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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脚步声下来，烧纸老人便缄口不言了。
不过手中的动作没有停，还是一张一张的将纸钱投入铜盆。
斯文男人仗着自己的卖相，直接上前去问道：“阿婆啊，我们是新来的住户，您……为什么在这烧纸啊，我听说304好像没人住吧？”
老太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新来的住户，晚上就别乱走了，我把纸钱烧完了，也就回屋了。”
斯文男人继续道：“您有什么告诫，就给咱说说吧，我表妹妹的爷爷刚好今天走了，道士让她最近不要沾秽气。
既然您知道什么，我们也想跟着拜祭拜祭，烧烧纸，也算开开路了，我妹妹那家子，迷信。”
阿婆叹息一声，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这个房间以前住着个小姑娘，死了。
大家伙以前没好好对她，我这老骨头，在她死后有空没空就来给她烧点纸。”
马尾女人上前问道：“能给我们说说这个姑娘的事情吗？”
可是老太婆却讳莫如深似的，摇摇头道：“快回去吧，不要再多问了。”
看着这些新房客还不想离开，老阿婆便把纸钱一一打散，全部丢进火盆，而后转头走到了公共阳台坐着，闭口不言。
“哇~”
斯文男人还想上去套套话，可就在这时，楼下却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小孩哭声。
三个老员工二话不说，直接跑下楼去。
二楼，
一对才归来的年轻夫妇，正在哄着一个穿花裙子的四五岁小姑娘。
男子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安慰道：“喔喔~小楠楠不哭，已经到家了。”
而女人正拎着大包小包，在204的门前翻找着自己包里的钥匙。
可是小女孩却并不领情，变本加厉的嚎啕大哭起来：
“哇~~有鬼！”
男人继续安慰：“哪来的鬼，小楠楠不哭，不哭，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
小女孩继续大哭：“我看到了！是阿秀姐姐！”
男人脸色一变，轻轻拍打小女孩的屁股，道：
“不要乱说！再乱说打屁股哦！”
这时，魔界公司的员工们，也从楼上下来了，将父女俩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
“你在哪看见鬼了？”黄毛忍不住道。
可是说完，就被众人用眼神怼了回去，只能讪讪的挠挠脑袋，闭口不言。
那个小女孩听见这话，直接指了指走廊的灯泡，道：
“我刚才看见阿秀姐姐坐在上面！”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可是昏黄的灯泡上空无一物。
那个男人也冲众人一瞪眼，呵斥道：
“你们是谁？说什么鬼话呢？！”
斯文男子出马，赔笑走了上去，给男人塞了一包中华烟，道：
“我弟弟不懂事，不懂事，我待会回去就收拾他，请问您们是204的住户吗？我们是新来的，认识一下。”
男子瞪了黄毛一眼，不过还是看在中华烟的份上，道：
“这么晚还在公寓里瞎逛，早点回去吧，婆娘，钥匙还没找到吗？”
那个女人放下大包小包，这才翻出了钥匙，道：“急啥，找到了，进来吧。”
男子抱着小女孩，便要走进屋去。
斯文男子见状，笑着塞了一卷钱到男子兜里，“兄弟等一下，我们是新来的，你给我们讲一讲，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吧？”
男子本来不想搭理，可是看着自己兜里鼓胀胀的那一卷钱，还是叹了一口气。
将不断哭闹的小女孩送进房间后，他便和女人争吵了几句，走了出来。
将众人带到了三楼的公共阳台，男子坐在一个烂沙发上，道：
“有什么问的快说吧，我那婆娘又要闹了。”
马尾女人靠在牌桌子上，道：“你能给我们说说，以前住在304房那个姑娘的事情吗？”
斯文男子还是那句万金油：“我妹妹的爷爷今天死了，他们那家子，迷信，让到了新地界，要给亡灵烧点纸，开开路。”
男人看了两人一眼，道：“就是一个丑婆娘死了，哪来这么多以讹传讹，公寓里都说她要回来报仇，都是些老不死迷信，人都死了，现在才知道以前对不住别人了？”
马尾女连忙问道：“以前发生了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解释道：
“以前住在304的女人，叫做阿秀，这应该是昵称，我不知道她真名。
她是两年前一个人住进来的，是学画画的美术生，但是整张脸都毁容了，看着就跟个鬼似的。
听说好像是亲戚都死光了，男朋友也把她的遗产骗光跑路了，所以想要烧炭自杀。
可是没死成，被人救了回来，不过运气不好，刚好晕倒在了炭盆里面，整张脸都被烧毁了，像是橡皮泥一样，一只眼睛还瞎了，简直……”
说到这，男人做了个想要呕吐的表情。
而后继续说道：
“她住进来后，没有一个人喜欢她的，你们知道的，长得这么吓人，谁还会去关心你的心地善良不善良啊。
那些老不死的不仅迷信，还闲得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人家的生辰八字，卜算出来说人家是灾星。
不仅克死了自己一家人，而且跟她熟悉的人，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刚好，她运气不好，搬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两个老不死的要咽气了。
搬进来没几天，就接连走了两个，但是谁都知道，就算她不来，那两个老的，也熬不过那几天的。
可是那些老太婆，特别是经常在人家门口烧纸的那个，就把怨气全都撒在了别人女孩身上，到处说别人是灾星。
这里是老式公寓，老不死的多，一来二去很多人都信了，就连公寓里的小孩子，也经常欺负别人。
你知道的，小孩子嘛，谁懂这些，加上那个阿秀实在太丑了，于是都叫别人女鬼，有一搭没一搭就去欺负别人，家里的老年人也不管。
就想把别人气走，好远离灾星。”
说到这里，男人手里的烟也抽完了，深深叹了一口气。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丝怜悯，虽然那个女人毁容成那样，让他也难免有些作呕。
可是好像他更不喜欢，那些天天把仁义道德，把与人为善挂在口上的老不死。
到处想要做好人，施舍给叫花子一毛五毛的，就觉得自己心底善良，仁慈。
但是遇到别人长的丑，再加上点迷信，那点善良就好像喂了狗似的，硬生生把别人给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