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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什么……你说那几块龙骨上的字有人解出来了？”季青溪真在呼啦啦的喝小米粥，猛地把碗往桌上一拍，人都差点跳起来了，大声问道。
一大早就赶来见季青溪的杜海民赶紧示意，连连说道：“别激动，别激动，老师。您先吃早餐，慢慢吃，慢慢听我说……”
看着黑瘦黑瘦的老师，不讲究的用手抹着嘴巴跳脚，杜海民就头疼，你都七十岁的人了，贵为学术泰斗，斯文点不行吗，多少也讲究点养气功夫呀。
“还吃个屁！”早几十年每天钻遗址古墓的季青溪，每天一手泥一手灰的，沾染了不少民工习气，就算是近十年来跑得少了，穿梭于各大博物馆、学术交流会等高雅场所，仍然是斯文不起来，“这事不弄清楚，吃得下吗？说，赶紧说说……”
杜海民拗不过他，递上准备好的答卷，把昨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给他汇报了个详细，然后看着他，等待指示。
安静听完了来龙去脉的季青溪没有咋呼了，缓缓坐下来，慢慢地喝粥，沉默思考。
人老成精，更何况一个阅历惊人的学部委员，终生研究历史古文化，离奇的事见过不少，冷静下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急躁的，终究是个好事，吾道不孤嘛。
“你能想办法让我见见这个年轻人吗，或者他背后的人？”半晌之后，季青溪开口问道。
“暂时没有办法……”几乎一晚没睡着的杜海民揉了揉脸，作为下属和弟子他在汇报前得把能考虑到的事都考虑好，有些无奈地说。
“对方态度很坚决，不愿意见面，但是似乎很功利，对赚钱特别感兴趣。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咱们现在研究的这批龙骨分批夹在最新成果中让他辨认，花点钱先把关系维系着，再谋其他的。”
季青溪沉吟片刻，说道：“这法子不错，怎么着还得验验成色再说，他爱钱你就给他钱，要多少给多少，不要小家子气。只要学术上能有些进展，这些狗屁的黄白之物连屁都不是。”
“老师，万一他背后的人真的有料，那对您……”杜海民迟疑着，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自己的老师。
季青溪又炸毛了，双眼圆瞪，死死看着杜海民，说道：“怎么？担心我保不住这头衔？你杜海民就这么看我这死老头子？嗯？还是你觉得你老师要是成了第二第三对你威名有损？你想想，万一真的能把这些文字破解了，于国于学术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别人不知道，你杜海民不清楚？还在这有的没的！”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把个杜海民惊得苦笑不已，知道你不在乎虚名，不屑名利，可我这做学生的，不说上一句愧为人子啊，可是师恩深重，也熟知他的火爆脾气，只得好言安抚，说道：“知道了，老师。我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嘛……我这就去落实去，您好歹安心把早餐吃好了，行不？”
“去，去，去，把答卷留下，该干嘛干嘛去……”季青溪挥手赶人，自己带了十多年的学生，做事真的不需要操多少心，刚才自己是有些说过了，唉，去球，带徒弟不就是用来骂的嘛。
杜海民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资料，挑出了一部分他和季青溪近期考证出来的字，一部分还还没有攻克的字，他准备先试试季自牧背后那个人的学术水平，分批发给他，每期20个字，各占一半，价格嘛，就5000元一个字吧，要是真的能破译出没攻克的字，一个一万块，简直太划算了。
准备妥当后，拿起手机拨打季自牧电话。
“喂，季先生，您好，我是昨晚和您联系过的，我姓杜，古汉语研究室研究员杜海民。”
季自牧接到电话，有些惊讶，原来不是客服啊，研究员是什么东西啊，听上去有点小牛的样子哦，嗯，客户就是上帝，得客气些，热情说道：“您好，您好，先前不知道您是研究员呢，把您当客服人员看了，嘿嘿，态度不好，您别见怪啊。”
“……客服，你才是客服呢。”杜海民愤懑的想到，有当客服的博士吗，懒得跟他寒暄，直接说：“季先生，我们单位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同意您所提出的合作方式，先尝试合作几次甲骨文方面的交流，按每个字五千元计量支付报酬，您看如何？”
“阔以，阔以的。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大喜过望的季自牧急不可耐，阔绰，阔绰啊，五千元一个字，这比印钞厂还来得快呀，还怎么不可啊。
“您发个电子邮箱地址给我，等下我就把第一批研究资料发给您，您的研究成果回复过来后，我们在五个工作日内评审完毕，根据评审结果付费，可以吗？”
季自牧非常满意，说道：“行，行，行，我马上发。”
挂了电话，马上把邮箱号发了过去。片刻，季自牧就收到了一个压缩文件，包括一个文件名是“研究样本”，里面有标记了从1至20号的甲骨文的图片，另外还有一个文件夹是参考资料，包括出龙骨原图，土情况介绍，已破解文字的关联性史料等等一大堆。
和林妹招呼了一声，季自牧二话不说带着电脑溜回家找姬易。
姬易正在勤奋的对照《新华字典》学习小学语文教材，还发音古怪的念念有词，“阿波雌的……”。这是季自牧昨晚教授的内容，识别拼音和查字典。
四十分钟，姬易二人就把那二十个研究样本与新华字典里的字对应上了，季自牧用白纸一一写了下来，拍了张照片，发回张海民的邮箱，完工，简单粗暴，没有任何说明，没有任何推断依据。
张海民看到邮件后，又跑去找季青溪，说是花了十万块买来了这个，请老师评审一下。
季青溪眉头都没眨，指挥立即付款，要他照这个节奏再走个几次。
所以，一天的功夫，季自牧的账户里有了十一万元巨款，巨大的喜悦感让他根本没时间去考虑自己发过去的“研究成果”是多么的草率。。
他读了这么多年书，直到今天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说是一字千金就果然千金，他想去给所有从小学到大学的语文老师说句抱歉，告诉他们当年自己觉得他们是吹牛比是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