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奇情感反应

　　以前，李本淇在郑永济心里就是普通的同学，但今天总感觉有些东西莫名地变化了，之前知道武炎心特别在意李本淇，今天自己似乎也莫名地涌出了这种感觉，他甚至有点可以压制自己，不能啊。
　　一边是我的心，一边是我的室友。郑永济内心告诫着自己。
　　演讲结束后，忙完之后，郑永济不自觉得走到李本淇跟前说了一声谢谢。
　　李本淇站起来莞尔一笑，谢我什么呀！
　　郑永济突然觉得自己的谢谢多么不切合事宜u，自己内心谢谢的本真含义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是看不出来。
　　行胜于言，言若与心。心，竖弯钩、三点，勾勒出多少难以言说的心思、蕴含着多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愫。
　　在外人看来，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女生说声谢谢，不是很突兀神经质的事吗？如同鱼儿离开水里生活在树枝上，鸟儿逃离树枝生活在了河水中。郑永济的脸瞬时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过了好一会，郑永济迷瞪过来了，急忙说道，谢谢你来观看我们社团竞选啊！
　　神化社是一个优秀的社团，这么重要的活动想来看看。竞选也结束了，希望你能竞选上啊！对了你现在走不走，如果走的话就一块，还有一本书需要你带回去。李本淇指了指手提袋里的一本书，若有所思地说道。
　　书？
　　好，这也结束了，结果也没出来，那咱们一块走吧！本淇。说着两个人朝会议厅大门的方向走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出来之后，郑永济伸了伸胳膊，还是外边的空气新鲜，不知不觉发现一下午又快过完了，已经又是黄昏了。
　　两人同时看到一群飞鸟从远处的天际飞过，影子越过近处的树梢，一静一动，一远一近，一高一低，给人一种诗的意境和美感。
　　对了，本淇，什么书呀！郑永济一本正经地问道，曲折的校园小道上在两人的脚步前不断变化着方向。
　　《唐诗宋词》
　　这本书是你的吗？
　　算是，也不是？
　　啊？郑永济带着几分惊奇！
　　说是我的吧，我真没买过这本书；说不是我的，上面又写着我的名字。你说是不是我的书？
　　好难说，那这本书怎么到你的手上了？路边一片鸢尾草开得正艳，和李本淇的衣服交相辉映，几只蝴蝶在这片鸢尾草上绕来绕去，像是在跳着别致的舞蹈。
　　还记得那天你和武炎心在餐厅吃饭吗？我和吕柔冰也在那吃饭。这本书是武炎心的，他不小心丢到餐厅了，被人送到失物招领处了。我随即又被通知去领了。
　　为啥肯定是他的？
　　上面写有武炎心赠。
　　好吧。那你，那你要不要？
　　我不要，其他人送的我或许会要。
　　比如••••••郑永济很快停止了说下个字。
　　但是已然被李本淇听到了，李本淇笑着说，比如一个傻子送我这本书，我就要啊！
　　郑永济瞬间又词穷。听着李本淇细腻的声音，又想起了武炎心，思维又开始僵硬，像一团浆糊，越搅动越糊涂。
　　李本淇见郑永济不吭声。你把这本书还给武炎心吧，就说我有，他自己看吧！
　　对了，你每次一个人去餐厅可不能光吃便宜的啊！我先走了。说着，李本淇把书塞给了郑永济。
　　郑永济看着李本淇像一刚才看到几只蝴蝶一样飞着走了，心里竟然一阵莫名的失落，如同自己丢了一件心爱的东西。
　　眼睛和心灵是很奇怪的存在，眼睛看见的不一定真实，心灵感觉的也不一定真实。郑永济心里现在突然会去回想和李本淇之前有什么交往没？发现都是昏黄的，像泛黄的一片片树叶。
　　集体登山、集体野餐、集体比赛••••••
　　郑永济不想再往下想了，他开始思考怎么把这本书还给武炎心。
　　再回去宿舍的路上，郑永济怎么也提不起心情了，要是没有今天的竞选，一切如平常的日子该有多好呀！但是心里又突然也莫名地激动，如同平静的湖面开始了起了波澜。除了自己的母亲，没有人如此关心过自己。
　　回到宿舍，武炎心也正好在。
　　你回来了。
　　回来了。炎心。
　　对了，我今天听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我跟你讲讲吧！
　　说有一只猫和一只狗是好朋友，这只猫喜欢上了一只天鹅，但天鹅不喜欢他，这只天鹅喜欢那只狗。后来呢？这只狗也喜欢上了天鹅，这只狗比较犹豫，你说这只狗该不该喜欢呢？炎心。感觉这个故事比较有意思。
　　我要是那只狗，就和天鹅私奔，谁管那只猫啊！让猫自生自灭，简直就是多余。
　　郑永济说，那只狗要觉得过意不去呢？毕竟狗和猫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也得翻脸啊
　　谁说好朋友就不能翻脸啊！武炎心大声地说道，像是一阵怒吼。
　　你是不是有病啊，今天，永济，你别再说了啊。再说的话，离开这个宿舍。
　　郑永济突然觉得武炎心似乎觉察到了啥！武炎心已经早早看到了那本放在郑永济桌子上的那本书。
　　他是多么地熟悉呀，就像是自己亲手雕刻的一件工艺品，现在这个工艺品变得一文不值了，甚至多余。谁的心灵会不难受啊！
　　他想起了母亲的话，加油！
　　加油，此时显得多么无力!就像喝习惯了咖啡，突然喝了一杯白开水，那是多么的索然无味啊！
　　两人面面相觑，郑永济说，我先去吃饭了，他知道自己再多的话语也会显得苍白无力，此刻他只想外面的暖热的风吹动一下自己跳动的心。
　　他没有去餐厅吃饭，他径直来到操场，绕着跑道跑起步来，边跑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甚至以后的事，以前的事。虽然是夏季，但他的心却已然似乎是深处秋冬。
　　像斑驳的皱纹爬满了老槐树的身体，记忆又在郑永济的脑海里不断蔓延，丝丝缕缕，点点滴滴，像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溪，从东流到西，从南流向北。似乎顺着这跑道跑下去，他可以回到到自己的老家，回到老家的秋冬。
　　记忆沿着村后的那一条马路不断前行，好像画出了一副别样的画面，那画面宁静而古朴，如同古代画卷上的美人，郑永济的手轻轻地搁在上面，慢慢抚摸，然后滑出记忆。
　　马路总是一起一伏，像是走在一条弯曲的海浪上，你不知道前面会出现怎样的情形，像正月十五难以猜测的灯谜。马路不全是平坦，偶尔出现的坑洼，像是一个人脸上的伤疤，郑永济曾多次奔跑在这条弯弯曲曲的马路上，即使是石头他也看见了它们的情感充溢，像一湾湾荡漾的湖水。一根根泛黄的荒草，像仙子一样，在微风的吹拂下，在石头面前跳着独一无二的舞蹈，让人沉醉，让人感叹在它们倒下的那一刻，扑向石头冰冷但却温暖的心胸。
　　近处一方方的梯田像麻将桌上麻将一样整齐排列，在泛红的土壤上堆积着无数的秸秆，有的已经腐烂，有的已被燃烧成了黑色的灰烬，还有的则还顽强地体会着世间的冷暖。远处十几只白色的和黑色的山羊在低着头，亲吻着地上的荒草，来温暖自己的肚皮。白色的山羊像从天上掉落的云朵，黑色的则像从白纸上洒落的墨汁，羊群里的老爷爷弯着背，手里拿着一个木棍，看着远处带着霞光的天色，像一张即将发射的弓，年老却不脆弱，反而像松柏一样苍翠，像草书一样遒劲。
　　马路像画卷一样不断铺展，右边的河流脱下了夏天的衣裳，露出了自己的肌肤，显得更加动人，妖娆，无声地流淌，像大雁飞过天空的不漏痕迹。夏天郁郁葱葱的杂草现在大多像一个个生病的老人躺在了水面之上；有的则沉入水底，像冬天的青蛙，选择了深沉的冬眠。小河周围的杨树将身上的叶子飘落殆尽，河流静静地看着那些叶子的旋转飞舞，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直到剩下杨树一身光秃仰望着苍天，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小河的远处，有个石拱桥，没有谁知道它什么被人修建，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将要消失，就像人类的历史。水小的时候，站在桥边可以看到镜子一样透明的水，水草慢悠悠晃动着，像一个个小精灵，身边的鱼儿轻轻的滑过水草，然后回头游过来，再次逃跑，像是在跟水草在捉迷藏。水大的时候，水像一位勇敢的战士，漫过石桥，跨着骄傲的步伐，向自己的未来的走去，没有人敢去阻拦。郑永济很多的记忆都离不开石桥，它像一把锁，开启着老家的记忆，
　　每次看到村牌，郑永济便知道到家了，如同火车运行的站点，以前村里好多的梧桐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闪耀着光芒的高楼。多年以前，纷纷飘落的梧桐叶子和花朵，会让他感动的哭出来，还有那槐树在盛夏里散发出的醉人的槐花香气，多年以后他在异地他乡闻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桂花香，却总是留恋和回味着那家里兔子最爱吃的槐花散发着的铺天盖地的香气。
　　秋末冬初，郑永济站在家的门口，一眼便可看清村前广阔的土地里生长着的绿油油的麦苗，远处低矮的山坡，几十年如一日都是那副厚重的面孔，此时它的面庞上就是那些对它不离不弃的松柏，像是在守护着一座坟墓。山坡与天地交接的地方，有好多村里人的坟墓，现在许多的人都身处外地，多年以后，谁都要回到这里，回到生自己养自己的土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