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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惧于鹰,无惧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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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马车在一处泥泞的小道口前停住了。
  蔺正阳呼出一口热气,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破烂烂的荒庙。那庙连扇像样的门都没有,到处是碎砖烂瓦,就几堆柴垛放在门口,从门里面斜伸出一面幡,那幡跟块抹桌子的烂抹布似的,满是布条,在凌冽的寒风里瑟瑟发抖,风雪呼啸中,只隐约能看清那黑里透红,仿佛是被脓血染成的底色。
  皲裂的墙皮,幽暗的灯火,从门阑到砖瓦无一不散发出浓重的腐朽气息!
  这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是蔺正阳最直观的感觉。
  他放下帘子,瞟了一眼寒烟媚,见她神情轻松,便忍不住问道:“我们今晚要在这里留宿吗?”
  寒烟媚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怎么了?”
  蔺正阳指了指窗外,说道:“我常听老人说,宁睡孤坟,不住破庙,这庙我怎么感觉有点鬼气森森的啊?”
  寒烟媚嗤笑道:“你怕了?”
  蔺正阳可不想在寒烟媚面前露怯,只得硬着头皮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寒烟媚微微一笑,一伸胳膊,朝蔺正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叫他先下马车。
  蔺正阳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一股凌冽的寒风便扑面而来。他朝掌心呼出一口热气,向远方眺望。映入眼帘的,是莽莽的冻土和皑皑的白雪,经久不息的寒风卷天席地,漫过山脊,穿过山口,在群山之巅奏响一曲塞外长歌,苍凉而悠远。一座破烂的荒庙就蛰伏在这群山之中,在寒风里孤独并坚韧地守护着这一片孤凉,一片清寒。
  这应该就是塞外了吧,也只有塞外,才能拥有如此广袤的空间,那苍茫而古老的气息令人感到卑微与敬畏,让人能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烦恼与愁绪放逐在这片天地。
  这一愣神的功夫,寒烟媚也下了马车。蔺正阳回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只见寒烟媚那修长的脖颈上围了一条雪白色毛皮制成的脖领,肩上则搭了一件水蓝色的裘皮大衣,用一条明黄色的丝绦系住纤细的腰肢,脚上则穿了一双藕合色的芙蓉缎鞋,显得娇憨而可爱。
  “你看这莽莽雪原,雪起风落,已经有了七八分塞外的气息,咱们今晚在这庙里将就一下,明天傍晚就可以进关了。”
  寒烟媚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从容不迫地朝荒庙走去。赶车的老车夫已经扒拉开门口的柴垛,划起一根火折子,然后借着光亮率先往里面走去。
  蔺正阳刚抬起脚后跟,正要往庙里面走,就听到里面忽然传来一声瘆人的惨叫:“啊,救命啊!”
  那是老车夫的声音,把本来就有点疑神疑鬼的蔺正阳吓了一大跳。蔺正阳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小半步,却见寒烟媚突然加快了脚步,人影一闪,消失在了门口。
  蔺正阳一跺足,咬咬牙也钻了进去。
  迈过门槛,空间顿时敞亮了许多。坐落于两边的是四位护法天王,各个凶神恶煞,正中有一尊石头雕成的佛像,佛像的正前方有一个被打翻的香案,老车夫半跪在香案旁,手指着佛像后面,嘴唇哆嗦个不停,寒烟媚则一脸严肃地站在老车夫的身后,垂着头,做凝神沉思状。
  蔺正阳脚下一顿,心底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佛像的后面一定是有某种神秘的东西,才把老车夫吓成那副模样,那究竟是敌是友?是好是坏呢?
  寒烟媚拿手指蹭着下巴,似乎也有点犹豫,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她一抬头,正好瞧见不远处跟块木头似的蔺正阳,便招了招手,唤道:“正阳,你过来一下。”
  “正阳?”
  这猝不及防的一句一下子把蔺正阳喊得有些发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寒烟媚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还傻站在干嘛?快点过来。”
  等蔺正阳快步走到佛像面前,寒烟媚忽然迈出一步,伸脚拦下蔺正阳,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问道:“你饿不饿啊?”
  “饿不饿?”蔺正阳被问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道:“好几天没吃饭了,是挺饿的了,刚才在车上吃了点,不饿了,你这一提,我又有点饿了。”
  “那就好。”寒烟媚十分满意地拍了拍蔺正阳的肩膀,说道:“去看看吧,我先扶老家伙去一旁坐坐。”
  蔺正阳点点头,瞪大了眼睛朝佛像的背后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把蔺正阳吓得魂飞魄散,连双腿也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地一直退到墙角,才“哇哇”呕吐起来。
  等蔺正阳吐得昏天黑地,呕得只剩酸水了,寒烟媚才踱到蔺正阳的身旁,望着地上的呕吐物,一脸鄙夷地道:“你怎么还是这不成器的德行,这都第二回了吧,反应还这么大?”
  知道的知道寒烟媚指的是前几天那死了一铺子的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怀孕了呢,蔺正阳很怀疑寒烟媚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于是翻了个白眼以示抗议。
  寒烟媚笑了笑,随即转头,举起手里的火折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是两具无头的尸体,静静地卧在暗红色的血泊之中,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寒烟媚全然没有一丝慌乱和害怕,反倒是俯下身子,随手捡起一根小木棍,饶有兴致地开始捣腾起身下的死尸。蔺正阳本已经呕的差不多,一见寒烟媚拿根木棍在无头死尸上东戳一下、西戳一下的,顿时感觉酸酸的胃液又像烧开的水气一样,不停地往上涌。他强抑制住要再次呕吐的冲动,说道:“我说寒姑娘,这人都死了,你还不让安生,咱们积点德好不好?”
  寒烟媚怔了一下,一边继续苦心孤诣地发扬她的“解剖”大业,一边认真地说道:“人是死了,可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搞清楚,你知道杀手是谁吗,擅长什么武功,惯用什么兵器,使得什么套路?”
  蔺正阳眉头一皱,道:“这些问题与咱们没有关系吧?”
  “无关?”寒烟媚缓缓地扬起下巴,付之以冷笑:“你怎么知道与咱们无关?你知道杀手有几人吗,是一人还是一群?你知道杀手是谁吗,会不会去而复返?最起码的,假如杀手要削你的脑袋,你总得死个明白吧?”
  一想起那个神秘的杀手,蔺正阳就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真有刀片子从他脖子上划过去似的,顿时一个机灵,一溜烟地奔到寒烟媚的身旁站定,然后长舒了一口气,道:“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寒烟媚拍了拍手,像是要拍掉手上的血腥味:“从穿着和血迹上看,这地上的二位应该是一男一女,死了有五个时辰了。”
  “先说说男子吧。”寒烟媚朝那个明显壮硕许多的尸体点点下巴,缓缓说道:“除了一些打斗造成的擦伤,最为严重的伤势主要集中在两处,一处位于下腹,一处位于心窝,下腹的伤口皮肉翻卷,看样子应该是被尖刃,比如匕首一类的凶器所伤。”
  蔺正阳瞄了一眼那具无头男尸,在他的腹部确实有一道长约三寸的伤口,只不过流血较少,应该没有伤及要害。
  “我有检查过死者,发现他的骨节粗大,异于常人,是个练家子的。这等程度的伤势,对他是构不成威胁的。最致命的伤口在胸口,你看。”
  蔺正阳顺着寒烟媚的目光看去,见那死尸的胸膛极为反常,竟好似凭空凹进去一大块,便忍不住问道:“这是被人一拳打死的吗?好毒辣的手段。”
  寒烟媚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你要知道想打出这种效果,一拳挥出,少说也要有八百斤的巨力,这怎么可能,我更怀疑是被流星锤一类的凶器偷袭所致。
  再说女子,全身并无什么伤口,如果被一拳打中头颅,至少也会落个脑浆迸裂的下场。但你看,地上仅有几缕碎发和一点血迹,所以我更怀疑杀手使的是流星锤一类的凶器,一击命中头部,当场锤杀而亡。”
  “流星锤?那不就是用条链子栓了个铁球吗?竟能打出这般恐怖的杀伤力?”蔺正阳眉头一皱,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寒烟媚撇撇嘴,道:“在高手眼里,飞花落叶皆可伤人,又何况这玩意?”
  “高手?有多高?难道比这个杀手还厉害?”
  “你还别不信,就拿影子来说,最普通的是司卫,有数千之多,之上是司狩,司狩之上还有司命,司命之上还有大司命,大司命之上还有武功盖世的命主。这个杀手,顶多和司卫一个水平,任何一个司狩拉出来都可以轻松斩杀他。”
  望着地上的两具无头死尸,蔺正阳的心里无比的绝望:司卫已是这般强悍了,想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如果影子真布下天罗地网,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寒烟媚微微瞟了蔺正阳一眼,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便语含机锋点他:“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在我们回鹘的大地上,鹰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它翱翔于天际之间,锐利的双眼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像一位孤傲的君王巡视着它的领地。鹰偏爱兔肉,一旦发现兔子的踪迹,总会在第一时间鼓动它强而有力的翅膀,像离弦的箭“嗖”的一声俯冲而下,张开锋利的爪蓄势待发。兔子往往会在受到惊吓后回头,而鹰会在这一瞬间,一爪捏爆兔子的脑壳。
  但并非所有兔子都愿意束手待毙。极少数的兔子会在察觉到鹰来临的那刻,就势一滚,挣脱鹰的利爪,逃之夭夭。这种生死关头与鹰搏斗的经验,会让它受益终身,从此无惧于鹰。”
  “从此无惧于鹰!”蔺正阳小声地重复着,脸上浮现起一抹因激动留下的潮红。鹰之于兔,好比影子之于他,连最卑微弱小的兔子都有抗击鹰的勇气,他蔺正阳还有什么借口,不去反抗命运的折磨,不去和影子斗上一斗呢?
  寒烟媚把蔺正阳的神色看在眼里,她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现在还需一把火候,把这股斗志烧的更旺一些,让这个小男人有足够的勇气去站到影子的对立面,这很关键,不容有失。
  于是,她沉吟了一下,一改软软糯糯的娇声,声音清冷通透,直击灵魂:“事实上,你远比兔子的处境要好得多。因为自你家开始,影子已经失败了一次。失败会令影子心力有缺,有缺就会畏手畏脚,难成大事。而你全力放手一搏,此消彼长之下,未尝就没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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