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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胜现在处境有些不上不下。
他觉得他被骗了。
连带着这些跟着他的弟兄也一起被骗了。
昨日深夜顾家派人敲响他房门的时候,可不是说要他们去当杂役下手的。
当时那人好声好气的开了高价,说是因为溢香楼缺乏人手,如今急需能担起重任的厨子,所以才想请他们这伙颇有名气的人进溢香楼掌勺。
李惜胜一开始有些犹豫,如今日子过得其实还算悠哉,毕竟他们这班人马在这金麟县已经渐渐有了些名气,现在放眼金麟城周围,不管是哪户人家要开办喜宴酒席,第一的选择便是他们这班人马。所以他们真没必要去那溢香楼受人约束。
而真正让李惜胜和这几个弟兄下定主意要进溢香楼的,是顾家那人扔下的那一锭银子。这锭银子,即便是李惜胜他们这些年东奔西走累死累活,也挣不到。
那句一个月接不到生意的表面话,纯粹是骗向明的,毕竟总不能直接说我们就是为了银子而进这溢香楼的吧?
只是他本以为能进溢香楼做那掌勺厨子接管厨房,却不曾想到一进来便被这掌柜给扔去做杂役的下手。
若是说这个厨房主厨遍地走,那他们这伙新来的人马乖乖低头做小也没什么,毕竟是前辈嘛。可如今厨房里明显是一个主厨都没有,而且还是掌柜的亲自下厨。
最难受的是,居然要他们做杂役的下手。
杂役的下手!
这道命令明显是为了打压他们这些新人了。
这年轻人看起来挺和气的,本以为是个好说话的掌柜,却没想到居然是个笑面虎。
表面与你笑嘻嘻,可该捅刀子还是照样捅。
向明好似看穿了他们心中的想法,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掌柜我是在故意打压你们这些新来的弟兄?”
李惜胜沉声道:“难道不是?”
向明摇头,“没那个必要。”
李惜胜咬着牙,质问道:“那为何掌柜你要我们这些人去做那杂役的下手?莫非掌柜你以为我们这几个人真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三流厨子?”
向明没有直接回答李惜胜,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才回过头来,笑道:“如今已经是到了饭点,大多客人已经是下了差,再过一会儿溢香楼便会车马盈门,本掌柜没有那么多空闲与你们扯皮,就问们一句,本掌柜的命令,你是做,还是不做?”
李惜胜这些人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
他们真的很想拍拍屁股走人,可一想起昨晚那人拍在桌子上的那一锭银子,脚底下就好似生了根一般,迈不出步子。
李惜胜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冷笑道:“向掌柜,你可莫要觉得我们好诓骗,谁人不知这溢香楼早在大半个月之前便破落了?当时此事可谓人尽皆知,如今掌柜你却说待会这溢香楼便会车马盈门……骗谁呢?”
跟在李惜胜身后的几个人恍然,一个个的好似幡然醒悟一般,不停点头,附和着李惜胜。
甚至还有那个负责掌刀名叫宋竹的年轻人去拍了拍那正在熬制骨汤的杂役,笑嘻嘻道:“别装了,熬那么一大锅子汤,最后没了客人,还不是要倒掉当那猪食?”
几人哄笑。
杂役转头,脸上却不是那种被拆穿后的尴尬,而是一脸不耐烦,说道:“俺说你们是不是有毛病?扯皮就扯皮,别碍着俺干正事,待会要是客人来了,害的俺还没把这汤给熬好,给掌柜责罚了,俺非揍死你们不可。”
宋竹哈哈一笑,表情讥讽,“还在装,别说,这人倒还装得挺像一回事儿。”
杂役翻了个白眼,也不与他们继续扯皮,转身往汤里撒香料。
向明也不因为他们表情讥讽而生气,他微笑道:“既然你们怀疑本掌柜说的话是假的,那么可敢与我打个赌?”
李惜胜在拆穿这个掌柜的“谎言”之后,好似找回了一些底气,表情已经从刚才的皱眉变成了平静,他笑问道:“不知掌柜是要与我们打什么赌?”
向明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手掌摊开,十两银子静静躺在掌心上,他说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溢香楼会车马盈门,那么掌柜我就与你们赌上一赌,若是待会溢香楼门可罗雀,这十两银子归你们,反之你们则要乖乖听本掌柜的话,不得有任何意见,如何?”
在向明掏出那十两银子的时候,那几人眼神一亮。即便他们有七个人,可仔细分下来,每人也有一两多的银子,这可不算小钱了。
况且,他们就算输了,好像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李惜胜与几个弟兄一对眼,各自点头,这个赌,可以说是稳赚不赔,那为何不与这个掌柜赌上一赌?
李惜胜笑道:“好!待会若是真的宾朋满座,我们这几个弟兄,以后对掌柜必定言听计从!”
向明微笑道:“如此最好。”
周围一边忙活一边偷听着的杂役们互相对视一眼,突然笑容满面,真好,连他们都有下手了,冲着他们这几个小子敢对咱们掌柜如此不敬,不教他们累坏个骨头都不行了!
向明便不再管这几个人,任由他们随意走动,他转身开始为待会的大战做准备。
那几个新来的年轻人见连这个掌柜都开始演戏了,心里不禁对这个掌柜又低看了几分。
没被拆穿之前,你演,是真好看。
被拆穿之后,你还演,就是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了。
李惜胜就站在厨房里看着那专心准备的年轻掌柜,不挪步。
向明也不在意,随便让他看,那白斩鸡鸭的改刀依旧是行云流水,那握着锅勺的手依旧稳健无比。
李惜胜将这个年轻人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尽收眼底。那般动作,竟让他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转头看向那些杂役,发现那些杂役居然也是在专心致志的在准备着食材汤底,仿佛即将有着大战来临。
这根本就不是在演戏。
这让李惜胜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转头想对自己那几个弟兄道出他自己心中那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可背后空空如也。
走出去一看,他们竟然懒懒散散的坐在前堂,喝着茶水。
而柜桌处,有一位妇人与一位长相……精致的少年在冷眼相看,却也不去劝阻,任由那几个人谈天说地。
这时,那个带着他们熟悉溢香楼的小二,走到李惜胜面前,对他竖起大拇指,笑眯眯道:“猛!老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不见外且还敢忤逆掌柜的新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