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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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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宿完成,宿主编号209983,现在你可以通过默念编号在意识里呼出系统,并通过意念与系统对话】
  “够先进。”
  【我期待你在故事中的表现,编号209983】
  “系统也会期待?”
  青年杠精似的问了一句,换做平时他可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只是这片空间太过空荡,也太过枯燥了,让他实在缺乏安全感,所以本能的想找些话聊。
  哪怕对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奇怪系统。
  可没想到系统还真的给出了意外的回答:
  【我在跟随历任宿主的过程中衍生了基础情感,但不存在人格】
  “哦,基础……等等,历代?我不是你唯一的宿主?”
  吴迪敏锐注意到了话里的信息量。
  【你是第209983个来到这里的宿主,这也是你编号的由来】
  “那你之前的宿主都去哪了。”
  【有人成功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有人没能通过剧本,存在被抹除】
  青年沉默。
  如他所料,这系统所指的‘童话’,绝不只是个常规的儿童故事,至少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他即将进入的童话,多半不像人们口中流传的那么美好。
  他出门闯荡几年来,学会的第一个道理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个非亲非故,甚至连来历都不清楚的怪异系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助他重生,想要活着回去,就必定会有代价。
  这很容易猜到,系统要他经历故事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如果情况更糟一点,很可能那所谓的‘童话’世界是个九死一生的试炼。
  当然,对此他也有了心理准备,他既然选择成为宿主,这些都是必然要思考的。
  “好吧,总之能不能别用编号或者宿主称呼我,听着怪不舒服的,我的名字叫……”
  【吴迪,我读取了你的记忆】
  “够,够先进。”
  江北心情复杂。
  读取记忆,这不是说自己现在特喵的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是的,一点也没有】
  “……你能不能装作不会读心的样子,这样我能好受点。”
  【你是多么寂寞……】
  “把嘴给我闭上!”
  吴迪是多么寂寞这个梗他从小学听别人唱到高中,这俨然已经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阴影。
  很大很大的阴影。
  他对寂寞这俩字过敏。
  吴迪终于开始确信这的确是个存在感情的系统,但看它嘲讽人的水准就已经接近初中生的水平。
  哎,前路渺茫啊。
  “所以我具体要经历多少个童话故事才能回去。”
  吴迪决定先谈正事,顺便多适应下脑内对话这种全新的沟通方式。
  感觉就像一个高科技版的私聊窗口。
  【严格来讲,只有一个】
  “就一个?这么简单?!”
  吴迪惊喜道。
  他还以为自己得跑他几十个剧本呢,没想到系统给出的任务这么简单。
  一想到很快就能完成任务,‘脱胎换骨’的回到家乡,吴迪心里顿时升起几分豪情来,跃跃欲试的搓着手,兴奋道:
  “说吧,啥故事,小爷我进去就淦他娘的!”
  【你很快就知道了,看看你身后】
  吴迪闻言听话的转过身去,顿时被吓了一跳。
  原来,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宏伟磅礴的建筑。
  城堡。
  气势磅礴的,略微有些阴森氛围的古老城堡。
  这座城堡的年代似乎很久远了,高高的灰色墙面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它们的数量如此之多,几乎钻进了圆形的拱窗里,转角的石砌和大门两侧形似蝙蝠的怪异雕像遍布裂纹,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透出一种浪漫与阴森交织的异样美感。
  门上的巨龙浮雕算是整座古堡唯一鲜亮完好的东西了,龙首上镶着两颗琥珀色宝石,那宝石色泽晶莹,质地剔透,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让那巨龙看起来宛如活物,其面目凶历,却体态优雅,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你,仿佛窥探着你的灵魂。
  吴迪想起了画龙点睛的典故。
  只不过这应该是个惊悚版的画龙点睛。
  这古堡给他的感觉很怪异,在看到古堡的一刹那,吴迪心里同时涌起了恐惧与渴望两种情绪,仿佛那暗红的大门拥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他想立刻转身离开,却又忍不住想进去窥探一二。
  不知不觉间,吴迪的双眼渐渐失神。
  忽然,古堡顶台上传来几声乌鸦的嘶鸣,叫声刺耳,让几近入迷的吴迪拉回现实。
  “邪了个门儿……”
  吴迪后怕的喃喃道。
  这凭空多出来的城堡处处透着一股子不详味道,年纪轻轻的业务员不禁开始胆突。
  “真要进去吗?讲真的,咱能不能换个地方,我高血压。”
  然而系统此时却仿佛掉线了一样,再也没有回答吴迪的问题。
  “喂?喂!209983!”
  杵在原地像个精神病一样喊了半天,也没见系统有什么动静,吴迪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儿是没的商量了。
  于是他深呼吸几次,心下一狠,毅然决然的踏上有些龟裂的台阶,走到暗红色的大门前,然后犹豫半响,还是保守的决定先敲下门试试。
  万一来个开门杀呢,恐怖片里都是这尿性。
  瞅这大门分量不轻,要是正赶他使出吃奶力气推门的时候从里面钻出点啥来,他这娇弱的小心脏可遭不住。
  结果他刚抬手还没来得及敲,那看起来不下几百斤的厚重石门就突然自己敞开来,把神经紧绷的吴迪吓了一跳。
  门内,昏暗的大厅并没有随着大门的打开变得敞亮,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还是昏黑一片。
  吴迪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探头打算看看里面是何景物再说,结果这时候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冲出大群蝙蝠,瞪着一双双猩红的小眼睛,潮水般从门内涌来,将吴迪那不怎么健壮的身体笼罩其中。
  “草草草草草草草!”
  事实证明,开门杀这种套路虽然很俗,但确实屡试不爽。
  年轻的业务员当即就被吓得呜哇乱叫,犯了癫痫一样手舞足蹈,试图驱赶这些诡异的蝙蝠。
  好在这些蝙蝠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只是一溜烟的贴着他的身体飞过,像股黑风一样消失在周围灰蒙蒙的空间中。
  待到蝠群彻底消失,被吓坏的吴迪还在闭着眼睛原地抽风。
  【窝囊】
  系统似乎看不下去了,一改之前的沉默,给出一句简洁却颇为恶毒的嘲讽。
  听到系统的声音,吴迪这才停下挥舞的手,尝试性的睁开一只眼睛,直到确认周围没什么危险了,才彻底将身体放松,扶着膝盖呼呼喘气。
  他被吓坏了。
  【照你这个胆子,别说主线剧本了,连通过支线剧本都要靠运气】
  “什,什么主线支线,不是只有一个吗!”
  吴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陷阱里。
  【进去你就知道了】
  系统说完就再没了动静,任凭吴迪又站在原地喊半天也不为所动。
  “法克油!”
  吴迪朝着半空狠狠的比了个中指。
  从他来到这片灰色空间起,这天杀的系统就没讲过一句好话。
  喘了几口气,平复下急促的呼吸,吴迪再次朝古堡的大门看过去,大门还是那个大门,依旧保持敞开静静摆在那里,而门内,是一片幽深的黑暗。
  吴迪虽然胆怂,但从来不是个糊涂鬼,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怕,这些都是迟早要面对的事,他如今已经成为系统的宿主,不用问也知道反悔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小业务员以一种慢动作般的迟缓动作,一步一顿从门外迈进房间内,当他身体越过那道大门时,只觉得自己仿佛通过了一层无形的薄膜,然后立刻感受到周围的温度遽然变冷。
  温度下降的过程极为突兀,就好像突然从热带雨林钻进了冰库里一样,仿佛门内与门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缩着身子搓了搓胳膊,吴迪一边环顾着周围,一边大着胆子喊道:
  “嘿?哈喽?有人没有!”
  在他喊话的时候,嘴里呼出的已然是白色的哈气。
  等眼睛渐渐适应周围的光线,吴迪总算看清了城堡内的景物,他所处的是城堡大厅的位置,楼梯正对着大门,两侧是宽敞大方的空地,寥寥的摆着几个油灯桌台,只是它们并没有被点燃。
  
  与外面看起来不同,屋内的陈设和家具看起来都很干净整洁,很光鲜的样子,唯一让人不适的地方,就是房间中缺少光线。
  楼梯延展至二楼开始分叉,分叉处的高耸墙壁上,挂着一幅穿着华丽的中欧贵妇画像,画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贵妇的头部,那里不知为何变得模糊不堪,五颜六色的混成一片,颇为诡异。
  不过,即便仅仅只能看到她的身形,吴迪还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这一定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贵妇左手两指轻捻,拿着一朵红蔷薇,仪态万千。
  那蔷薇可谓是艳到了至极,殷红似血,在画师精良的画工下显得犹如实物,可美中不足的是,用以勾勒花瓣的红色染料似乎还未干就被人把画挂在了墙上,导致染料从蔷薇上面垂直流淌而下,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好似那红蔷薇在滴血一般。
  不得不说,这无头的贵妇再加上流血的蔷薇,让整幅画看起来阴郁又诡异,可偏偏有一种奇异的美感,让人不禁沉浸其中。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勾勒出如此的凄美?
  吴迪看着壁上的画,渐渐痴了。
  “你喜欢这幅画?”
  正当他看的入迷,身后忽然幽幽响起一个空洞,却甜美至极的声音。
  这冷不防的一嗓子差点又把胆小的业务员吓到蹦起来,他刚想下意识的大吼一声何方妖孽壮壮胆儿,可当他把身体转过去以后,喉咙里的话顿时被他咽了回去。
  
  原来,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也就是门口处,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位容貌美的不似人类的,端庄优雅的贵妇人。
  “你好,亲爱的伍迪,我总算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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