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废弃的农场

　　天空开始下起鹅毛大雪。
　　过膝的积雪大大减缓了我们的行进速度，背上的甄璐越来越感觉沉重，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中途和李子换了一次，全身热汗，这运动量要比两年之内的加起来都要多。
　　青年人打头，和衣服下的人一样，全程没再说过一句话，都木讷的低头赶路，而那俄国人却一路上精神旺盛，不停朝着我们叽里咕噜说着俄语，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背后的大美女感觉如千斤般沉重，整只手酸麻无比，空气中的大雪越来越大，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路，前方又传来毛子不耐烦的喊叫，气温越来越低，每呼出一口气，冰凉的冷空气都在肺部打个转。
　　队伍穿过一条冰冻的河流，又翻过一座小山头，结束了覆盖森林的地区，一片白茫茫的平原出现在眼前，李子拍拍我的肩膀，指着平原中央那一点模糊的建筑，说：“就是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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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甄璐放下，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我喘气的声音如同是风箱在运作一样，老毛子看到我的样子，投来鄙视的眼神。
　　休息片刻之后，才四处打量起这座平原上突兀的房屋。
　　这幢楼有两层，一楼有厨房和客厅，客厅里，三个沙发围着那种老式壁炉，此刻正在熊熊燃烧着火苗，火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雾气飞升，不知道在煮着什么。
　　走进厨房，许多柜子和燃气灶落满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使用，墙角还立着一个大冰箱，打开冰箱，一股霉味传了出来，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二楼有4个房间，一个阁楼，两个卧室和一个卫生间。阁楼里放着一些破烂的床板和杂物，两个卧室其中一间住着青年人和那俄国人，另一间空着，我把甄璐背到空的房间，床上有着全套的床上用品，但看起来很多年没有使用，落有厚厚的一层灰，摸了摸被子和枕头，硬邦邦的，那青年人走进我们的房间里往床上扔了两件厚实的大衣给我和甄璐，又拿来两双雪地靴，说道：“都是这里剩下的，等会开饭”。
　　我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把甄璐安顿好，走进隔壁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浴缸和镜子，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胡子邋遢眼神萎靡，头发和睫毛上落有几粒冰霜，活脱脱的乞丐模样，扭开水龙头，但这个鬼地方怎么能有水。
　　门旁的电灯开关也没有作用，这里依然是廖无人烟的地方——没水没电。
　　好像这几个人也不限制我的走动，现在屋外的大雪比刚才更加严重，走出大门围着房子四处看了看，在房屋后方，靠近房子的墙边，有一扇镶嵌在地上的铁门，这应该是地下室入口，我把地下室铁门上的积雪扫开，发现已经上了锁。
　　距离地下室开外的五六米的地方，还有一座小谷仓，门板和天棚已经七零八落，就剩几根孤零零的木头支撑着，里面结起了厚厚的积雪，已经彻底的废弃不能用了。
　　李子此时正蹲在谷仓里面，在地上捣鼓着像是陷阱一样的东西，看到我走来，朝我笑了笑。
　　我也蹲了下来，凑近李子，有些恼怒的问他：“周围没人，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李子往一根木头上用线打了结，平静地说道：“我们看见了你们生火的眼，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就在。”李子转头看着我的眼睛，严肃地说：“你知不知道，你俩没有武器没有保命的工具，升烟意味着暴露给别人你们的位置。”
　　“放屁！老子没问你这个！”我一巴掌打落李子手里的东西，指着他的鼻子：“这他妈是什么地方，这都些什么事你给我解释解释！”
　　李子捡起地上的绳套，盯着我的眼睛：“祁乐，我俩也算知根知底，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知道一点，我不会害你。”
　　“……”
　　“真的，我现在看见你这嘴脸，真的想打你一顿。”我反而被气笑了，锤了李子胸口一拳。
　　李子也笑了，兄弟的之间的一些话，不用说，都明白的。
　　“好吧，另外那三个人都是什么人，这你肯能说了吧？”
　　李子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脸色有些阴霾：“那个俄国人，叫什么不知道，好像以前当过雇佣兵，身手和生存经验这方面没得说，而那个全身包着衣服的人我就不清楚了，名字好像是叫什么薛柳意，有几次我故意去找他聊天，但从来没理过我，那个领头的，年纪很年轻的，叫霍佟，有一次在一起吃饭，霍佟和俄国人聊天，恰好我听得懂一点点俄语……”
　　李子眯起了眼睛：“他在和俄国人聊上一次的游戏内容，这个人参加过上一届的游戏。”
　　“那你们是怎么遇上的？”我问李子。
　　李子同样也是被投放在这个冰天雪地里，碰巧遇到了他们三个，就加入了他们队伍，还找到了这座废弃的农场，就以此为基地在这里生活。我知道李子肯定避重就轻了一些细节，一些他不想说的我也不想过多追问，等到时候他自然会告诉我的。
　　交换了各自情况之后我俩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我看着李子，说出心中最大的疑问：“这几人要我和甄璐干什么，还给我们御寒的衣物靴子，我俩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做吗？”
　　李子叹了口气：“参加这次游戏的玩家不知道有多少，很明显重点就是在于残酷环境的生存能力，一个人很难，但抱团却可以克服许多问题。”
　　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想骂娘。
　　“各方面玩家都组织了大大小小的团体，也就肯定有喜欢掠夺、入侵的团体，抢夺资源，杀人灭口，如果咱们要是有一些危险的任务，比如趟雷，你俩就是要冲在最前面的，所以现在在好好养活着你们……”
　　“啥？！你意思我和甄璐现在就是炮灰？”我瞪着李子那张帅脸，再次抑制着想要打上去的冲动。
　　“额，反正你们也没食物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对吧……”李子越说声音越小，小心翼翼看着我。
　　而我的回答只有一根中指。
　　回到屋里，和甄璐讲了我俩现在的处境。
　　走到一楼壁炉前的沙发大摇大摆的躺下，锅里噗噗的煮着东西，屋里人都不在，右侧沙发上却突然出现一个人。
　　一身大衣，宽大的帽子，没有一声一响，如同幽灵一般。
　　我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走路没声呢，那一堆衣服里，肥大的袖口中伸出一只干枯的手臂，骨瘦如柴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玉镯，那玉镯温润顺滑、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戴在那病态瘦的手腕上引起强烈的反差。
　　手离我半米距离停下，衣服里传来沙哑的四个字：“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