕的念头:“难道不是我见了鬼,而是我自己变成了鬼,所以我在这对母子面前才会像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糟糕,越想越可能啊,难道我已经在那个车祸里意外死亡了?不会吧?”
  杨拓越想越是紧张,他愁眉苦脸的看着那个小孩阿佗,发现两人脸上都是一片悲凉,虽然一个有感觉,一个没发现,可目光对视,表情相同,就跟照镜子一样。
  杨拓心里又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这个小孩,好像跟我小时候长得很像。”
  杨拓心里稀奇古怪的念头被女子再次剧烈的咳嗽声打断,阿佗悄悄揉了揉眼睛,转过身,在娘的背上轻轻拍打。
  杨拓默默点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女子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疲惫,身子慢慢软下,阿佗小心的扶着女子,帮她躺平,压好了被角,又说:“娘,你先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一早,我去城里给你请郎中来---”
  阿佗从衣袖里摸出几颗碎银子,双手捧着递到女子面前,脸上带着点孩子气的炫耀,笑眯眯的说:“娘,你看,这是我去山上挖草药赚来的钱,够给你看病了。”
  女子却不去看儿子捧上的银子,已经有些恍惚的眼神努力看着儿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来:“阿佗,不用去给娘找郎中了,娘这个病,是治不好的,这是命,是娘自己命苦---”
  阿佗脸上刚堆起的稚气在娘的苦笑中消失,他低下头,抽了抽鼻子,低声说:“娘,是孩儿不孝,治不好你的病。”
  “孩子话,明明是娘拖累了你---”女子微笑着,却又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这样也好,娘很快就能去见你爹了,只是放不下你。”
  阿佗紧张起来,手里握着的碎银子掉在床上,也来不及去捡,他握紧了母亲的手,声音带着颤抖,问:“娘,你的病跟爹一样,你---你不要像爹那样,早早的撇下我啊,我---我一定会想法治好你的病啊!”
  “那么多郎中,都治不好爹和娘的病,你才多大啊,别难为自己了---”女子笑容愈苦,但脸上的苦笑中却好像有了一丝期盼,幽幽说:“这样也好,你爹走了三年,娘也想了你爹整整三年,终于,娘就快能去见你爹了---”
  阿佗低下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轻轻发颤。
  杨拓像空气一样的站在门口,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心里的胡思乱想被此间的悲伤气氛冲淡,他很想走近几步,安慰这对母子几句,可他除了能听能看,存在感真的完全和空气一样。
  看了看茅屋内家徒四壁的景象,这户人家的日子显然过得十分清苦,这个叫阿佗的孩子也真是可怜,爹在三年前病故,娘又卧病不起,杨拓叹了口气,又在心里自嘲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跟空气一样,还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
  女子说了这几句话,似乎已费了很大的力气,又咳嗽了几声,忽然有一口血从她口中喷出。
  阿佗慌忙去揉母亲的胸口,声音里带着哭腔:“娘!”
  女子摇了摇头,平躺下来,两眼望着简陋的屋顶,不说话。
  杨拓看了看女子灰败的表情,心里一沉,他虽然是个刚从医学院毕业的菜鸟,可也能看出,这个古代女人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完全是出于对儿子的不舍才一直强撑着,杨拓忽然明白到,难怪那个叫阿佗的孩子刚才一转脸时,脸上会有那样的悲凉,原来这个孩子早已知道,今夜,他即将失去自己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阿佗伸手去擦拭母亲胸口的血渍,女子却握住了他的手,静静的看着儿子,杨拓仿佛能看到,这个女人正在竭力积蓄体内的力气,她看着儿子,眼神已然涣散,却用最后的力气轻声问:“阿佗---你---一个人,能活下去吗?”
  虽然根本不认识这对母子,但听到这个母亲在临死前的这一问,杨拓也不禁动容,万般的不舍和无奈,都包含在这一句无力的问话中。
  阿佗的脑袋低垂着,显然不愿去回答这句如同分别的问话,却又不敢让沉默来耗费掉娘亲最后的时光,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抬头看向娘,两只眼睛被他揉得发红,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在娘留恋的目光中缓缓点头:“能。”
  杨拓看到,女子已然涣散的眼神里忽然有了一丝光亮,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
  阿佗已经在床边笔直跪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娘亲,似要把娘最后的微笑永远烙入自己的回忆中,可他的娘亲却把目光移向屋顶,一只手握着儿子的手臂,低声说:“把头低下,不要看着娘咽下最后一口气,能去见你爹,娘一点都不苦---”
  阿佗听话的低下了头,全身却在不停的轻颤着。
  茅屋里寂静下来,隐约可听到女子轻微的气喘和阿佗压抑的哽咽。
  片刻后,茅屋里突然彻底沉静下来,女子的气喘声忽然静止,握着儿子的手也从床沿无力的垂落。
  杨拓静静的看着女子,见她脸上满是平静,嘴角还凝结着一丝微笑,似要让儿子安心,自己走得一点都不痛苦。
  阿佗沉默了片刻,低垂的头在床沿上重重磕着,一下又一下,如磕头跪送。
  杨拓站在边上,看着这母子分别的最后一幕,眼眶也微微发红,心里嘀咕:“这样的生离死别,不管身在何处,都是人间惨事---对了,我到底是在哪里啊?是活在梦里,还是死后幻觉啊?如果是我死了,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别人的生离死别?”
  杨拓正在纠结,忽然发现眼前又出现了一片流光溢彩,在床前跪拜的那个小孩阿佗的背影也在流光中变得模糊。
  “咦?这算是几个意思?”杨拓惊叫起来,随即整个人都被流光萦绕,身子轻飘飘的,似乎又腾空而起。
  “这是——穿越吗?”杨拓在流光中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低头去看跪在床前的小孩,却发现流光中又出现了一幕景象,方才的黑夜已变成了黎明,那个阿佗正跪在一座土坟前,一脸庄周的向土坟磕头。
  杨拓看到,阿佗的左手臂上戴了块黑布,头上扎了条麻布,应是在服丧中。
  阿佗连磕了十几个头,看向土坟,低声说:“爹,娘,你们放心,孩儿虽治不好你们的病,但我杨佗此生,必当学医救人,成为一名活人千万的天下医士!”
  “喂,阿佗,别太伤心啊,你还年轻,有自己的生活,你想当医生,很好啊,我可以教你---”杨拓被流光包围,虽然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正处于个什么样的状况,但因为目睹了刚才茅屋中的那一幕母子离别,十分同情这个叫阿佗的孩子,正打算说几句话以示励志,忽然反应过来:“杨佗?这个小孩叫杨佗,他的名字跟我好像啊,就一字之差,长得也很像我小时候,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流光闪耀,孩童阿佗在坟前跪拜的景象再次变换。
  荒山变成了山林,阿佗背着个箩筐,一手提着个小药锄,正在林中采药,他刚挖了几株野草,看了几眼,随手抛进了背后的箩筐中,抬头的时候,杨拓很清楚的看到,这个阿佗脸上的眉眼有了几分变化,已经从孩子长成了少年。
  “我这是在看电影吗?怎么回事?我就眨了眨眼,这是几年过去了?”杨拓目瞪口呆,扯开嗓子大喊:“喂!喂!阿佗,停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给个解释好不好?”
  可杨拓的存在还是如空气般,也没有人回应他,只看见少年阿佗背着箩筐,在山林中越走越远。
  流光中,眼前景象再变,这一次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整片光影空间,杨拓就站在光影中东张西望,手脚已能动弹,他挥了挥双手,感觉手里多了样东西,一低头,看到右手还握着那本爷爷给的古书。
  “这一回你也跟来了?”杨拓揉了揉眼睛,晃了晃手里的古书,又转头看向四周,自语:“怎么回事,又变地方了?这是哪里?有没有人给个答案啊?”
  光影前方,那一幕绚烂迷离再次扭曲起来,杨拓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惊叫了一声:“差不多可以啦,这次又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这一次,似是终于有了回应,光影中霍然出现一面一人多高的青铜古镜,矗立在杨拓正前方,古镜内,隐约有人影晃动。
  “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貌似也没理由害怕啊?”杨拓心里其实吓得要死,可对未知的恐惧和好奇让他硬起头皮,一步步向古镜挪了过去。
  “告诉你啊,我手里这本书---很厚,逼急了,也能当板砖怕人啊!”杨拓举起右手的古书,很无力的对着古镜威胁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这话除了犯傻,实在没有任何杀伤力,只得无可奈何的看向古镜。
  古镜里映照出杨拓的身影,一手举书,一脸懵逼。
  “这模样,真的够傻啊。”杨拓苦笑了一下,不愿意再观摩自己的傻相,正想把视线移开,却见自己在古镜中的身影开始模糊幻化,坚固的古镜表面似乎变成了液态的流质,在光影中晃动起来,随即,古镜中出现了另一个人影,面容五官和自己一模一样,可身上穿的却是一套古代的服饰,长袍宽袖,长裤硬靴。
  杨拓呆住,很辛苦的把视线在古镜移到自己身上,看到自己穿着的还是一身现代服装,又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看向古镜,可镜相里的那个年轻人虽然长相一样,但穿着打扮还是那套古怪的古装。
  “这是什么黑科技啊?能自动换装的镜子?”杨拓呆住,脑袋往前凑了凑,却见镜中人向自己微微一笑。
  “我靠,不是我啊!”杨拓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感觉后背跟炸毛一样毫毛竖起,他举着古书,指向镜子里的男子,“喂,你,你是哪位啊?怎么跟我长得一样?是人是鬼,说个清楚啊,大家都是笑容温暖的阳光帅哥,就不要互相为难了,好吗?”
  镜中人还是微笑,笑容里似乎还有了分揶揄的味道。
  杨拓感觉到镜中人并无恶意,胆子大了一点,指了指男子身上那套别扭的古装,“你穿这身衣服?拍古装戏么?怎么打扮的那么别扭啊?”
  镜中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又上下打量了杨拓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来,似是在笑杨拓这身打扮也很别扭。
  杨拓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说:“我这身打扮很正常啊,绝对没你那么清新脱俗,喂,老兄啊,你到底是谁啊?”
  镜中人笑了笑,说:“我,不就是你么?”
  听到镜中人忽然开口,杨拓吓得倒退了一步,“怎么会是我啊?你谁啊?我叫杨拓,什么时候变成你了?”
  “巧了,真是巧了。”镜中人一笑,又上下打量了杨拓一眼,淡淡说:“我叫杨佗,你---也可以叫我医痴。”
  “医痴,杨佗?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好像刚刚才听到过---”杨拓一脸疑惑,忍不住好奇又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看着镜中人,喃喃自语:“杨佗,阿佗---等等,你不会就是茅屋里那个小孩吧---”
  杨拓脑子里刚有一丝亮光闪过,就在这时,这片光影空间中忽然响起了喧闹的声音,尖叫声,碰撞声,喇叭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越来越刺耳,杨拓抱住了脑袋,蹲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胀痛。
  镜中自称医痴的男子点了点头,说:“走吧,世人忧患,需你我援手。”
  杨拓双手抱住脑袋,呻吟:“你---你说什么?”
  镜中医痴抬起左手,向镜外的杨拓一晃,他的左手臂上,戴着一个扎满了银针的腕套。
  “咦?你怎么也会有这副针灸腕带的?”杨拓也抬起自己的左手,露出一副同样的腕套,向镜中医痴晃了晃。
  镜中镜外,两只戴着同样腕带的左手似乎穿越了空间,指尖忽然触在了一起。
  光影景象突然消失,变成了一片黑暗,古镜和镜中医痴同时消失,那阵喧闹声却突然炸裂开来,直穿入杨拓的耳膜,震得他大叫起来。
  蒙在眼前的黑暗随着尖叫消失,杨拓的眼睛突然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模糊景象就是公交车内的扶手杆,四周还有人影在踉跄晃动,有一个人似乎在自己面前蹲下,还伸手晃了他几把,杨拓眨了眨眼睛,视线开始变得清晰,然后就看到自己先前让座的那个大妈正蹲在面前,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小伙子,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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