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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耐萨里奥 / 第三章 祖安·诺顿

第三章 祖安·诺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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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的南部开始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夏天微风掠过平原上的万物,牧民们推开窗门,走出红砖白瓦的平凡,牵着自己的牛羊到小丘的另一头放牧。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悠闲自在,牧童在草地边坐下,并不着急驱赶牛羊。而牛羊也乐在其中,它们细嚼慢咽,反复咀嚼着这个春天刚刚长出的嫩草。
  
  再往南一些,地势陡然升起,一条山脉将这个巨大平原的两面隔断。帝国的皇宫就坐落于此。
  
  “皇城”是整座山上城池的名字。这座令人称奇的瑰丽宝藏并不古老,准确地说,在埃兰大陆纪年的865年被建成。距今才不到60年。
  
  城堡建在达塔山脉最高的山顶上,和帝国的圣地西塔相对。从城堡最高的国王塔上,能够俯视到帝国的大半版图。城堡之外是一座庞大的花园。绿树林立其间,鲜花在旁陪衬。一条清澈的水流从城堡外的喷泉流出,在花园间环绕。而花园的中间,则是一条宽敞的用石砖堆砌而成的朝上倾斜的大道。之后便是城堡的大门。
  
  这条大道叫做英雄之路。道路两旁,尽是历代帝国功臣的雕像。“梅耶·格里芬”传奇魔法师,也是第一位传奇魔法师,带领将士们打败了侵扰帝国数百年之久的野蛮人,并将当时帝国的版图翻了个翻。“托兰·格里芬”是梅耶的弟弟,传奇猎人,驯服了无数凶狠的野兽为其所用,并组建了令人胆寒的狮鹫骑士军团。英雄们的灵魂将伴随这些雕像永存,在他们死后继续守护这片土地。
  
  而通往英雄之路的大道,则更加宽敞。为了方便马车的行进,这条蜿蜒向上直达皇宫的大道,每一处的角度和宽度都准确无误,刚好可以容纳四台马车并齐向前行进。在大道的两边,总是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酒馆或是驿站,或是哨兵营和其他的什么设施。虽然不如山脚下的皇城那么热闹,反而显得有些冷清,但却不是一般百姓能够消费的起的,这些地方的装饰总是极具奢华之感,为从山下前往城堡们的贵族们服务。
  
  正因为这座山地势陡峭而又颇高,从山下前往城堡便成了一件难事。由于地精们拒绝出售飞艇的制造技术,想要快些上下山的人们只能乘坐被驯服的狮鹫。这是一种长相可怕的动物,它们的外表像鹰,却长着狮子般的身体。首先,它本来就奇臭无比,再加上缺乏清洁,可想而知乘坐狮鹫的人们该忍受怎样的折磨。而且,它虽然飞行速度快,但耐力却是它的弱项。只要飞行约莫一个小时,便再飞不动了。于是,人们只好沿路修建了许多狮鹫驿站,用来驯养和换乘狮鹫。
  
  而如果不乘坐狮鹫,那么前往皇宫就是一个漫长的旅途。经过十五个关口,三天的车程,才能够从山底到达皇宫。
  
  今天,祖安·诺顿偏偏十分着急。他座下的战马正喘着粗气,但速度依旧没有丝毫地减缓。钢盔遮住了他的面容,可见过他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他的铠甲显然有些年头了,只能依稀看出几抹红色,而其他地方则都被刀痕或是火球爆炸留下的痕迹占据。他座下的战马则是披着一套银光闪闪的马铠。两幅铠甲都微微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那便是附魔铠甲的象征。
  
  这在寻常人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光是一套附魔铠甲,造价就在数十万帝国金币,更不要说是给马铠附魔了。再说,套上马铠之后还想要能够移动,更需要战马有着惊人的力量。而这也便是战马的主人的实力的一种象征。
  
  皇城关的卫兵们显然都认得这一位披甲骑士。即使是有不认识的,也会被他的气势震慑住。
  
  “祖安大人。”卫兵们一一向他行礼。祖安摆摆手,他向来对这种客套的礼节不感冒。他翻身下马在地上站定,两个卫兵走过来,牵起他的战马“战争之王”前往皇城关马厩。
  
  “战争之王”有些不高兴地摆了摆头,他只认强者做他的主人。
  
  “马车已经为大人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狮鹫站在哪里?我赶时间。”祖安·诺顿将头盔往上推开,说道。
  
  “狮鹫站?”卫兵迟疑了一下,骑士们怎么会坐狮鹫呢?不过训练有素的他并不会去质疑,而是点了点头。“大人,请跟我来。”
  
  “该死,这是什么味道。”还没走进狮鹫站,祖安便皱起了眉头。在污浊的空气中,满是一种令人反胃的臭味。是不是传来一种低沉的吼声,那便是狮鹫的叫声。
  
  这些暴躁的家伙们在自己的巢里乱叫乱跳,只有小部分是为了消遣自己的时光。而剩下的大部分,则都是为了表达对自己遭受待遇的不满。比如今天的老鼠不合口味,或是粪便没有及时清理。当然,即使是一切在人类看来都尽善尽美,也还是无法满足狮鹫们的要求。
  
  “大人,也许您可以尝试……捂住鼻子?”在一旁引路的卫兵小心翼翼地说道。
  
  “见鬼。就不能给它们洗澡吗?”祖安皱起眉头,又把头盔推了下来。
  
  “大人,我想狮鹫是不洗澡的,因为它们怕水。要我说,我以前还是干这个的哩,只要那水一沾上它们的皮毛,它们就会开始乱叫乱跳,它们的嗓门可真是大……”卫兵开始涛涛不绝起来。
  
  “你说的对,小驯兽师。”祖安赶紧打断,“现在快去帮我找一头靠谱的狮鹫来。”
  
  “好的大人。”卫兵朝祖安行了个礼,便朝狮鹫站的飞行管理员走去。每个狮鹫站都会配备两个飞行管理员,这些头戴绿色帝国空军帽的管理员们平日地负责对狮鹫们的调度。
  
  隔着头盔。祖安眯起眼睛观察这些在笼子里闹腾的野兽们。它们有着浓密却总是杂乱不堪的毛发——和它们的生活习性有关。它们长着一对鹰的眼睛,却长着一张狮子的脸,有着鹰的利爪,却长者狮子的尾巴。
  
  “真是一种倒霉的生物。”祖安想,“大自然对它们太不公平了。”
  
  卫兵很快回来了,牵着一头狮鹫。只有真正靠近这种生物,祖安才能认识到他们的庞大。它用四足站立,便要比人高上许多。“它叫做格里芬,这是它的姓氏,它没有名字,因为它们出生那一刻,就有狮鹫语中自己的名字,给它们取名字会惹他们发怒的。”卫兵解释道。
  
  祖安才不在意什么名字什么姓氏的,他走近狮鹫,像骑马一样一手撑住那满是金色毛发的狮鹫背部,向上一蹬便是跨坐在狮鹫上。
  
  “大人!!”卫兵着急地喊道。可是太迟了,祖安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为了表示尊敬,在骑上狮鹫之前,总是要先和他握爪,并喂上一至五颗玻璃果,数量则由表示友好的程度决定。在狮鹫的世界里,这是一种表达友好的暗红色果子。
  
  格里芬开始暴躁起来,它先是朝前猛冲,掀起一地的烟尘,然后在瞬间停住,想要把在它背上的人甩下来。可祖安紧紧抓住缰绳不松手,接下来便是猛然升空。急停,空中翻转。祖安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他从狮鹫背上跌落下来,但仍然死不松手。
  
  祖安不得不放开一只手来按住自己的头盔。在自己耳边人的叫喊,和其他狮鹫的尖叫令他痛不欲声。对他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十分糟糕的体验。他咬着牙,全身的原力开始运转,源源不断地输向那件附魔铠甲。淡蓝色的魔纹开始涌动,随后则是狂暴的金色。
  
  格里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重新变得轻盈起来。它发出一声胜利地啸叫,冲向天空。
  
  在百米高空,祖安的身体正朝下坠落。地面和卫兵惊恐的脸庞在他的眼中放大,他以一个潇洒的姿势摔到了地上。
  
  金色光芒应声碎裂,却为他提供了极好的保护。他目送着狮鹫远去,从地上爬起来。
  
  卫兵吓得忙赶上前去,“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是没事,”祖安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没好气地道,“如果这头狮鹫胆敢回来,我发誓我一定剥了它的皮。”
  
  “大人,”卫兵低下了头,“您要剥格里芬的皮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对待狮鹫,需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
  
  祖安只觉得自己的耐心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放在寻常,他早该拔出自己的剑,可今天他却分明多了些忍耐。
  
  这次是另外一头狮鹫。出了这样的事,格里芬是肯定不会回来了。失去了一头狮鹫的飞行管理员邓洛普虽然在心里暗骂这个粗鲁的开国骑士,却也敢怒而不敢言。而卫兵的心态则一直很好,不但前去指导骑士,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讲些什么。
  
  祖安勉强地将手从铠甲中抽出,他穿的是半身式铠甲。但即使是这样,这个动作依旧十分困难。他和这只雪白的,姓氏叫做雪莱的母狮鹫握了握爪子。按照卫兵所说,他直视着雪莱的眼睛,雪莱同时也看向他,之后,伸出爪子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手。
  
  从篮子里捡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果,祖安将它递给雪莱。雪莱欣然接受了他的礼物,祖安不禁笑了。“我看这些畜生还挺有灵性嘛。”
  
  这也许是一向以毒舌著称的传奇开国骑士的一句最高程度的夸奖了。他翻身骑上狮鹫,这一次,狮鹫用仰首来回应。
  
  “还有,大人!别忘了对每一只狮鹫都这么做!”卫兵高声喊道,朝着已经升空的骑士。
  
  祖安攥紧缰绳,朝右倾斜,狮鹫按他的要求往回飞。他们落回皇城关狮鹫站的地面。“你叫什么?卫兵。”
  
  卫兵张大了眼睛和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初次骑乘狮鹫,就能如此娴熟的人。末了,他回过神来,“我叫丹尼尔,大人。我的姓氏是安德森,我来自巴弗雷堡。”
  
  “你很不错。”祖安点了点头。随着他的头盔晃动。他把头盔摘下来,递给卫兵,丹尼尔双手接过头盔。“以后你为我工作。”祖安说道。
  
  “可是……可是……”卫兵颇有些迟疑。
  
  祖安无奈叹了一口气。“你不愿意?”他从没想到会有人拒绝他的邀请。这么不看脸色的卫兵,天下可能也找不出第二个。他用力地拉了一下缰绳,狮鹫腾空而起。
  
  “大人!您的头盔!”丹尼尔喊道。
  
  可是,祖安已经骑着狮鹫离去。
  
  ……
  
  两个小时之后,祖安终于降落在山顶的群鸦驿站。于是,风尘仆仆地诺顿骑士骑着狮鹫降落,当然还带着一地的狮鹫毛。
  
  卫兵们被吓得连退几步,手握剑柄。但等到他们看到诺顿骑士和他的那套铠甲时,便放下了手中的剑鞘行礼。
  
  祖安·诺顿从狮鹫背上一跃而下。狮鹫朝天大吼一声,便向它温暖的巢飞去。祖安则拍了拍铠甲上的狮鹫毛,虽说寒铁万物难侵,但狮鹫的皮毛依旧紧紧地附于其上。
  
  没有理会周围卫兵们的行礼,他略微思考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张字条,确认无误之后,把字条递给身边的卫兵。
  
  “把这个交给驿站,寄到荣耀镇,让他们派“冬天”去。”冬天是一只白鸽的名字。正因它通体雪白而得名。
  
  “骑士大人,驿站那边恐怕不好安排……”卫兵为难地说。
  
  祖安歪了歪头,自己端详那个卫兵,突然他意识到,卫兵肩上的家徽,那是兰氏家族的野熊徽记。
  
  “你是新来的?”
  
  “是的。我是国王陛下的侄子。”那个卫兵骄傲地抬起头。
  
  祖安嘀咕了两句什么。“总之给我办好这件事。就说这是急件,让他们派冬天去。办不好的话……”祖安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卫兵的脸颊,一个冷绝凝视让气氛抵达了冰点。
  
  卫兵愣住了,他可是大将军的侄子。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那张字条。
  
  “拿着。”祖安把字条丢给卫兵,卫兵没想太多,赶忙双手接住。
  
  祖安摆摆手,朝外走去。在快要出门之前,他回头看向那个呆呆地站在原地的士兵。
  
  “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塞巴斯蒂安的小侄子?”他没好气地问道。这个卫兵还不如楼下那个叫什么尼的卫兵呢。
  
  卫兵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动弹。
  
  “记住了,给我他妈的记住我这张脸。我是祖安·诺顿,塞巴斯蒂安阁下的座下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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