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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白晓舒竟然也打造出一口三品以上的利刃,这让在场的人们都吃了一惊。
最吃惊,还是这里的管事韩家强,这还是那个被自己随意克扣工钱的小杂工么?
韩家强有点后悔了,要知道这可是再大少爷和大小姐面前出风头的机会,搞不好……
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兵工厂里面的好多人都认识他,可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白晓舒竟然有这样的好手艺。
其实这是当然的,因为之前的白晓舒,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行伍出身的白晓舒,本来就对管制刀具的打造有些心得,刀剑制作的好坏,无外乎两大因素——材料和工艺。
材料,限于自己身困的这个时代,北冥家虽然掌握着大凉国所有的精矿石,但提纯工艺相对落后。
所以虽然白晓舒花费了些时间,在毛料堆里尽量挑选好一点的材质,但材料相互之间的差别,真的不大。
那要想取胜,白晓舒就只好在工艺方面下功夫了。
巧奴确实是技艺精湛的锻造师傅,但有些差距不是经验就能磨平的,因为白晓舒了解太多对方不了解的知识了。
比如说,锻造刀剑的时候,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序,那就是渗碳。
渗碳就是增加钢铁制品的碳含量,现在通常把含碳量0.3—0.6%左右的叫中碳钢,之上到2%左右都是高碳钢,再高就是生铁,之下到0.1%是低碳钢,再下去就熟铁了。
而钢的含碳量越高,硬度就越好,制作出来的刀剑就越锋利。
巧奴只会一味地敲打滚烫的毛料,通过自然的方法进行渗碳,而白晓舒热处理之前,用大酱和硝石粉涂抹在了毛料的表面。
大酱是碳含量比较高的,但硝石是含氮的,所以这种渗碳技术就是碳氮共渗技术,大酱和硝是共渗介质,直接催化着钢铁的成型……
说得有些繁琐了,但这些知识都是穿越而来的白晓舒独有的,所以即使巧奴再努力,技术上的差距,也是难以逾越的。
当然,近日来苦练太极功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否则以白晓舒这个身体的小体格,不到锻打淬火这一步,就已经累趴下了。
“邵公子,你看此刀如何?”北冥雷伸手,将白晓舒所铸的青光利刃,递到了邵剑南的面前。
刃上的青光,就是钢铁强度最真实的反映,邵剑南也是这个行当里的专家,一打眼就明白了。
——这刀,不比巧奴打造的那把差,甚至……可能更强。
“……”邵剑南沉默了半晌,说道:“那这局就算是平手,如何?”
“平手?”北冥雷轻哼了一声,心说你刚刚那咄咄逼人的劲儿呢?
现在发现势头不对,就说是平手?
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邵公子连出两道比试题,是否有些不太公平?”谁知道这时,刚刚献刀之后,侍立在北冥雷身旁的白晓舒忽然插嘴道。
“不错,邵公子远来是客,不过我们已经任由你出了两道题了,”北冥雪马上附和道:“是不是该由我们北冥家出一道了?”
北冥雷微微点头,之前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心中早有不爽了,只是由他来质疑公平性,反倒是失了风度。
现在由一个刚刚冒头的小厮出头,自己的妹妹这么一附和,倒是让众人觉得邵剑南理亏了。
“哈哈哈,雪小姐说要出题,那就请便吧。”邵剑南又是满脸赔笑,当即同意了北冥雪的要求。
“嗯……”北冥雪之前附和白晓舒的话,是怕大哥怪他多事,说到底其实她并没有真得考虑,定下什么样的比试规则。
“那便比刀吧?”北冥雷面无表情地说道。
“比刀?”邵剑南似乎是吃了一惊。
“不错,这两把新刀孰优孰劣,尚未可知,”北冥雷指着巧奴和白晓舒分别铸成的那两把刀,“但咱们也不能挥刀硬砍,那就只好派人下场,比试一番,刀口卷刃的,就算是输了!”
此话一出,邵剑南明白北冥雷对于第二局算成平手,还耿耿于怀。
这规则,看上去是比一场,其实是分两项考较,一比武技和勇力,谁都知道,刀刃相碰,力道越大,角度越恰当,对方的刀越容易损伤。
另外一项,比的就是刀的强度了,这是上一局的比试内容,却用这一场来分高下,可以说是一局定输赢了。
“好吧,我同意”邵剑南像是放心了一般,把脊背靠回到座椅的靠背上,唤了一声“战奴!”
一个黑瘦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向着北冥家的兄妹俩一抱拳:“雷公子,雪小姐,小的有礼了。”
北冥雷微微皱眉,这汉子好强的气势啊,一双脚不丁不八地分着,平静之中,蕴含着太极八卦之型。
“刘……刘三刀?”韩家强指着这个叫战奴的汉子,忽然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刘三刀?”
“刘三刀不是死了么?”
“韩蛤蟆会不会看错了?”
听到韩家强的话,兵工厂里的众人顿时骚动起来,就连北冥雷都暗暗吃了一惊。
八卦刀刘三刀,江南一带有名的刀客,炼体境凝脉期的高手,据传说六年前因为一场急病去世了,想不到如今竟然还在人间,还成了铸剑山庄的一名奴仆……
这其中的细情恐怕难以言说,再说北冥雷也没工夫去打听了,遍观这兵工厂内,除了自己,恐怕没有人的修为能和这个人抗衡了。
只是……
不管对方曾经是谁,有多辉煌,现在的身份毕竟是铸剑山庄的一个奴仆,自己以朔夜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和一个奴仆舞刀弄枪,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邵剑南藏着这样的一个高手,兴许就是等着自己这方做出比武的提议。
好像钻进了对方的圈套中,北冥雷恨恨地想。
“你——去应战。”
思前想后了一番,北冥雷一指韩家强,阴沉地说道。
“我我……我?”韩家强没想到突然到来的横祸,虽然他也是内门的弟子,但整日忙于管理兵工厂,功夫早就生疏了。
他是了解刘三刀的,这并不是对方的本名,据说当年刘三刀一把八卦刀,追了湘西四兽上百里,每一个最后都挡不了他三刀,故此得来的外号。
“不错,你还有什么意见么?”北冥雷不悦,虽然这兵工厂直属于北冥家主北冥正,但好歹自己也是个大少爷,内门弟子的大师兄,韩家强这扭扭捏捏的模样,真让人火大。
“大少爷……不是小人不想为山庄出力,但……这……我肯定赢不了啊。”韩家强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直把北冥雷给气坏了。
“我来!”白晓舒向北冥雷躬身行礼之后,提起自己铸造的青光刃,转身就跳到了地当中。
所有看热闹的弟子和佣工们,都自发地后退,瞬间就以白晓舒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为百十来米的空场。
“大哥……”北冥雪一脸担忧地看着地中间孤零零的白晓舒,转头想求告大哥,不要同意白晓舒下场比武,哪知道看到的是
——北冥雷用赞许的眼光看着白晓舒,先不管白晓舒的能力有多高,但这份胆气,是北冥雷认可的。
至此战奴也不能不下场了,谁知就在他右手手指刚刚接触到刀柄的时候,身后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且慢!”
回头一看,竟是白晓舒,战奴当时就愣了,什么意思?难道让自己空手而斗么?
就见白晓舒向着邵剑南身边的木匣指了指,说道:“用那把刀吧!”
宝刀凤鸣,四品的宝兵,白晓舒竟然要求对方用这把刀,是什么给他如此大的自信?
邵剑南愠怒,这白晓舒竟然比北冥雷还贪心,想着一次性把三场比试丢掉的脸面,都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