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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信长异闻录 / 11.救援

11.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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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忍者大战,也没有什么夜袭反杀,夜晚就这样在平静中渡过。
  大概是因为睡得很早,信长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倒是平手政秀因为年纪太大,反而有些迷糊的样子。快速地集结了军队之后,信长既没有发布什么神奇的计策,也没有执行什么特别的战术,他的命令只有两个字。
  “撤退。”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看着长屋足轻开始去准备撤退的事情,好不容易精神起来的平手政秀连忙喝止道,“吉法师,现在就撤退真的好吗?”
  “没办法,毕竟昨天晚上吉良军并没有来嘛。”
  信长叼着草根,依靠草根上的苦味让自己维持清醒,同时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打算。
  “总而言之,昨晚上的确是有点计策,严格来说就是等待着吉良一方夜袭吧,”信长嘴边的野草一翘一翘的,连声音都显得很没力气,“毕竟白日里最难攻打的砦已经被烧了,很明显对方明白不能白日里和我们强攻,所以转而言之,便只能选择计策。而我就是想要将计就计,在他们夜袭的时候来个反攻。”
  “但是他们没来。”
  “嗯,没来,这样的话就有两个可能性,”信长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个,是他们彻底吓破了胆子,没有和我方作对的意图。第二,则是他们另有强援,选择了另外的方式来对付我们。无论是哪种手段,接下来的展开都不是我可以应付得东西,所以现在只能撤退咯。”
  “少主说得有道理,”河尻秀隆忽然开口道,“所以选择白天撤退也是防备着这个吗?”
  “至少从书上看到的各种例子,在白天要比在晚上好一些。”信长挥挥手让足轻们准备好撤退,眼见着幕府都逐渐拆掉,“总之,先回到刈谷城……”
  “报告,在下是安详城主麾下,特来找那古野城主殿下!”
  “怎么了?”
  听到骚乱,信长让足轻们自己干自己的,自身准备去看看那个忽然出现的家伙。不过幕府本来也不大,只是一个转头,信长就看到了那足轻背后的木瓜纹靠旗,于是快步过去,道:“信广兄长怎么了?”
  “报告,安详城守(信广)被吉良军与松平军围攻,形势紧急,请求支援!”
  松平军?
  听到这个词,幕府中众人都是一愣。
  三河松平家原本在清康时代是掌握着三河国的势力,然而在守山崩之后,松平家已经衰败到不得不作为今川家的附庸来求得生存,几乎等同于家臣。其在三河国的号召力也大不如前,跌落到普通豪族的水平。
  然而就是这样衰落的松平家,居然如此主动地对安详城进行进攻?
  “细说一下,是安详城被围攻了吗?”
  “不,安详城守是在此地不远处的谷道被攻击!”
  听到这句话,信长手上一紧。
  此地不远的谷道,那其实只有一条,就是从安详城出来,沿矢作川向南的道路。换句话说,就是信广其实是想要带兵前来吉良大滨,但是却被松平家堵在了路上。不过到底是信广想要来抢功结果巧遇松平军,亦或者是想要援助自己被松平军察觉,这点却无定论。
  “少主!”河尻秀隆见吉法师沉默,以极快的语速道,“如果通往安详城的道路被断绝,那么我们撤退到刈谷城的道路也会变得危险!必须马上做出决断!”
  信长闻言看了一眼秀隆,然后低下头。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关于信秀想要夺嫡的传闻,也想到了在刈谷城评定间里的那个笑颜相向的兄长,还有信秀从小的冷落,林佐渡守未遂的谋害,信广所受到的重用,家中重臣态度的差别……
  哈哈,我在犹豫些什么啊……
  “全军,立即整队,目标,安详谷道。”
  那个信广兄长,早就已经不是需要来抢我功劳的人了,无论是血统,功劳,还是人望,明明都远高于我才对。而现在,他却因为这次出兵而陷在了危机当中。
  “此战是为了援助信广兄长,决不允许有半点懈怠!全军,出发!”
  我织田吉法师信长,可不是林佐渡守那种没血没泪的家伙!
  ===
  “三郎五郎信广,不愧是尾张之虎所倚重的人。”
  此地为安详谷道,三河国地势平坦,但不如尾张国土地肥沃,名产则是西尾地区的茶。不过想来今年的西尾茶恐怕要卖不出去了,因为其赖以灌溉的矢作川已经被眼前的厮杀染红了河水。
  昨日午后,织田信广率安详城士兵五百人沿矢作川向伊势湾前进,意图援助在那里作战的织田信长势。而同日,织田信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拔了吉良家的大滨城砦,引发吉良家的恐慌,本来松平广忠对此也无能为力,并不打算出兵,然而夜间却有一名自称吉良家的使者十五郎前来,奉上了“围魏救赵”之策。
  此策说来简单,其实就是通过突袭攻击织田信广,让织田信广陷入危机,然后利用织田家内部的不合——关于织田夺嫡的传闻可不只是尾张国有——造成连锁反应,引发整个西三河织田势的崩坏。以此破坏掉织田家对于西三河的统治,同时也可以让松平家有所恢复,不至于如今日这般寄人篱下。
  然而战斗一开始就偏移了松平广忠的设想。
  织田信广作为尾张之虎最为信重的下一代忠臣,不仅从小就带在身边加以锻炼,更是比起小豆坂七本枪都不落下风的猛将,甚至有传言对方曾经受云游天下的冢原卜传传授兵法。当然,这种事情自然是假的,然而既然有如此传闻在,织田信广的武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现在早就不是当年源平时代以流镝马决定胜负的时候了,个人的勇武虽然重要,却也未必就能够左右战阵的胜负,松平广忠正是在这样的认知下才决定采用十五郎的计策。然而他所没能想到的是织田信广也不仅仅只是一员猛将而已,在发现松平广忠的突袭军队的同时,织田信广居然一反常态单骑而出,在自身备队混乱的状态下连斩松平军数名马廻,竟是以个人勇武精确地挽回了可能堕入深渊的局势,而硬生生地把这个突袭战变成了如今的僵持状态。
  事已至此,就算是松平广忠想要撤退也不可能了,本来准备咬咬牙,硬要在这里吃下织田信广,然而那个十五郎又有计策,却是劝他将信广求援的信使放走。
  “求援而援兵不至之困兵,与未有求援之死战者,何者更加强悍,广忠殿应当比在下清楚才对。”十五郎劝道,“而我主吉良军也在来援的路上,即使信长援救,也未必不能直接吃掉,如此重创织田家下一代嫡庶长子,广忠殿何愁松平不兴?”
  于是,才有了信长所接到的求援。
  弹正忠家财力丰厚,作战士兵多为重金雇佣的勇士,因此只要不陷入混乱之中,战斗力极为强悍。然而这一次松平广忠也带来了家中大半重臣与军队,人数是信广麾下足足三倍之多,面对信广的勇武,松平广忠采纳长坂信政之策,以备队分为两组,不断交替前进,尽量消耗信广备队的体力。随着时间推移,战线显而易见地向着信广的马印下推进,即使信广几次突入阵中,斩杀十数人,也无法改变如此颓势。
  如是持续近数个小时之后,第一股军队自西南方向出现,马印上所见正是足利二引两,却是吉良义尧的军队先至。松平广忠见状大喜,赶快派使者前去催促进军。然而吉良军见这边打的欢乐,却是军队转向,渡过矢作川,转到河对岸的树林下休息去了。
  “广忠殿不必心急,”见到松平广忠气急败坏的样子,十五郎眼中莫名光芒一闪,然后上前道,“可派使者前去催促吉良殿多竖旗指物,遥做呼应,如此也可让信广备队动摇。”
  松平广忠采取了对方的计策,果然吉良势做出呼应动作后,信广备队发生动摇,河岸战线崩溃,开始向后退却。但此时信广再一次带领马廻突击,挽回了颓势,战线又恢复稳定。
  “弹正忠何其有幸,竟有如此佳儿!”
  见到大好战机竟然如此丧去,松平广忠不由得捶胸顿足,对于吉良家的怨恨更深了些。
  此时经过长久作战,松平广忠麾下也开始显得疲惫。当下松平广忠不再犹豫,命令本多忠高率领备队迂回渡河,想要通过合围直接将信广一口气吃下。而信广那一侧虽然眼睁睁看着本多备队行动,但是此时经过半天厮杀,人数又是劣势,早已经无力阻拦,只能听之任之。这一次甚至连原本毫无动摇的马廻众都产生了骚动,唯独信广依旧安坐本阵,只是看着本多备队来到河边,接着准备渡河,就好像已经平静地接受了失败的命运一样。
  于是,就在战场三方的注视之下,本多备队开始渡河,由于矢作川水流湍急,因此渡河过程极其缓慢,然而对于信广来说,也不过就是类似于斩首变成了腰斩,无非就是把死亡的过程更加拉长了一般,殊无可喜之意。
  但就在本多备队进入河中,而信广备队即将崩溃之时,一个浑身鲜血的足轻来到了松平广忠阵中,嘶声高呼“背后有织田军……”便扑地死去。不过此时不用他说,战场上的人都已经听到了那响彻天际的呼声。松平广忠仿佛木偶一样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到的正是后备队被分割掩杀,织田木瓜纹铺天盖地的景象。
  就在那一片木瓜纹马印之下,一员红衣将领挥刀在前,马蹄过处,松平军就仿佛秋日里麦子一样纷纷倒下,不过眨眼之间,仿佛已经杀到本阵之前,那将领的话语,更是宛若春日惊雷,炸响在了松平广忠的耳边。
  “弹正忠家岂止三郎五郎乎!织田三郎信长,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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