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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语泪水不止，精致妆容被泪水冲的有些花乱，她看着夙浅，语气中的不可置信丝毫不减：“叶子，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
“伯宇，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亚美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她若不是我的女儿，那我的孩子如今在哪里？”方语的视线转移到站在急诊室旁岿然不动的程先生程伯宇身上，她能明显感觉到，她在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程伯宇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
程伯宇拖着千斤重的脚步走到方语身旁，医院灯光映衬下，竟显得他沧桑无比。
“从亚美出生，到医生将她送到我们手上，验血，体查，全都是在市立医院里，我程伯宇自认这一生为了生意得罪过其他人，可商场如战场，谁又没有为了保全自己而不去伤害他人呢？可我做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们没有理由要来害我…”程伯宇细细回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却是没有找出来任何破绽。
夙浅拍拍方语的背，语气温柔细腻：“太太，上天将程亚美小姐送给你，肯定是有它的安排的。就如同福利院院长把我送到程家来，太太和先生这些年无微不至的照顾…”
“福利院院长？”程伯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全身的力气没了大半儿，他看着夙浅，颤抖着嘴唇开口：“叶子，你是什么血型？”
夙浅桃花大眼闪着无辜之情，“A型血啊。”
方语看着突然变了神色的程伯宇，心底一滞，连忙开口：“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对？”
程伯宇沉吟半晌，才开口：“当年你难产，我心里着急之时，有个护士挡了我的路，我一气之下踹了她一脚，踹完才发现，这护士原本是怀了孕的，我那一脚，差点儿把她孩子踹掉，我急匆匆送她去急诊室，孩子终究是没能保住。后来我赔了她二百万，她拿着这钱办了家福利院，成了福利院院长。叶子就是在福利院开张第一年，那个护士送我的-”
“仔细想来，这些年，也唯有这件事，是我做过最亏心的一件了…可是当时那护士拿了钱，分明是很高兴的，还说这钱救了她父亲一命，那孩子原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夜深了，医院的人逐渐少了，偶尔有值班医生推着医疗器械走过，哐当金属碰撞声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方语握着夙浅的手变紧，再变紧。
泪水像是干涸在眼眶中一样，怎么也流不下来了。
良久，程伯宇才开口，声音缥缈不定，似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鬼魂呼救：“方语，明天我们带叶子去做亲子鉴定吧！”
方语点点头，一脸木讷的看着程伯宇，“那亚美怎么办？”
夙浅握住她的手，道：“亚美小姐自然是您的女儿，不管怎么样，太太要留她在身边！”
方语卸去华美的脸庞染上一层苦涩，她看着一旁的程伯宇，坚定道：“对，亚美是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要留她在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