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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叫狗,迥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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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笠从道观中找到了一个满是灰尘的麻袋,抖了一抖,又从院落的坏死桃树下拾到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根交给荀川。
  现在已是明月高悬,二人尽量行走在僻静的乡村小道上,这条路虽然不复之前村口那般热闹,但偶尔也会有两三个路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晚上的风很舒服,手持麻袋的少年打了个颤。
  夜幕中群星璀璨,他抬头望去,一条横跨南北的银河横亘在天空之中,宛如一条奔腾急流,一泻千里的大渎,少年入眼,皆是星光灿烂。
  不知,在天上看又是怎样一番美丽景象。
  “曹操说的星汉灿烂,李白说的疑是银河落九天,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魏笠感慨着,其实南骏县晚上也能看见星星,光污染没有大城市那么严重,不过这么美丽壮观的夜幕苍穹,确实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想起之前跟同桌的女生说自己想去旅行,无非就是想见识一下那些自己如果待在小县城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的东西,比如景色,比如人,比如经历。
  那个道观中叫周豪的读书人,即便他都没正眼瞧过自己,不过魏笠依然觉得这样的人,挺有趣的。
  其实说起来蛮可笑的,一个小县城的少年,读了些杂书,就去想看看书中的那些东西,哪怕知道是虚构的,他也想去看看。
  这些东西,重要吗?
  至少对于现在的他,很重要。
  可能过个十几二十年,少年长成中年,才发现一切都不重要。
  但,上面这一句话,才是现在最不重要的。
  幸好少年是少年。
  “隔壁六班有一个叫杨湛男生,你认识吧。”夜幕星辰下,乡野小路上,渺小的两个人沿着田埂,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将树根用双手的内肘扣在身后,手掌抓住腰带,表情淡然的少年道:“认识,之前校篮球赛跟他打过球,技术不怎么样,不过篮板球抢的挺猛。”
  魏笠点了点头,“对,就他,他是从村里来的,常常叫我跟他一起打球,所以一来二去就成了哥们,私底下,他常常跟我讲些他们村里发生的趣事儿。有一次,他跟我讲起他们村子里的小偷,为了确认这家是不是养了狗,有一种特别简单的方法,比我扔石头要方便很多。”
  “什么方法?”荀川好奇道。
  魏笠得意一笑,“我先卖个关子,你先告诉我,刚才跟那个什么周百晓打赌,你就不怕输了?”
  荀川摇头,“我不会输。”
  魏笠双眼翻了一个白,没有在纠缠下去,“那桃山剑宗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之前只是说要跟着遇到的那帮人,也没说要去什么桃山。”
  这一路上,魏笠也从过路人的口中明白了桃山剑宗的大致情况,虽然他心底里也跃跃欲试,不过对于荀川的一直闭口隐瞒,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谁料这一问,荀川倒是答得痛快:“棋盘山上的两位前辈叫我下山之后立即赴往桃山。”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魏笠也没问。
  两人各自秉持的道理,再一次让他们陷入了沉默。
  有些东西,懂了很累,所以还是不说;而有些东西,唯有懂了,才能过的好。
  “话说回来啊,我们还是别你啊你的叫着了,在这个世界,估计也就我们两个是同乡了,你刚才没听见么,那周百晓说自己来自什么望涯洲东林郡,听着
  还挺有排面,就像《三国》里那种来将通报姓名,吾乃常山赵子龙一样气派……”
  魏笠手拿麻袋比划着,荀川含笑,听着他下文。
  “所谓人生四大喜里,就有他乡遇故知那么一件幸事,而且我们又是同窗,更是朋友。要是以后有人问你来自哪,这天底下,也就我能跟你说一块去,吾乃亚洲中国南骏县魏笠是也,啧啧,听着是不是很唬人!”
  “所以呢?”
  “所以啊,我们就别那么生分了,《大唐双龙传》你看过没有?电视剧总看过吧!里面俩主角也各自互称对方为少爷,嗳,这就很有排面,要不今后我们也这样,我叫你荀少,你叫我魏少,比叫全名或者你啊你的好多了。”
  荀川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他实在搞不明白,都到这种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了,眼前这小子还是力气想这些玩意儿。
  “那么,魏少,现在你能说明一下你的计划了吗?”
  听到这个“少”字,魏笠的嘴差点没咧到耳根子上面去,他右脚向前一划拉,双手滑稽地做了个揖,故作谦虚道:“哟,荀少给面儿了给面了。”然后,直起身,接着刚才的话题:“小偷呢,要知道谁家养了狗,其实很简单,只需要……”
  魏笠朝着天空,吹起了一声声口哨,口哨短小而急促,不成调子,不过就是那么简单的口哨声,竟然引起了附近街道上的一声犬吠,这有了第一声狗叫,村里其他的狗竟然像着了魔一样,跟着叫唤起来,此起彼伏的宛如在比谁叫的更为响亮。
  见此情景,少有过乡下经历的荀川赞叹道:“你这招可以啊。”
  魏笠停了口哨声,摆手道:“微末伎俩不足挂齿,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想到挺有效果,我这不是有麻袋么,等下我们就找一家家里没人的,我麻袋往狗头上那么一套,你用棒子那么一敲,打晕了我们就回去烤了吃。”
  方法粗听上去简单粗暴,不过细细想来还是有效可行的。
  “你衣服的舍不得偷的人,怎么会想到去打别人家的狗?”
  “我饿的时候,请不要跟我说这些,谢谢。”
  “……”
  荀川最终答应了下来,他倒不是认为这个方法多好,只是被魏笠的提议勾起了少年心性中,那份向往刺激与冒险的念头。
  二人行至到一处相比之下略显高大的建筑院墙后,那屋的前院听声音似乎门庭若市,大晚上的也见这里满院的灯火,魏笠绕到前头瞧了一眼,原来这是一间客栈,此刻客栈的生意甚是兴隆,客人们吃饭喝酒,座无虚席,店小二招呼着客人,不断在厨房与大厅之间跑来跑去,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魏笠又回到了后院墙,吹起口哨仔细听起来,只听到除了一只狗发出低呜的叫声外,还有一些马打着响鼻踏着蹄子动静,想来这院墙后,应该就是个马厮了。
  “这狗不叫啊,按理说应该挺凶的,不过这种时候,不叫才好。”
  魏笠在一个草丛茂密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约半米高的狗洞,他蹲了下去,仰着头对荀川道。
  “不是说找一家没人的么?”荀川看着那个狗洞,表情有点不自然。
  “灯下黑啊!”魏笠爬在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从狗洞钻了进去,在墙那边道:“刚才我去看过了,现在整间客栈忙的不可开交,即便我们闹出点动静,估计他们也听不见,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你快点进来……”
  荀川犹豫再三,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学着魏笠的样子,爬下身,往狗洞钻去。
  魏笠见荀川竟然真的能屈能伸,一点都不像学校时那样的高不可攀,心下对他的刻板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
  “你小心点,洞口那有一摊狗屎,刚才我没注意沾我一手,恶心死我了。”
  说完,还真在墙壁上刮了一下。
  好了,这一下荀少爷是真的忍不了,蹭蹭两下钻进院内,起身后着急忙慌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与衣服,压低声音用那蜀绣洲的雅言狠狠爆出一句连魏笠都没想到的粗口:“你个哈麻批,怎么不早点说?”
  面对荀川少见的失态,魏笠一副嬉皮笑脸极其欠打的模样,“哎呀,逗你玩的,别那么认真,不信你看……”
  他将麻袋别在腰间,摊开双手,荀川见上面除了刚才爬地时留下的草屑外在无其他,心里缓和了几分,不过脸上还是怒气未消,只是未等他开口,一阵犬类的低声嘶吼就在耳边响起。
  那是一条黑犬,在夜色的映衬下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格外让人胆寒,它的体型比起一般的犬类要大上许多,身上毛发油亮,一点都不像是村里土狗应该有样子,值得一提的是,它没有尾巴,应该是幼时被人刻意剪去,原本的位置只留下一撮毛,这时早已根根竖了起来,它也不叫,整个身体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弩箭,如果不是脖子被铁链拴住,估计早就冲向前跟二人撕咬起来。
  魏笠看见那狗的凶相与个头,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心生退意,但又不好在荀川面前示弱,只有硬着头皮,将手中的麻袋张开,往另一边走出了数步,道:“荀少,那狗被铁链拴住了,我们声东击西。”
  荀川点头,手持着树根轻轻敲击着地面,缓缓走到另一个方向,那黑犬的目光紧随着他移了过去。
  马厮中的马打了个响鼻,摇晃了一下身子。
  见方法奏效,魏笠轻手轻脚上前,哪知那黑犬骤然一个转身朝他冲了过来,一张猩红的血盆大口吓得他急忙退到铁链的极限范围,几乎同一时刻,另一边的荀川,见黑犬朝魏笠咬去,双手拿起树根跨步上前,在那黑犬身后朝着它的脑袋就是那么重重一砸!
  这一下,虽是打了个结结实实,不过那黑犬也就是脑袋稍微一沉,好似完全没受影响,旋即一个回身,后腿一蹬腾在半空,瞬间就朝荀川扑咬而去。
  魏笠之所以能躲过刚才那一下,是因为没有深出锁链可及的范围,而荀川不同,为了刚才那一击,他几乎就站在了黑犬的身后。
  黑犬动作十分敏捷,完全没有给荀川逃跑的机会,一个庞然大物龇着牙就朝自己扑来,荀川连重新换气使劲的间隙都没有,唯有将树根横在面前,挡住那张巨口,犬牙狠狠咬住了树根,黑犬的鼻子皱起了道道纹路,它的整个身子在空中向少年撞去,立起来足有一人高大的黑犬借的这股儿,力道可谓颇大,荀川一个不慎,被它扑倒在地。
  他的身子被黑犬扑在脚下,畜生嘴里流下的唾液顺着树根,滴在了荀川裸露的脖颈上。
  就在这一人一狗僵持之际,黑犬顿生惧意,发生情况不妙,紧接着双眼一黑,一股剧痛让它松开了树根,翻滚到一边的地上打起滚来,完全没有之前的威风,身子弓成了一支虾米,前爪朝自己的狗脸上抚去,嘴里不住悲鸣。
  荀川惊神未定,发现魏笠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他双手两只拇指鲜血淋漓,而那条黑犬,原本泛绿的眼睛处,已经现在变成了两个血色窟窿。
  原来刚才魏笠见荀川被恶犬扑倒,急中生智,想起了街头打架的常用招数,于是上前趁其不备,双手拇指从恶犬的身后伸出,朝它的眼睛重重一按。
  于是,就有了如今的结果。
  见黑犬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魏笠惊魂未定,从前他也只是听别人说什么打喉咙,按眼睛的阴险招数,真正用出来还是第一次,见那狗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生几分不忍,虽然这个结果是他造成的。
  “荀……”
  魏笠正要开口将荀川拉起来,没想到他已经拾起地上的树根,走向那条已经极度伤残的黑犬,见他二话不说,抡起树根就恨恨地砸在黑犬的脑袋上。
  咚。
  咚。
  咚。
  他每一下都势大力沉,丝毫不在意那条黑犬如何悲鸣,刚一颤颤巍巍的站起,又被一棒打趴下。
  地上的那条黑犬渐渐地不在动弹,而少年手中挥舞的树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咚。
  咚。
  咚。
  皮肉骨头与树根因撞击发出的阵阵闷响回荡在后院,马儿没有受到惊讶,依然悠哉吃着草,与前院的热闹声比起来,后院的声响就显得有序又单调。
  “荀少、荀少、荀川!够了!”
  魏笠上去抢过荀川的树根仍在地上。
  那条狗,脑袋被打了个稀烂,死了个通透。
  在这打狗的全过程中,那条狗,要么就是低声嘶吼,要么就是痛苦悲鸣,从来都没有正正经经的叫过一声。
  哪怕是一声……
  都没有。
  魏笠脑中升起一个念头,可会快就被他强迫圧了下去,他希望这个念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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