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是个陪练

　　齐舟重重的摔倒在球场上，他庞大的身躯砸在地板上，发出嘭的声音，让人感到整个地板都在震动，球场四周站了不少人，这些都是他的队友，却没人上前扶他一把。
　　场边传来一阵嬉笑。
　　在齐舟的头顶上，卡佩拉已经捡起篮球，一边漫不经心的运着篮球，一边等着齐舟站起来继续训练。
　　卡佩拉是今年首轮第25顺位选中的新秀，颇受总经理达里尔-莫雷的重视，地位比起齐舟这个两年前的二轮末尾秀来说高了不知有多少。
　　有时候，齐舟甚至以为莫雷已经把他遗忘，显然他错了，这不，早上他就接到莫雷电话，只有一句话：赶紧来球队报道。
　　齐舟很高兴，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他在毒蛇队的队友也为他感到高兴，看他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份艳羡，而当齐舟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又又又一次抵达丰田中心球馆时，他才知道他的任务依旧是陪练——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陪练对象换成了卡佩拉，一个新秀。
　　他一个三年级生居然要给这个新秀当陪练。
　　齐舟当然不爽，但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种不快深埋在了心里，因为他在休斯顿只是一个边缘人，谁会无聊到在意一个边缘人的想法。
　　“快起来，继续继续！”助理教练在一旁大声催促着。
　　“嗨，教练，这个大个子徒有其表，这种没有对抗的训练完全达不到效果。”卡佩拉摊着手向助教抱怨着。
　　卡佩拉称呼他为大个子倒也没错，齐舟有着2.19米的身高，比起2.08米的卡佩拉确实要高上不少。
　　感受着对手的不耐与不屑，齐舟没有躺在球场上自怨自艾，而是努力的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也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摔倒，但每一次摔倒之后，他都能凭着心中一口气，坚持自个儿爬起来——因为没有人会上前扶他。
　　队友们早就熟悉了眼前这一幕，尤其是詹姆斯-哈登，他几乎就是看着齐舟摔倒又爬起一路走来的，他来休斯敦火箭的时候是2012-13赛季，那年恰好是火箭利用一个二轮签选中了齐舟。
　　这两年来他看着这个中国大个子往返于火箭和毒蛇两队之间，看着这个大个子一次次的摔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
　　有时候他都以为这个大个子要放弃了，没想到他每次都能像今天这样站起来...
　　“再来！”
　　齐舟冲着卡佩拉大声吼道。
　　卡佩拉看了眼身旁的助教，助教点点头，示意训练可以继续。
　　卡佩拉接过传来的篮球，背身运球，一步步的向篮下挤去，每向篮下走一步，就会发出嘭的一声，那是后背撞击胸膛发出的一声闷响。
　　就在靠近油漆区的时候，卡佩拉再次猛的发力，用力撞开齐舟，趁机做出转身的动作...
　　卡佩拉的肘子直接打在齐舟的腹部，巨大的力量以及钻心的疼痛直接把齐舟推倒在地板上。
　　卡佩拉扫了一眼躺在地板上弓成小虾米的齐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简单的跳起，将球放进篮筐...
　　背身单打并不是卡佩拉的强项，他更习惯挡拆后冲到篮下“吃饼”，但每次与齐舟交锋他总能在背身单打中寻找到虐人的快感--尤其是虐的这人还是一个比他高上半头的大个子。
　　不远处，火箭队主教练麦克海尔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不住的摇头，“两年了，一点儿进步都没有吗？对抗还是一如既往的弱，体重也没有增上来，低位防守还是只知道死扛，毫无进步。”
　　麦克海尔手中拿着的是齐舟的数据统计，惨淡的1.3分1.1篮板0.1助攻0.4盖帽，可他没有“看”到的是，这两年中他仅仅给齐舟安排了15次出场机会，放在漫长的常规赛中差不多就是一个月出场一次，准时的就像女人的例假一样。
　　即便如此，他每次出场时间也只有可怜的五分钟，还比不上一个男人的正常“活动”时间。
　　麦克海尔更没有看到的是，就在昨晚里奥格兰德河谷毒蛇战胜孟菲斯拼搏队的比赛中，这个在他口中毫无进步的齐舟出场31分钟拿下18分16篮板，同时送出了5次盖帽2次抢断，三分球6中4...
　　齐舟没有被重视过，他得到的上场次数是全队最少的，甚至有些到了垃圾时间的比赛，他依然得不到上场机会，究其原因就是主教练所说的，他的对抗不行，他的低位防守效率太差，他不是主教练喜欢的那道菜，主教练更喜欢那种身强力壮、能抗能冲的大中锋，而不是他这种“竹竿”。
　　齐舟不是不想增重，只是他的骨架基本决定了他没有增重的资本——强行增重对他来说只是意味着更大的身体负担以及更高的伤病风险。
　　齐舟也知道这一点，他才没有听从训练师的增重建议，而是加强了投篮、脚步以及协防封盖等方面的综合训练，而在上一次测试中，他的三分球定点投射命中率达到了56%，左侧底角的命中率更是惊人的10投10中，100%命中率；35秒内在左右两边的底角和牛角位移动接球投篮，命中率也达到62.1%；他的体脂含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4.85%...
　　但是他依然没有得到更多出场机会，他每次兴冲冲的跑过来，得到的只是一张免费观赛券，当然有的时候也会是两张，然后就会被“发配”送回发展联盟...
　　卡佩拉捡起地上上下弹跳的篮球，他准备结束今天的训练了，可那个趴在地板上的中国大个子又要站起来，尽管那个动作很慢，但确实是要爬起来。
　　“还能站起来？”
　　卡佩拉眉头紧蹙，他也数不清这个大个子摔倒了多少次，但他知道刚才那一肘有多重，尽管他不是有意去肘击，但在贴身紧防下，他转身时，肘子自然而然会打在齐舟的腹部。
　　他难道不疼吗？卡佩拉看到齐舟又站了起来，心道。
　　“嘿，新人，我看一直是你在进攻，也该换你练练防守了。”一个大嗓门对着卡佩拉喊道。
　　这人齐舟认识，他是去年新加盟火箭的明星中锋德怀特-霍华德，上赛季有着18.3分12.2篮板1.8盖帽的强力数据，是球队的二号得分手，不过听说最近与队内头号球星詹姆斯-哈登有些不和。
　　“防守就防守，齐，你进攻，我来防守。”卡佩拉说着，已经把球传了过来。
　　“我进攻？”齐舟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叫过来当陪练，通常他的任务就是充当防守角色，何曾有过进攻机会，这真是一次难得的训练机会，齐舟感激的望了一眼霍华德，霍华德却是连忙催促道：“对对，你进攻，快打进这球，给他点颜色瞧瞧。”
　　齐舟朝助理教练看了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于是运球走向三分线外，他要进攻。
　　正要离开的主教练麦克海尔看到这边动静，他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来再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