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教皇

　　圣域之上的夜空中，群星闪烁。
　　在星辉的照耀下，教皇厅宛若一只潜伏的巨兽，匍匐在山颠之上。
　　金碧辉煌的大厅之内，教皇正缓缓地在铺着地毯的甬路上前行，走向厅堂尽头的皇座。
　　蓦地，他停下了脚步，似有所感。
　　“出来吧！”教皇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一个人影跪伏在了他的身前。
　　“墨桢，你有何事？”
　　人影欲言又止。
　　教皇轻轻一甩袍摆，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为了圣衣的事而来？”
　　“是。”人影回答道，抬起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清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了出来，赫然正是争夺战八强中那唯一的女性战士。
　　“学生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将祭坛座公诸于众。这件圣衣的的特殊性人尽皆知，此举怕是会引来许多别有用心之人。”
　　“纵然是别有用心之人，也是雅典娜的圣斗士。”教皇一转身，坐在了皇座之上，开口回答道：“我能理解他们的别有用心。最近十余年，雅典娜一直都在沉睡当中，而我做为教皇总揽大权，但凡是有心之人，恐怕都会觉得我有独裁之意。”
　　“既然如此，我便把祭坛座圣衣让出来，让他们有机会来到我的身边，行辅助监察之权，看看我这个教皇是否真如他们想象的那般专权独政。”
　　“可是这样一来，老师的权力就……”
　　“我的权力，就是守护雅典娜，守护她所爱着的这个世界。”教皇打断了她的话语，说道：“能得到祭坛座圣衣之人，一定不会成为我的对手，相反，那会是我最好的帮手。”
　　“既然如此，那就让弟子来做这个人吧！”墨桢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况且这是老师曾经的圣衣，我更不会让他落入别人之手！”
　　教皇不语地盯着她，良久，才抬了抬手，示意她离开。
　　一阵激流凭空涌过，墨桢转瞬消失了，宛若鬼魅。
　　“呵呵呵呵……”
　　压抑的笑声从教皇的面具下方传了出来，并逐渐演变成了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撒加啊，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
　　“你……是谁？”教皇倏然起身，语调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
　　“我？我就是你啊！我是你的野心，是你内心之中最真实的存在。”
　　他的语气瞬间又变得魅惑，悠悠地说道。
　　“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在我的身体之中？”
　　“看来你真的是忘了啊……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吧……十三年前，你意图行刺教皇，却发现教皇并非本人，而是那个名叫亚力士的祭坛座圣斗士……是了，教皇年老体衰，恐怕早就离开了人世……他还真是自私啊，为了避免权力旁落，他让自己的弟弟亚力士冒充自己，代理教皇之职……那个亚力士凭什么？他不过是个白银圣斗士而已！于是你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宝剑，一剑就结果了他……呵呵，这样的弱者，怎么能掌控圣域呢……哦对了，屋内还有着刚刚出生的雅典娜，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你又怎么能放过呢……”
　　“够了！”教皇咆哮道，他抱头蹲下了身子，“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是受了你的控制，我才……”
　　“那就是你！”他又站起身子，大声地说道：“现在你又假惺惺地让出祭坛座圣衣，分散自己的权力，你这样又是做给谁看？不服从你的亚路比奥尼？与圣域貌合神离的穆？还是那远在华夏庐山之中的童虎？”
　　“不！我只是……我只是……我是忠诚于雅典娜的圣斗士，我不能专权，我需要让他们安心……那个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了，我要保证圣域的安定团结……”
　　“将害群之马一一除掉，才是保证安定最有效的方法……撒加，你太软弱了，软弱得近乎伪善。”
　　“不过，将祭坛座送将出去……也并非一步烂棋，我得好好想想……怎样利用一下这件事了。”
　　“妄想，我堂堂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怎会受你控制！”
　　“喔……我当然不会控制你……不要忘了，你我是一体的……我的决断……也就是你的决断。”
　　“你给我住口！”
　　空荡的大厅之内，只有教皇一人，状若疯魔。
　　……
　　北斗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坐在桌旁，机械地啃着手中的面包。
　　“北斗老弟，今天就要开始第三轮的争夺了，你得精神点啊！”
　　坐在他对面的艾欧里亚皱了皱眉头，伸手将一个水杯放在了他的面前。
　　“来杯浓茶吧，提提神。”
　　“唔，多谢。”北斗接过，重重灌了一口，随后苦笑着说道：“我昨晚……只是太兴奋了，所以没怎么休息好，你不用太过在意。”
　　“哎，争夺的目标是祭坛座白银圣衣，你兴奋一些也属实正常。”艾欧里亚点了点头，了然道：“那可是离教皇最近的圣斗士所穿的圣衣啊，连黄金圣衣也比不了的。甚至在某些情况下，黄金圣斗士也是要听从祭坛座的调遣。教皇舍得将这件圣衣提供出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前有说教皇专权的谣言，也算是不攻自破了，看来我们的教皇还真的不是一个贪图权力的人呢！”
　　北斗咀嚼着面包没有说话，艾欧里亚所说的他并不赞同。
　　从昨天得知自己所争夺的圣衣是祭坛座的时候，他之前心中的一些疑虑就有些明朗了，于是整晚他都在考虑着其中的问题。
　　首先，师父童虎之所以派自己前来圣域，恐怕就是奔着这件圣衣来的。若想看清教皇的真面目，没有什么比接近他的机会更大了，祭坛座圣衣就完美地提供了这个契机。
　　其次，现在的圣域并不平静。对教皇存疑的人并不占少数，亚路比奥尼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北斗不知道亚路比奥尼目前究竟都知道些什么，但是从这个成名许久的圣斗士能放下身段参加白银圣衣争夺战来看，他似乎和自己的师父一样，早就知道了胜者的战利品是祭坛座圣衣——这个接近教皇的最佳途径。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又怎会知道，白银圣衣争夺战争夺的会是这件圣衣呢？
　　是有人告诉他们的么？那么这个人是谁，怀着怎样的目的？
　　如果给他们透露这件事的就是教皇本人呢？
　　若是善意，分权毁谤，圣域自然会变成铁板一块；但若是恶意，那这无疑就是一个危险的陷阱了。
　　北斗细思极恐，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好还是坏，但他知道，此时的教皇的确是一个精神分裂晚期分子。
　　这就让他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
　　二人用完早饭，便起身前往圣域大竞技场。他们在场边分别，艾欧里亚上了看台，而北斗则与其他选手一起，在场内等候教皇的安排。
　　今日看台上的观众很多，几近爆满。昨日祭坛座出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圣域，以至于大家都慕名前来观战了。
　　究竟谁是能成为教皇影子之人？
　　八位选手到齐，教皇也早已出现在了高台之上。
　　“现在来进行第三轮争夺战的抽签，因人数已经不多，便不再设定编号，仅以抽签来决定你们对战分组。”教皇对着台下的众人说道，语气依然平静慈爱，让人听不出异样。
　　“首先是参加第一场对战的选手。”教皇一边说着，一边从面前的箱子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纸卷，放在眼前徐徐展开。
　　“北斗。”
　　他报出了纸条上的名字。
　　北斗暗自捏了捏拳头，给自己微微打气。
　　终于要上场了，自己的对手会是谁呢？
　　紧接着教皇又摸出了第二张纸卷，并报出了名字。
　　“杜格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