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救人 上

　　“哈——”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也不怕将刚洗干净不久的裤子弄脏，一屁股就坐在了满是尘土的马路边上。姬独秀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看着下意思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们，各种酸爽，其中滋味难以言语。
　　这事还要从黄飞鸿离开领事馆的第二天说起，当姬独秀将自己所了解的信息告诉黄麒英后，在第二天大清早，就被黄麒英叫出门，原来是要他暗中指认陈林，因为只有黄飞鸿与姬独秀两人见过他，黄飞鸿又在养伤，所以唯一人选就是姬独秀了。至于为什么不是同样有可能知道这一切的谭昌，因为他的警觉性太高，又神出鬼没的，未免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把目标放到行踪不定的陈林身上。
　　本来与黄麒英一起在英国领事馆附近暗中蹲点，奈何黄麒英作为一个行善就医的大好人，又是老字号医馆宝芝林的大家人，再加上前阵子黄飞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认识黄麒英的大有人在，仅仅只是在领事馆附近守了半天，就有不下三十人来跟他打招呼，如此行事自然也就谈不上暗中蹲点了。如果仅仅一天还好说，但是，谁知道那陈林什么时候再来领事馆，于是，蹲点就从黄麒英与姬独秀两人，变成了姬独秀一人。
　　虽然不耻于黄麒英的临阵脱逃，但是想想黄飞鸿前段时间待他的好，为了帮黄麒英出一口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这一蹲，就是七天。在这七天时间里，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收复了在领事馆周围一代的所有小屁孩，将他们打闹的地点转移到了领事馆前不远处的拐角过桥点，不近不远，却又是外面进入领事馆的必经之路。不过，之此之后，他的苦难也就随之而来，不是这个孩子将别的小孩骑在胯下，就是那两个小孩为了抢个东西打闹成一团，一大群小屁孩围绕在他的身边吵闹不停，姬独秀穿梭在这群熊孩子里面，到处救火，都快累趴下了，倒是原本蹲点的任务没有怎么在意。
　　也不是没有想过抛下那群小孩，自己继续一个人蹲点，哪怕有些引人怀疑，但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呀，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就算他独自一人，那些小孩也会三三两两的赶到这来，久而久之，这道成了小屁孩的聚集地，而姬独秀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刚刚处理完一场小屁孩之间的纷争，坐在地上，姬独秀抓紧时间休息着，既要蹲点盯梢，又要照顾一大群小孩，姬独秀疲惫万分，当然不是身体疲惫，主要是心累。神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可能是老天听见了姬独秀的心声，又或者奇迹降临了，总之就是陈林出现了，依旧是上次那个那身装扮，唯一不同的可能是他的脑袋上多了一个圆顶帽，手中又多了一双白手套，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可是，不同于白种人高大的身材，黄种人在这个年代中那矮小的身材，使他撑不起西装，看起来好像一只穿着西装直立行走的猴子。
　　目送着陈林远去，姬独秀知道他不会在领事馆里呆多久，时间有限，丢下这群小屁孩，拔腿就往宝芝林方向跑去。一去一回，不过五分钟，姬独秀与黄麒英就赶了回来。
　　微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两人就躲在一旁小巷里，探着脑袋，静静地观察着外面。没一会儿，又再次看见陈林从领事馆里出来，慢慢的跟了上去。此时正值午间，太阳高悬，大街小巷被阳光照得通明，天气非常闷热，凭着远超常人的视力，远远的吊在陈林后面，没有让他发觉。
　　转了几条街道，陈林就来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旁，坐了上去，而驾驶马车的车夫是个光头大汉，身上穿着一件背心，浑身上下肌肉鼓起，一块一块仿佛蟒蛇缠绕在身上，在他身体各个关节处，那灰褐色老茧皮，一看就是练了许多年的练家子高手。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待陈林上车之后，光头大汉扬鞭一甩，狠狠的抽打在马屁股上，收到鞭打的马撒开四肢，奔跑起来。
　　“独秀，你回去吧，我看那陈林坐马车应该是要出城，那么他去的地方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去工人们所关之地，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说完，转身追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黄麒英，考略良多，虽知道自己年龄小，实力有限帮不上他任何忙，反而有可能还会拖累于黄麒英，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大战，那难得的大战经验，咬咬牙，心里作出的选择的瞬间，身子在同时一闪，进了街角的一处旮旯中追了出去。
　　马车“嗖”一下奔跑在马路上，远远地车后面，还跟着一个身影，姬独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那道飞燕擦水，平掠过地面的黄麒英，牢牢的记住他们前行的方向，直到这一车一人，快要消失在视线处的时候，才猛的转向一旁的小巷，凭着对这片地区的熟悉程度，抄小道，从另外一头的小巷中横插过去。
　　姬独秀的腿功虽然远远没有到达黄麒英踩水不过膝的武学境界，但是经过长时间的扎马步，跑步，爆发力还是很惊人的。尤其是体力，更是因为练习蛇拳，身体柔韧性强的缘故，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好太多。
　　双腿交叉，甩开膀子，脚掌垫地发力，配合腰腿到位，每一步出去，都是二尺到三尺远。这正是蛇拳步法中的垫步。
　　落地轻盈，转换灵动。
　　不出一会，姬独秀便冲过了一条街，猛的看见那辆马车还有黄麒英，行驶穿梭于市集的街道上。
　　因为在集市区的缘故，马车速度受了限制，再加上并不赶路，也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所以速度只是一般，以垫步的速度，完全能够跟上，更不说在马车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直到车行驶出了城区，来到郊外，速度才渐渐的快了起来，不过现在太阳高悬，郊外四周明亮人烟稀少，为避免他们发现，黄麒英姬独秀先后相继跳进路边的野地之中潜行。
　　马车早已不见踪影，黄麒英的身影也若隐若现，即将消失在姬独秀的眼前。相差的距离越来越远，在压力的笼罩下，姬独秀一甩自己的整个脊椎骨，降重心，浑身汗毛炸起，小腹如钢，铁砂一般的鸡皮疙瘩隆起，猛然发力，整个人好像在野地里面狂奔追击猎物的一只狼，死死的咬住黄麒英的身影，竭力不让他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外。
　　这样剧烈的运动，姬独秀的体内产生大量的热气，要竭力的冲破毛孔以汗液的形式流淌出来。但是却被毛孔劲闭锁得死死的，始终散发不出来。
　　不过这样追，始终是个辛苦活，再加上幼小的身体限制，大约在追了两三公里后，与黄麒英的早已拉开，他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姬独秀的视线，不过好在这是一条大路，没有岔道，而且地上还有还有马车留在路上的痕迹，因此并不算追丢。
　　“可恶，还不停下来，我气一泄，就完蛋了！”
　　姬独秀在猛烈的奔跑中，毛孔能锁住的气也到极限，只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鼓胀起来，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本来封闭毛孔，将力量封印在体内，以成几倍的力量爆发，将之灌注于双脚之下，短时间还好说，但是一旦时间长了，身体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毛孔一下闭不住气，那立刻就会汗如雨下，人便会虚脱，严重的甚至会脱力休克过去！
　　可是姬独秀现在不能停下，只有苦苦的支撑，咬紧牙关。
　　真是自讨苦吃！！
　　姬独秀知道自己在玩火，普通人运动出汗，那是慢慢出的，还能有个控制。但是练武的人却不同，一旦到了极限闭不住，含的气全部涌才出来，就好像是蓄满水的大堤突然泄洪，危险至极。
　　就在最为紧要的关头，他突然听见了打斗声，而在不远处的一边，还停靠着之前跟着的那辆马车！
　　姬独秀立刻停了下来，精神却丝毫不敢放松，摆成平时所站的马步姿势，站了一会儿，轻轻细微一起一伏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部位，直到过了半个小时，才慢慢把气平息了下去，小腹一松，双腿柔腻，顺带全身的毛孔也松软了下来，总算没有出汗。
　　恢复之后，立刻蹑手蹑脚沿着四周围的农田小路摸到了四周唯一的院落旁边，而打斗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