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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树下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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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怎样死去?你会怎样腐烂?
  事情发生在我的一个亲戚家里……
  每个小城都有一条冗长的小巷,里面有着覆有青苔的青石板,有袅袅的炊烟和萦绕不绝的酒香。
  亲戚是个文雅的人,他家的院子里,永远溢满芬芳。春天的杜鹃,夏天的莲花,秋天的秋菊,冬天的雪梅。种在围墙前,紧贴得煕煕攘攘。
  亲戚的邻居要搬家了,走的时候,送了亲戚一大棵红梅树。这是亲戚惦记了很久的树,树虽纤细,却花团锦簇,红得热烈,香得浓郁。
  以前每一次串门,亲戚都会围着树赞不绝口。
  ……
  老杨啊,以后你要是不要它了,记得要送我啊!亲戚摩挲这梅树粗糙的皮,红色的花瓣经不住风吹,落得亲戚手都是香味。
  邻居在屋里摆弄着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动物尸体标本,笑着回答道:嘿嘿,会给你的。
  ……
  邻居临走前,把亲戚拉到了跟前。
  告诉你,这树啊,不能浇水!
  那浇什么,不浇水死了怎么办?亲戚纳闷了。
  嘿嘿,叫你别浇就别浇,否则后果自负。邻居笑了笑,然后就背着手离开了。
  亲戚端详着扎根于硕大花盆里的梅树,若有所思的回到了家中。
  第一天,没有浇水,花瓣纷飞,满地的红。
  亲戚把石桌搬到了红梅树下,沏了一盏茶,放到了石桌上。
  电话铃声响了,亲戚扭过头,按下了接听键。
  一阵风吹过,花瓣又开始洒落下来。
  喂?妹妹啊,你明天来这里玩玩,嗯,我得了一棵好树,特漂亮。亲戚说着,赞许的看向了红梅枝条上的繁花。
  一片花瓣飘进了茶里,茶水瞬间变的猩红。
  哈哈,来玩几天没事的,嗯,特想你们,嗯,就这样了,好,再见。
  亲戚把手机放到了石桌上,端起了茶。
  茶水泛着淡淡的红晕。亲戚看到花瓣,笑着一饮而尽。
  妈妈来到亲戚家门口的时侯,门是虚掩着的。
  她推开大门,被花瓣糊了一脸。
  我的天啊!好美。
  亲戚院子里落英缤纷,太浪漫了!妈妈讶异地走到了给花浇水的亲戚旁。
  哥?
  来了啊,嘿嘿,好不好看?亲戚放下瓢,看向妈妈。
  好看,真好看。妈妈由衷地赞叹道。
  进去喝茶?亲戚提起水桶,转身进了房子。
  额,好吧哥哥。妈妈也跟着亲戚,不过走进房子前,她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眼红梅。
  花瓣一直再落,落到地上,落到墙头,落到其他花上,却似乎永远都落不完……
  突然,树根处的泥土翻了翻。是的,翻了翻,像是有东西要破土而出地那种翻了翻。
  妈妈擦了擦眼镜,想仔细看看。
  快进来,茶泡好喽。屋里传来亲戚的声。
  哦,来了。没再细想,妈妈就走进了屋子。
  当晚,妈妈睡在堂屋对面的房间里。靠床的墙上有个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红梅树。
  妈妈想起了当天下午的事,于是她紧盯着梅树的根部,想证实自己有没有看错。
  已经晚上了,堂屋里微弱的烛光照在红梅树上,红梅花瓣在夜里,依旧在漫天飞舞。
  妈妈有了些许的困意,微微闭起了眼睛。
  风似乎吹到了屋子里,妈妈感受到了一脸的凉意。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从另一双灰色的发白的眼睛里!
  啊!一声惊呼,贴在窗子上的眼睛转了转,连带着粘满泥土的身体,快速地爬回了种着红梅的大花盆里。
  怎么了?亲戚闻声赶来。
  哥,我看到鬼了!
  怎么可能,哪有鬼这种东西!亲戚有些激动。
  就在花盆里!你自己看!妈妈瞪大了双眼,指着花盆。
  ……
  亲戚用铲子挖开了红梅的一角,挖出了一只褐色的粘满泥土的手……
  再后来,挖着挖着,慢慢地,挖岀了一具尸体,女人的尸体。
  呕…亲戚吐了,吐出了一地猩红的脏水。
  哥,快烧了她!妈妈哭了,她看到那个女的睁着的眼睛在盯着她。
  好,好,我去拿汽油。
  我和你去!
  ……
  等他们拿着汽油回来时,尸体已经诡异地失踪了!
  红梅开得灿烂,香气扑鼻。
  烧了它,妈妈指着红梅树。
  妹妹…。
  快点!
  汽油洒向红梅,大火顺势燃得啪啪作响,不一会,炭黑的树翻然倒地,黑夜里,不断充斥着木炭碎裂的卡擦声,以及女人凄厉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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