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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唐古拉之雪域迷踪 / 第十二章:奇怪的阿妈

第十二章:奇怪的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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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在湖边出现莫名其妙的那一幕以后,幻觉开始接踵而来,一切袭来的是那样毫无逻辑可言。神情恍惚的时候、安静独处的时候、更多的则是在梦里。断断续续的画面就像一部被剪辑成乱七八糟的电影。时而自己矗立在一座雪山上,时而又在一个类似朝会的大厅,上面坐着一位怎么看也看不清面孔的国王,时而自己骑马奔驰在雪原狂野,时而又坐在一座石木房的院子里……。
  这让默然开始变得烦躁和不安,尤其是在夜晚,安静的夜晚,仿佛外面只有风声的夜晚!是妄想症?还是魔怔?他最初认为这只是个可笑的想法,而现在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病态,心里开始有些惧怕。他由最初难以开口到现在几乎一股脑的倒给星蕊,即便他很清楚与星蕊的偶遇只是巧合,她压根也没有这个必要听自己这些胡言乱语,只是这个地方出了她,就再也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七点半天逐渐变亮,默然这一晚不仅仅只是难受,简直是无比的煎熬。他撇了一眼还在睡梦中星蕊,苦笑着摇了摇头出门去走走。早上几乎没有人在湖边游玩,那些零星帐篷大多扎得离湖面很远,而且都还没有苏醒,默然有些暗自高兴,相对于繁杂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安静,这是他一贯的态度。
  一段足可以让人痛彻心扉的微信,那是几张火红的枫叶下的婚纱照,照片中的哪位笑的那般灿烂的姑娘正是叶雪,当然还有哪位陌生而又沧桑的男子,他应该就是叶雪的未婚夫。
  “听说你出去旅游啦?去的是西藏?”这是叶雪第一句话,默然还在犹豫该怎么回答她,可叶雪似乎并没打算要默然回答她什么,她已经变得连跟他假装的问候都省略了,紧接着说“怎么样?这个婚纱照你觉得好不好看?”
  “嗯,还可以!”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此刻自己内心境遇。
  叶雪似乎全然感觉不到默然刺痛,只是一个劲说:“我说要去那什么什么地方拍,可他偏要在这里拍,嗯,我觉得这张不错,这张不理想我不喜欢,这张是我想要的,还有……”
  看着手机上陆续出现照片,默然深吸一口凉气,本想直接关机,眼不见为净!最终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和自己的手:“你,这么晚发几张婚纱照来,难道就是等我的赞美么?”
  这句话傻子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异味。对方沉默了,几分之后信息再次在安静屋里响起:“嗯,好吧,我知道你可能还在怨我,不过总会过去的,我们彼此都还是要面对自己以后生活不是吗?我们这个月就结婚了,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告诉你。”
  “那祝福你了!我想你会幸福的……”他关掉手机,一切的一切瞬间涌动出来,从这一刻起就注定了,那个曾经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从此往后便躺在别人怀里。
  默然就这样边回忆着,一边在湖边游荡。他的背影显得孤独又单薄,这种感觉就像突然一阵大风,他将被无情的刮进幽蓝的湖里,然后永远沉默在湖底,由此一切的一切也就烟消云散。
  突然,他意识到前面有个身影,而且还有些碎碎念的声音。默然猛然抬头一看,一个藏族的阿妈,在湖边转着圈,她有节奏的摇晃玛尼轮,口中的六字真言很是模糊“嗡嘛呢叭呗吽……嗡嘛呢叭呗吽……”也不知道她转了多少圈,然后又一动不动的面对湖面,不紧不慢摇着玛尼轮“嗡嘛呢叭呗吽……”
  默然目光呆滞的静静看着。好奇以外还有些疑惑,这个藏族人摇玛尼轮要不是在山顶上,这样可求得居住的地方吉祥太平、圆满,要不就是在寺庙,再则就是在居所,但她这湖边,这是要求得什么?难道她是咒师,但看起来又不像……
  “年轻人,你过来.”藏族阿妈她打断默然思索,停下了玛尼轮,转过头对着默然招手,两眼直勾勾的。
  “哦,啊,你是叫我?”默然四下望了望,发现并没有其他人,看来她是在叫自己
  这位藏族阿妈的普通话虽然有些生硬,发音却很清晰。“你的神情中看到了不安和惊恐,你的心事很重,年轻人,这样的年纪不该是这样。”藏族阿妈语气显得缓慢而又温和,眉宇间竟是慈祥的神色。
  “这个......”这很唐突,也很犹豫,更何况这是个陌生人。默然不太习惯自己的内心暴露在别人的窥探之下,他后退了几步,没有把话说完。
  “孩子,神明喜欢每一个善良的人,嗯,可以说说么,或许你会释然些?”阿妈笑了笑,他似乎早已看透了默然的内心,玛尼轮在她的手上不自觉转起了圈。
  默然虽然依旧没有回答,但他尝试靠近些。只见眼前的阿妈,她虽然一头白发像雪一样的白,脸上白皙竟没有一丝皱纹,这可跟默然遇见过的藏族阿妈有着天壤之别,就是年轻藏族姑娘也少有她这样的肤色!其次就是她拥有着一双明亮的近乎湖水般清澈的眼睛,这不是一个阿妈该有的,这是花季少女般的眼睛!她简直就像电视中那些个年轻姑娘扮演的老太太。然而她浑浊而又略带苍老的声音以及她那发福的身躯,却又无不透露出老者的气息。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默然忍不住在心底来回的问着。
  “阿妈,你这么早在这是做什么呢?”默然犹豫一阵,他想绕开话题。
  “呵呵……”藏族阿妈诡异的了笑,突然话音一转一脸正色的说:“你在有意的绕开话题,我想你应该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她的目光放射出一道不容人回避眼神。
  “哦,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默然心里一个激灵,他尽量回避阿妈的眼神,可他不想就此妥协,他不想说出自己心事,更何况还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好吧,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阿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就像在说‘是的,我可以肯定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至始至终都哭丧着脸!’
  这时候的默然心里早已经慌乱,他搞不清楚这一大早遇到上的这位陌生的阿妈,到底什么路数?他挣扎着用自己仅有的那点,自以为是的原则守护自己最后的心里防线。他再次选择了闭嘴。
  “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泪了,那么也要错过群星了!”阿妈说完把目光从默然身上移开,再次平静望着湖面。此刻她就像个智慧老人。她声音就像诗朗诵般在湖面轻轻回荡着。
  默然这下彻底傻了眼,他惊讶不是阿妈看穿他内心,他吃惊的是这位本以为普通的阿妈,只是那种除了宗教信仰而并无其他学识的教徒。然而她却说出这句出自印度伟大诗人泰戈尔《飞鸟集》中诗句,而且她说的有模有样,是那样富有深意!
  默然暗骂自己清高,那么她绝对不只是一位宗教徒,也许应该是一位文化造诣很深的大师!
  “孩子,你相信前世因果吗?”阿妈再次转过头问道,风吹起她的白发,一丝丝的。
  “这个,也许有吧!”默然眉头紧锁,关于这种问题,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就更别说信与不信了。前世今生的这种说法,他认为更多的只是为了宽慰人得东西罢了!然而此刻,直觉却告诉他,不能直接否定,所以回答的模棱两可。
  “幸运的、不幸运的、爱也好、恨也罢这些都是前世因果,也注定了你今生必须要来面对。就像你现在所失去感情和你最近总是出现的幻境。”阿妈喃喃的念叨着。
  这已经超出了默然接受范围,在他的眼里那些个所谓的算命先生其实都是实至名归骗子!而这位阿妈,她却颠覆了默然一贯看法,虽然并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但直觉告诉他这位阿妈不光知道他的烦恼,似乎应该清楚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这就好像落水后恍惚间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阿妈,你,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他问得很诚恳。
  然而阿妈却微笑着,再次面对着湖面。接着轻声的像是在吟唱:“伟大的唐古拉之神啊,我心中的最尊敬的神明,请你耐心的等待,上天会体谅你得悲痛,他终究会醒来,他一定会来到你的宫殿,也一定会把你解救,而你们终将会重聚……”
  阿妈用的是藏语,默然全然听不懂,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歌声中的悲伤、希望和寄托。他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你终究会明白的,不过我希望你试着去接受!”阿妈收回刚才那吟唱的神态,从新用普通话对默然意味深长的说。
  “可是,我并明白你具体指示什么?”经管心里知道阿妈指的什么,但是这很难让人却欣然接受。
  “嗯,看!你的朋友来找你了。”阿妈指着沙滩上匆匆而来的身影,轻声的说,她没有回答默然的问题。
  默然回头一看,果然是蕊莉,远远的朝着自己挥手。
  “你们的相遇本就是个错误,但也可能是注定,你要好自为之!”身后阿妈的声音突然变的飘忽,渐行渐远。
  一转身,早也没有踪迹。清凉的风,湖水拍打着沙滩,宁静的一切从未发生,她好似根本就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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