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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松油、无名湖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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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片马尾松林,马尾松和孙小豹袋子里长松塔的松树是两种不同的松树,除了都是长的细长的针叶外其它地方差异很大,和结松塔的松树光滑树皮不同,马尾松树皮有几层厚厚的粗糙干枯的老皮,就像干枯了很久又被晒得龟裂的田一样附在里面的生树皮上。也会结松塔,但结的松塔个头只有孩童拳头大,里面的松子也是成片状,无法食用,最大的作用便是烧火了,油量很足,冬天往火炉扔上几颗即燃得旺又燃得久。
  这种松塔地上掉落得到处都是,但孙小豹现在对它们没兴趣,它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马尾松不产松子,但是产松油,这是他这几年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他走到一株直径约莫40厘米的马尾松前,这是一棵年轻且旺盛的树,这个阶段产出的松油品质好,产量也高。
  树干离地一米左右,树皮被切掉了块椭圆形状区域,椭圆形左高右低,斜着印在树上。树皮被完全去掉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木质树心。椭圆中心位置成灰色,表层干枯,这个切口是孙小豹前年切的。切口边缘的刀口看上去还比较新鲜,这是上次暑假的时候,孙小豹重新割开的。树脂从树皮的切口处流出来,又沿着斜椭圆刀口往下流,在斜椭圆刀口的最下一点被横着砍了一刀,一个塑胶袋边缘被塞进横着的那道刀口,胶袋里面装有半袋水,胶袋两端用绳索绑在树干上固定。
  松树树脂从切口流下来最终流进塑胶袋中,树脂比水重,常温下流到水下面凝结成块状,最原始的松油便是这样被收集起来。拉开胶袋,孙小豹从里面取出一团松油来,这块松油洁白如云,成不规则形状,这附近几个山头产出的松油色泽质量很好,可以卖出不错的价钱。
  这片马尾松林很大,适合割松油的却不是很多,每棵树每年只能割一次,割两次的话不光质量不好,数量不多,还会影响松树的寿命,很可能第二年就会变焉然后干枯死去。饮鸩止渴从来不是孙小豹的作风,哪怕仅仅只是棵树,因为就是这些树才让他有钱读完这几年书。
  暑假的时候这片树林他割了三十几棵树,他对每棵树的位置都记得很清楚,现在一一将袋子里的松油收集起来。放在袋子里掂了掂,应该有近二十斤。他很高兴,这些松油10块钱一斤,卖了后接下来这三个大周的生活费不用掏本就少得可怜的老本了。
  提着袋子顺手往肩上一搭,二十来斤不过是轻若无物,招呼着大黄狗往森林里走去,这里只是几片松林中的一片,今天的活还有很多。溪林村后山这一片植被茂盛的区域被称为生地坡,过了生地坡便是广阔的无人区:大矛坡,大矛坡整体成约十度的坡形,连绵起伏约近百公里,它是恒源山脉中最高的一段,因为地势太高不长大树,只有一些小杂木和满坡比人还高的茅草顺风摇曳,大矛坡因此而得名。
  无人居住,也没有大型食肉动物,大矛坡成为鼠类动物的天堂,大矛坡底,一个无名湖将它与生地坡分隔开来,大矛坡顶,千年不灭的灵子风暴在此肆虐,风暴上接天穹,铺天盖地,绝顶灵修亦不敢轻闯,若有人侥幸通过,在风暴后高约千丈的悬崖绝对让人绝望,崖名仙难渡,自古无人能渡,即使是传说中十纹皇冠鹰王也望之生畏。崖底往北就是传说中的禁地:黄昏密林,灵兽的世界。
  灵子风暴是对灵修最大的自然灾害,没有之一,狂暴不受控的灵子进入身体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甚至死亡。奇特的是它对普通人影响并不大,恒源山脉山顶的灵子风暴因为奇特的地势导致固定在这里不会移动,成为黄昏密林与小镇间的天然屏障。
  以无名湖为界,南北两种截然不同的植被类型分布,泾渭分明,大自然十分神奇。
  无名湖南岸,原本巨大的粗砂石经历风吹日晒,表面变得圆润而逐渐变小,风化洒落的细砂铺满湖岸,阳光下闪耀丝丝金属光泽,湖水清澈得可以看清楚水下的每一颗沙石。一人一犬出现在这里,正是孙小豹和大金。
  忙碌了大半上午,将所有的松油收集完已经接近无名湖,孙小豹索性过来玩一下。两个蛇皮袋子各装了大半袋,袋口用葛麻藤困住并连在一起一左一右搭在大黄狗身上,他好会找劳动力,可怜的大黄狗被当成驴用也不反抗,憨憨的吐舌条散热,完全不见黄金犬王的气势。
  看见水,孙小豹欢呼一声,把袋子从大黄狗身上取下,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的衣物,推着大黄狗便往水里扑去。山里虽不算很热,但有很多树叶灰尘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出门也没带水,十分口渴。
  咕咕咕..捧了几口水解解渴,孙小豹把头埋在水里不停吐气作怪,湖水清凉,大黄狗舔了些水后,舒服的打了几个滚。
  几百米远外,湖心水深处,一团黑影慢慢凸显,越来愈大,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升起,黑影扭曲开始挪动,往南岸有声响的地方挪去。
  正在往大黄狗身上泼水的孙小豹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停下动作不自主的往湖面看去,大黄狗也站立起来,鼻翼煽动,试图嗅到令它不安的源头。湖面风平浪静,空空如也。
  咚..一条巴掌长的小鱼跳出湖面再无力的掉回水里去。水声唤回一人一犬的目光,“大金,我们回去吧。”他突然一点也不再想待在水里。招呼大黄狗立马上岸,穿好衣服。大黄狗快速使劲摇摆几下,将身上水抖掉,但不能完全抖干,一簇簇毛发扎堆粘在一起。
  湖水恢复平静,黑影没有任何发现,不甘的游曳几圈不再前行,往水深处潜去。“大金,你觉得无名湖真的有水怪吗?”回家途中,孙小豹思索。无名湖的水怪传说流传在溪林小村已久,他一直当是大人为了不让小孩玩水编出来的,因为好像没人真切的看到过,或者看到的人都..死了?
  “呜?”大黄狗疑惑的看向少年,它并不能理解什么是水怪。无名湖不是它和白哥的地盘,虽然有时会去湖边捕猎,但它也从未渡湖太深过,作为一头土行灵兽,本能让它不会远离大地。
  呼..拖把椅子到院落中太阳阴影处,慵懒的靠在上面,静静享受下午片刻悠闲时光。他已经回家一个多小时了,午餐简单解决,换洗掉衣服后寻思着等白哥回来后晚饭弄得丰盛些。大黄狗从椅子后转出来,走到少年身边缓缓趴下,在家的时候它总是跟在少年身边。
  半眯着眼休息,目光慢慢定格在对面的那个木屋上,思绪飘散带起片片回忆。
  那曾经是孙老爹住的木屋,如今已人去屋空,孙老爹三年前就走了,并非病死或者走失什么的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走了,只简单无情的留下一封连书信都算不上的字条:我走了,别找我,以后自己要努力活下去。
  孙小豹从来没见孙老爹笑过,他总是板着脸,连说话都是冷冰冰的,在孙小豹的印象里,刻薄、严厉、无情、残酷等等所有能想到的负面描述都能和他对得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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