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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猪猡纪诸神 / 004 亓宫纪事 四

004 亓宫纪事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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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令一直保持着报喜不报忧的良好传统,但今夜,这个传统混不下去了,因为早朝后,嬴政命太史令每天呈送天象情况,将凶吉汇报给他听。
  不能不说,嬴政真是个勤政且精力充沛的皇帝,他每天只睡三个时辰,除了吃饭、排泄、偶尔游园以及造人之外,剩余时间几乎全部放在处理政务上。
  得到太史令的报告,嬴政龙颜大怒,先下令将昨夜报告喜讯的几个人全部砍头,然后下旨,着宿卫军捉拿姜尚下狱,以填补由于大赦而空出来的牢房。
  这时候姜尚还不知道自己大祸降临,他送走管仲后,一边埋怨管仲骗他,一边着人查看屋子,到底哪儿发出怪声。
  之所以怨怪管仲骗他,完全是由于管仲弄巧成拙,将那张伪造的郑和密信给他看。姜尚觉得,管仲弄出这么一个玩意儿,也太小看自己的智力,哪里有泄密字条还会盖上泄密者印章的?即使有,郑和不至于蠢到这地步。
  更让人担忧的倒是那怪声。他其实不信这是野物弄出来的声响,其一门窗紧闭,野生动物进不了他的室内。如果是房顶传来的声音,不应该是这种“咚”声,更何况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室内,所以他叫人挖房间的地板。
  地板被逐张起开,居然在下面找到了一个大洞,此洞可勉强容纳一个成年人藏身,地鼠可没必要打那么大的洞。于是沿着洞再往下挖,挖着挖着,土就塌了,有一条横向的地道出现在他眼前。
  事情变得清晰了,有人在相邦的卧室下面挖了一条地道,偷听者沿着横向地道爬进来,然后蹲在纵向地道里听相邦和别人的谈话。今晚偷听的时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居然把头撞地板上了,才有那一记清晰的“咚”声。至于这条地道是从何处挖进来的,工程量略大,暂时无法知晓,不过很快的,姜尚便不想知晓了,因为传旨的军官已经到了。
  姜维一见来人的架势,忙爬上邻家府邸的墙头躲起来,他眼睁睁看着姜尚被宿卫军押走,被押走的还有相府一干服务人员以及他收养的几个义子。覆巢之下,不但相府无人幸免,听宿卫军军官的谈话,另有一队人马正去捉拿分散在京城各处、晚上不住在相府的相府属吏,大有赶尽杀绝之势。
  等事态稍缓,用眼神和他躲藏的这府的惶惑不安的家丁告别后,顺着来时的路,他退回到薛乔家。三人接到这消息,冷汗一直流,浸湿了鞋底,好在他们每个人都不是相府的直属吏员,他们的同志大部分也不是,暂时不会受到牵连。不过,鉴于目前形势,兵变不是要取消,而是要提前了。
  为安全起见,四人约定再次接头的时间地点后,作了鸟兽散。姜维回到相府,刚才还很热闹的相府这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批宿卫军当值。耐心等宿卫军逐渐倦了,姜维爬进内院,首先他去姜尚隐秘的小金库里取了一些碎金子藏在身上,然后他观察那条被挖出来的地道。这条地道上本来有两个宿卫军值守,不过让姜维给简单地拍晕了,接着他下了地道。
  地道仅容一人穿过,姜维的身材不算壮硕,但已经感觉很挤,钻行起来就更困难了,他猜想,那个常来相邦卧室偷听的家伙,一定是个身材细小,但身手敏捷的人。
  艰难钻行了约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出没出相府,一丝恐惧涌上心头。扭了扭身子,腰间的刀还在,心定了些。但如果有人用水淹呢?刀再锋利也没有用。
  这么一想,便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但这个退堂鼓岂是那么容易打的?从地道尽头爬到这里,用了半个时辰,退回去,最快也得半个时辰,慢的话,也许一个时辰,那时天都亮了,别说被自己拍晕的那两名宿卫军,他们就是没醒,其他宿卫军也该上班了吧?说不定现在这会儿已经把洞口围上了,想到这里,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又爬了约一刻多钟,姜维感觉地道越发宽敞起来,现在他的手可以缩回到腰间拔刀了。小心翼翼拔出刀,继续往前探,很快刀尖就触到什么东西。
  由于刀尖不灵敏,他用手探,原来是一堵泥墙,前面居然没路了!姜维心凉半截,手往上探,上面也是结结实实的土层,瞬间感觉自己掉进冰封地狱,莫非真是死路?
  不会。他冷静一想。但如果不是死路,什么地方弄错了?他用手狠狠敲击前面的土层,土层依然结实。不过,就在手和土接触那会儿,他感觉到有些异样——那土层会动。
  “腌臜畜生。”姜维骂了句,他明白了,他被关里头了,前面那土层不是原始土层,是一道“门”,锁住这地道的门。他用力刨那“门”上的土,随着泥土逐渐剥落,露出了金属的质地来。
  他用力推那扇门,除了稍稍的松动,更无其他一点反应。用刀插那处松动的缝,还是不顶用,后来急了,也不怕惊醒那边的人,用力捶门,只求能够出去。但始终没有人来开这道门,自己却累半死,加上环境又黑又静,一阵倦意上来,想睡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什么声音,他赶紧清醒过来,感觉“门”在微微地动,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刀。然而,又没声了,姜维心里着慌,赶紧叫“救命”,几声过后,听到金属轻微敲击的声音,便停下呼救,等着下一刻发生什么,然而……没发生什么,倒是有股微微的香气。
  这香气轻微得,姜维还以为是鼻子的错觉。等他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地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幽幽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似乎是木笼子的东西里,有光从缝里射进来。他习过武,瞬间坐起,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又重新躺下了,才发觉头痛得厉害。
  “腌臜畜生。”他又骂了一句,忍着脑壳欲裂的痛感,爬起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车厢里,而这车厢,看起来并不是装人的,而是装货的。他顶开车厢门,发现所处的破车厢位于一片靠近荒山的砂石地里。
  这绝对不是亓都城内,这点可以肯定,亓都城内早已没有了这种荒凉的地方。但到底是哪里呢?姜维迎着朝霞放眼望去,发现远处亓都城那宏伟的城墙。
  没有霾,没有沙尘暴,那城墙,少说也有一日的脚程,看来自己是被人有意遗弃在这个荒郊野外的。虽遭遗弃,但他内心还是挺感激那个人的,至少他没要了自己的命。
  走了半天,终于回到了官道上,拦下一辆过路车,许以重金——他身上带的钱都不见了,也不知是在地道爬行的时候丢的,还是被地道的主人拿走了——终于在正午过后,回到了亓都城。
  但一跨进亓都城,姜维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紧张气氛。原先只需一个士兵守备的地方,增加到了三个士兵,原先三个士兵守备的地方,增加到了一队,且个个不苟言笑,眼睛瞪得溜圆。
  姜维乘坐的马车被拦下,士兵要求所有乘客都要下车接受检查。士兵们看到商人的车子里爬出一个浑身裹着干泥巴且衣衫褴褛的人,连人带车给围了起来。
  姜维不能跟他们解释说这是钻地道弄的,只好坦白说自己是一起尚未报案的劫持案的人质,脱险逃了回来。士兵不信,扭他去见长官。
  长官看他狼狈的样子后,让士兵退下,严肃地问:“怎弄成这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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