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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寻找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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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匆忙买了票,上了轮渡。
  天诚站在船头缓缓张开双臂,扑面而来的海风让他不禁感慨“还是海上的风光好啊。”老鬼应和道“是啊,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真正的碧海蓝天。”
  天诚说道“其实相比大城市的车水马龙,昼夜繁华,我还是比较喜欢小村庄的清闲宁静,悠然自得。”金陵回道“城市人不喜欢被污染的空气,他们向往农村清新的空气,而农村人忍受不了低薄的收入,他们向往城市的富华。就像一面城墙,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天诚叹口气说道“哎。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想得到。人总是这样,永远都不满足。”天诚回头望了望说道“这船上人挺多,都来海灵旅游的?”金陵解释道“不是,轮渡的目的地其实是到仙阁岛的,只是中途停靠海灵。这些人多半是去仙阁岛的,去海灵的不多。当地政府扶持过海灵的旅游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发展不起来。”
  船舶靠岸,码头接站的都是些举牌子的接待。他们三五成群的吆喝着“海灵渔家生活体验一天!惊爆价99元一日!”“海灵渔船参观!38元一位!”“海灵博物馆一日游!”“沙滩派对,篝火晚会,有需要的老板跟我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嘈杂。天诚和金陵刚挤出人群,旁边的大妈一个箭步凑了上来“老板!住宿吗?空调,热水?WIFI啥都有。”天成礼貌性的笑了笑说道“暂时不需要阿姨,请问一下祠堂怎么走?”大妈一脸不屑的指了指“东边有个站牌,在那等车。”
  ‘咚咚’一辆旅游车缓缓开来。车子很破,糟烂的棚顶已经被风吹掉了,旁边的扶手杆也是锈迹斑斑。司机问到“你们去哪?”天诚礼貌性的笑了笑“你好师傅,我们去祠堂。”只见司机戴着墨镜,嚼着口香糖,不耐烦的说道“上车,一人十块。”天诚上车追问道“师傅,几站能到?”墨镜哥淡淡的说道“终点站。”
  走到座位上,金陵递给墨镜哥一支烟,问道“哎,哥,我听你这口音不像是江南人啊。”墨镜哥回道“你小子耳朵挺灵啊,我在这十几年了都没人听出我的口音。我西北的。”
  金陵有些吃惊的说道“西北的跑这么远?”墨镜哥说道“之前在镇江当的兵,退伍之后感觉这边环境挺不错的,就留到这边发展了。”金陵明白过来说道“我说呢。那你现在在海灵住吗?”墨镜哥回道“在海灵住过一段,感觉这边空气有些潮湿,就搬到镇江住了。”
  金陵问道“我看这一班车拉不了几个人,去祠堂的这么少吗?”墨镜哥回道“别说今天了,就是一年去祠堂的就没有几个人。”金陵追问道“为啥没人去?”墨镜哥淡淡的说道“那摆的都是海灵列祖列宗的牌位,你说有啥看的。死气沉沉的,谁愿意去?”
  听到这,天诚赶忙问道“那祠堂里有人吗?”墨镜说道“有个老头,不过那老头脾气古怪的很,尤其是这两年,跟个疯子一样,经常大白天喝完酒耍酒疯,把游客都吓跑了。”天诚陷入了沉思。
  车缓缓停下来,墨镜哥喊了一声“到站了,下吧。”映入眼帘的是座破的不能再破的瓦房外带一个小院子,规格像一个袖珍版的寺庙。只见大门紧闭,天诚上前拍拍门“有人吗?”喊了一会没有动静,金陵伸着头看了看门缝,说道“门是从里面上锁的,应该有人。”天成又用力的拍了拍,过了好一阵还是没动静。正当他们扭头要走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一个小孩伸出头,满脸戒备的问道“你们找谁?”金陵说道“我们是游客,来参观的。”小孩说道“游客啊。那进来吧。。”
  金陵和天诚进入院子,院子里几颗黑乎乎的松树让祠堂的气氛更加死气沉沉。只见金陵慢慢俯下身,摸着小孩的头问道“小朋友。这就你一个人吗?你家大人呢?”
  小孩回道“上山摘蘑菇去了。”金陵问道“那你是他”小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我是他爷爷。”“噗”,天诚和金陵差点笑出声。看来这小孩应该是刘老的孙子了。
  而正当他们往里面的祠堂走时,一个老者推门而入,他双鬓发白,岁月在他脸上留满了皱纹。只见他戴个草帽,背上别了个篓子,手上拿了把镰刀。看到天诚和金陵,他警惕的问道“喂,你们干什么的?”小孩冲进他怀里,开心的喊着“爷爷,他们是游客,来这参观的。”
  刘老听到游客松了口气,摘掉草帽放下篓子,兴奋的说“来,跟我进来吧。”两人跟随刘老跨进祠堂,一张巨长的桌子映入眼前,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牌位。天诚和金陵看着这些牌位,刘老慢慢介绍道“我们村子叫海灵,从隋朝发现至今已经有1400多年的历史。当年我们的祖先刘大元来到这,他们开垦荒地,勤劳耕田,把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改造撑了成了一个生机盎然的渔村。因为村子四面环海,高山挺拔接通天地灵气,遂取名海灵村。”
  刘老敬仰的看着桌子上那块最高的牌位,跟天诚和金陵说道“那块就是我们的祖先刘大元的牌位”金陵和天诚看着牌位慢慢俯下身,以表参拜之意。
  还没等他们抬起头,只见刘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祷告着“神通广大,大慈大悲的祖宗啊。请保佑我们海灵村五谷丰登,人才辈出。”然后慢慢抬起头说道“说来惭愧,我刘某人囊中羞涩,几十年来都没完成重建祠堂的愿望。”刘老瞬间老泪纵横“是我无能,是我没用,是我愧对于您啊!”啪啪两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两人见状赶忙劝住刘老“刘叔您别这样”刘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金陵一把拉起刘老,刘老浑身瘫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用手一指功德箱,说道“人多力量大,二位捐多捐少是个意思,我不好干涉,记得在功德簿上留上你们的名字。”
  两人心里暗叹,原来这老头整这么一出是让捐钱啊。天诚给金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捐钱。金陵咬咬牙低声说道“我哪还有钱,身上就带了那么多都给黄毛了。”天诚无奈的摇摇头,只好从包里拿出1000块钱,分给了老鬼500。两人一前一后的把钱投入了箱子,双手合拢微微附身再次表示敬意。
  刚还在抹眼泪的刘老,斜眼一瞟看到他们捐了钱,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刘老从柜子里拿出两根红绳,绑在天诚和金陵的手腕上,双手合拢说道“这是我们祖宗馈赠你们的平安绳,保佑你们一生平安。”天诚摸了摸这质量差的要命的红绳,心里不禁吐槽道,我去,最起码弄个平安符啊,整个这个有点糊弄人了吧。
  刘老说道“参拜仪式结束,两位宾客请跟我来客房,我给两位上杯好茶。”走进客房,天诚看着客房里的沙发说道“这沙发得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吧”刘老笑了笑说道“民国十三年搬进来的,用到现在了,也算是件古董。”
  又看了一眼皮都快掉完的桌子,天诚心里一阵膈应。
  金陵品了一口茶,抿抿嘴说道“龙井?”刘老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识货。”
  天诚说道“刘叔,有件事我很不明白。”刘老抬起头“哦?说来听听。”
  天诚说道“按理说祠堂在村民心中的地位应该很高,我两刚到海灵的时候,为什么跟村民一提起祠堂他们不但没有敬重反而有些反感呢?”
  刘老无奈的说道“现在的世道啊,变了。尤其是近些年搞得这个建设新型旅游渔村,让不少人捞到了金。政府的初衷是好的,无奈这些人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从以前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到现在的分文不让,简直把人为财活这种观念体现的淋漓尽致。”刘老顿了顿继续说道“而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个个利欲熏心,唯利是图,有些人都忘了本了,甚至把他们的老祖宗都忘了!”
  金陵鼓鼓掌说道“刘叔说得好!在这个金钱社会里,刘叔能坚守初心实属不易。知识可惜没有酒,要是有酒的话我肯定先敬你一个。”天诚回道“我这有!”随后从包里掂出两瓶洋河大曲。金陵激动的说道“太好了,给我满上,我要敬刘叔一个!”。
  刘老看到酒两眼瞬间发光,赶忙拦住金陵说道“哎,好酒要慢慢喝,有酒有菜才叫喝酒。这样吧,我看天色已晚,不如你们二位在我这留宿一晚,待会我整几个好菜,今晚上咱爷仨喝一个。”金陵说道“得嘞,刘叔,真所谓,行道守真者善,志与道合者大。今晚咱们一醉方休。”然后和天诚一对眼色。
  刚刚山林里依稀几声的知了声,已经成片成片的响了起来,像是刚刚奏响的月光曲,迎接着夜幕的到来。波涛汹涌的海浪也逐渐平静下来,狡黠的月光撒在海面上,衬得是如此的壮观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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