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灰人的讲述

　　人马座旋臂尽头的角落里，藏着一颗硕大的巨型恒星，直径是太阳直径的300多倍，刚从主序星演变成红矮星。在这颗巨大恒星众多的卫星当中，霏塔罗·卡帝瓦行星位于第9层轨道上，它是该行星系中体积最小的行星。
　　在那颗昏暗的小行星上，居住着一个非常先进且非常古老的种族，它们属于银河系中等级的文明，从掌控外太空技术到星际旅行，已经有数十万年历史。霏塔罗·卡帝瓦星球上的种族早已在10万年前，已经把本星球上几乎所有资源都消耗殆尽了。
　　昏暗的天空下，灰黑色的大地上寸草不生，丝毫看不见半点的生机。过渡的能源开发，导致卡帝瓦星人赖以生存的家园早已变得分崩离析、千疮百孔。在后太空时代初期，它们被迫举族迁移，走向更为广阔的银河系深处！
　　在迁徙的过程中，大力发展超科技，同时进行种族的无性繁衍和基因改造（把生物和电子技术高度融合成为一体，把累赘而且繁琐的生殖、消化系统做了重大改进，使族人的平均寿命达到300-400岁）。
　　先是殖民紫色星团内几乎可以适合居住的所有行星（共计76颗宜居行星，其中的3颗星球已拥有初级文明（类似数千年前的地球文明，已被灭族），然后扩展至整个人马座旋臂。在扩张的同时，卡帝瓦星人解决了飞船的重力问题及跨行星系的引力波飞行技术。
　　在消除疾病、自身基因缺陷改造、营养素吸收转换与超长生命科学研究方面也取得了顶级研究成果。人形生化机器人的技术，也已在数万年前被淘汰了，因为当时没有决策者认为，这项技术能比改造后的星人更适合太空探索。
　　卡帝瓦星人用了整整5万年时间，殖民了人马座旋臂将近一半的行星系。当然，在征服的过程中也曾数次相遇到比它们高级的文明，对它们造成了十分巨大的损失！即便这样，“小灰人”倚靠超强的科技在数万年间的征战中，种族的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就在2万多年前，本族的长老经过长期的研究中发现，无性繁殖在长时间演化过程中的弊端：基因记忆随着代增而不断衰退，在长期的循环中，不可逆转的基因缺陷大大的拖垮了整个种族繁衍的脚步，人口数量急转直下。直至1万多年前，充当开拓者舰队的卡帝瓦星人数量已经锐减至数万人，根本无法保障继续进行星际扩张，就连先前定居其它星球的卡帝瓦星人，其数量也不能保证继续强化所占领的殖民地。
　　紧迫的现实情况，迫使族里的长老们决定先暂停星际殖民计划。在继续发展超空间科技的同时，把提高人口的数量及质量提上议程，目标就是——凭借优异的科学技术，在百年内找到适合大量繁衍人口的星球，并在五百年以内，争取把卡帝瓦星人的人口总量从50亿提高至500亿，然后继续实行殖民扩张计划！
　　于是，长老们把目标锁定在了猎户座旋臂的太阳系。它们派出十几艘十分先进的巨型先遣母舰飞船，在1.2万年前来到太阳系，登陆了围绕太阳旋转的第三颗行星，进行科学研究！
　　“小灰人”发现这颗蔚蓝色星球的地理环境、气候及丰富的资源，十分适宜卡帝瓦星人通过最新研制的母备孵化系统（卡帝瓦星人在生命的尽头，会躺在孵化室里重生，而且重生后的机体具有自我修复功能，不存在基因损坏、智能记忆衰退等弊病，寿命长达1000年甚至更久！并且每个重生的生化人最后都可以通过母备系统瞬间下载原来的全部永久记忆，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一个卡帝瓦星人一次性可以重生复制出多个备份，这些备份都具有相同的思维及记忆，这对数量和质量上有着极高要求的卡帝瓦星人确实是个重大的科技飞跃！）进行星人的批量复制！
　　虽然拥有着超高科技的卡帝瓦星人可以征服数万个恒星系，然而，要在短短的几百年时间内，在地球上繁衍450亿星人的任务，对于它们来说还是太艰巨了。按照每套系统可以孵化100个星人，每周只孵化一批星人的速度计算，新研制的母备孵化系统存需要在陆地上建造至少1万套（接近地球资源承受极限），必须得经过1000年左右时间才能完成“造人”目标。
　　更加令人恐怖的是，维持这批庞大系统需要大量的生物资源和金属矿产资源。还有，就是在设备孵化的后期过程，会产生许多有毒有害的物质及气体残留地表，将对地表植物乃至整个地球的生物链都有着毁灭性的冲击！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卡帝瓦星人数量太少，严重缺乏从事工业生产制造的工人。当它们看到当时的原始人类还处于旧石器末期，使用着原始的石质工具，根本谈不到什么文明，更不存在高科技之类的东西。于是卡帝瓦星人就想彻底改造原始人的基因，让他们在百年内变得更加聪明，尽快掌握高科技生产工具，帮助星人提炼金属和生物能源，用来加工制造更多的母备系统，以达到代替卡帝瓦星人大规模孵化同族人的目的！
　　带着这个长远目标的小灰人，就在月圆之夜，抓了几只正在吃烤肉的原始人做研究。当他们用激光器切下原始人类的组织拿去分析后，得到了更加惊人的结果——这些原始人的基因图谱表明，早在30万年前它们已经被更为高等的文明改造过了，他们的端粒体和序列不成比例，其中有两段晶体结构的基因无法解释，而且序列里隐藏了高度信息化的内容，根本不能解析！无法破译，也就意味着不能改变原始人基因，十分诧异的卡帝瓦星人，很显然明白了改造地球人的目的暂且确实无法实现！
　　就在“小灰人”停留在地表，执着的破译这类基因图谱，并且尝试改造它们的时候，地球外层空间卡帝瓦星人的超级母舰，突然遭受到了一艘散发着银灰色光芒的小型不明空间飞行器的跳跃攻击。
　　这是一艘自身能随意变换形态的飞行器，而且使用了空间跳跃技术，使小灰人的母舰无法追踪其轨迹，更为可怕的是，这艘飞船的光子武器威力十分巨大，卡帝瓦星人的粒子束武器和它比起来简直就像玩具，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就在地球轨道上空，两个银河系中的不等级等文明相遇了，没有任何的交流，也没有半点的同情。小飞船的能量武器，就像人类的子弹穿透没有任何保护的大猩猩一样，把卡帝瓦星人的超级战舰接二连三的摧毁掉！
　　在短短几十秒钟时间内，已有三艘大型战舰被摧毁，这三艘战舰舰体上布满了直径100米的大洞。剩下的几艘见势不好，启动全功率引力波加速，以1860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离开太阳系。很显然，那艘变形飞船并没有要追的意思，如果要追，卡帝瓦星人的先遣舰队都得全军覆没。
　　而在地球上正在做研究的小灰人已经得知舰队惨遭涂炭，所以也没有再敢继续留在地球上做研究，而是赶紧逃到外太空去追随母舰。
　　就在卡帝瓦星人的逃亡途中，接收到了高等文明发来的中微子讯息，里面的大致内容就是：“我们是来自天琴系BX-32星球的超级文明，我们的种族是银河系中最古老的先知之一，我们处于星际联邦的统治者阶层。你们的科技无法与我们抗衡，地球是受我们保护的！未经允许，任何文明都不得在这颗星球上改造原始人的基因，否则将会遭受到灭绝性的打击！”
　　收到讯息后的卡帝瓦星人，知道自己的科技对“它们”无能为力，灰头土脸的长老们决定返回自己的殖民地进行修整，一方面继续潜心研发自己种族超科技，另一方面利用母备孵化系统在原先的各星球殖民地缓慢的复制人口，逐渐提高自己种族的数量，以备若干年后和先前碰到的高等文明一比高下！
　　1万多年的漫长岁月过去了，卡帝瓦星人们终于使自己的科技水平提高了几个量级。空间跳跃、虫洞飞行和光子武器也得到了实际应用。
　　然而，最为恐怖的是：卡帝瓦星人将自己一半的殖民地送给了其它星团的黑暗力量（高等文明），以换取制造大型“戮光球”（以吸取恒星等离子体作为动力源泉的人造星球，直径超过2万公里，建造一颗的周期需要200年左右。球体上搭载了死光武器，一次发射时的能量就能摧毁一颗类似月球大小的行星）的超科技知识。只要星人拥有了这个神级别的装备，直接就把“小灰人”的文明拉升到了银河系高等文明的行列！......
　　幻象戛然而止，晓宇的眼前恢复了常态的景象。
　　“鱼儿(宇儿)，你还记得我吗？”对方用脑电波，把自己的思维转换成电信号，然后通过背后背包上的声音适配器说出了第一句人类的语言。
　　方晓宇一机灵，这不是哥哥的口吻么？虽然过去了将近三十载，但这个声音并不陌生。
　　“你？………”晓宇疑惑的眼神盯着对方，嘴巴突然也张开了。
　　“我是方晓杰，你的哥哥，我被外星人劫走后就被改造成了这个样子。我是费尽周折才逃出来的！你们几个月前找到的飞碟碎片，就是我逃跑时乘坐的飞碟，被卡帝瓦星人用光子武器给打了下来。刚才给你传输的就是卡帝瓦星人种族的文明！”小灰人呆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类似笑容的表情。
　　“这不可能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怎么躲过飞碟爆炸的？”晓宇不解的连续问道。
　　“是粒子传输（量子态隐形传输），在它们发射武器之前，飞碟的生命自动保护系统，系统在感知对方要发射能量武器时，提前几秒启动传输器，把我传送到地面！”
　　“今天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你们的文明，如果继续向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话，会加速第六次生物大灭绝的提前发生，在数百年之内人类的文明就会消失，动植物也会随之而去，而且是不可逆转的！你们的科技让你们浪费了更多的有限能源，破坏了大气环境，许多的物种灭绝都与你们的高速发展脱不开干系，你们是个贪婪的种族。虽然拥有了众多的核武器，但是你们的智力远在合理使用核能之下，人类尚且没有形成成熟的管理核武器的方法，各国也缺乏核战争的警惕思维！这也是导致你们文明毁灭的重要因素！按照当前国际形势分析，在数十年之内，美、俄两国很快就会在局部地区展开报复性的战术核武器对等攻击！随着战事的扩大化，整个亚洲，乃至全世界的人类都会惨遭涂炭。”小灰人继续通过适配器讲述。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避免？”晓宇对这梦境般的对话产生了种种质疑。
　　“只有恢复秩序，和平是唯一的出路！必须坐下谈判！这只不过这是你们人类内部制造的混乱！更为可怕的是，现在你们还将面临另一更大的灾难！在你们头顶上空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远远地盯上了你们！必定在两个世纪之内要把你们毁灭！”小灰人看了一下胳膊。
　　“是谁要毁灭我们的文明？是劫持你的人吗？为什么？”弟弟紧皱眉头。
　　这时，小灰人脑袋抬的更高了些，眼睛里透露出了更多的恐惧：“的确是，卡帝瓦星人为了报复银河系的高等文明在一万多年前对它们造成的极大损失，会将你们全人类同化（变成类似方晓杰的外星人），或者全部消灭。但长老们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距离正真的世界末日还有185年，戮光球建成）。”
　　晓宇目不转睛的盯着变异的“哥哥”，用自己的普通话和对方迅速交流着。
　　那个“怪物”哥哥把自己是怎样被外星人劫持，过去这几十年里又去了哪里，是怎样逃出来的，跟晓宇详细的讲了起来。
　　就在哥哥消失的那天晚上，那个劫持他的长条UFO，以形态隐身方式离开了地球，载着一个10岁的孩子，几乎永远地离开了他赖以生存的母星。
　　UFO以每小时2万公里的速度上升至地球高轨道，在距地球25430公里的深空轨道上，有一艘“小灰人”的超级母舰正等着与其汇合。1小时17分后，长条UFO钻进了母舰的肚子，为了避开其它星球的星际飞船对它们的干扰，它们启动低功率重力场扭曲时空，造出通往土星的微型虫洞，开始了空间跃迁。
　　整个跃迁过程持续了将近50分钟，这种速度已经是人类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母舰里的方晓杰在离开地球前，已经被超低温迅速冷冻了起来，因为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如此的大负荷过载。飞船在土星环的掩护下，开始了改造人类的第一步。
　　因为先前卡帝瓦星人想在地球大量繁殖种族，改造地球原始人为自己服务的目的没有实现，被更高等的文明制止了，直至现在，长老们的后代都一直耿耿于怀！
　　1万多年过去了，原先保护地球的先知种族，为了抵御河外星系更加先进种族的吞噬，它们付出了几乎整个星际联邦成员生命的代价，换取了短暂的和平！
　　先知们被打的千疮百孔，一时间很难恢复！所以，再没有能力干预地球上人类的进化，更没有力量阻止“小灰人”对地球的邪恶企图！
　　晓杰被传送至改造后的母备孵化系统里，经过几星期的重塑，变成了它们社会最底层的维修工人。而且晓杰还不是唯一的被改造过的地球人，与他一起的一共30人，都被选中并且被带到飞船上。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这个说法不无道理，5星期后，晓杰从母备孵化系统里出来，并且开始被强制工作的时候，地球上一晃就过去了5年，然而他却并不知晓。
　　改造后的方晓杰，不但拥有了超人的智慧，还拥有了洞察未来的能力，只不过相貌大为改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小灰人”，只是在它的额头上多了一个淡黄色的三角框，这也是卡帝瓦星人为了区分纯种族人和改造人唯一的区别。
　　卡帝瓦星人在改造地球人的时候刻意只赋予了他们关于氪罗泽·卡帝瓦文明的记忆，对于以前曾是地球人的一切相关记忆全部抹去，为的就是让这些改造人能够更加努力地完成好长老交代的任务。
　　然而精明的小灰人并没有料到方晓杰的基因深处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在母备系统里面并没有被抹掉以前的记忆，这就使得它具有双重人格：卡帝瓦星人的高傲、冷漠、精明和地球人的奉献、无私、情感。
　　他平时在船舱动力系统工作，在工作时极力掩盖另一半的人性，因为这个是致命的，如果被发现，就会被长老扔进太空！
　　一直熬到地球2042年11月的一天，小灰人的高层派了几个智者（专门搞科研的），驾驶几艘碟形飞船从土星光环出发，去地球采集信息，跟随一起的还有当维修工的方晓杰。
　　搜集工作完毕，在飞船即将从地球返回的时候，方晓杰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于是运用强大的意念把其中一个“小灰人”制服并杀死。下层座舱的智者还没来得及进入控制室，就被晓杰用光栅关在了下层。随后几分钟内，智者向随行的飞船发出多次攻击指令，意图和方晓杰同归于尽。于是，晓杰赶紧定位并启动了控制室的粒子传输系统。就在在外层空间飞船发射的光子武器击毁飞船的同时，方晓杰通过粒子传输侥幸逃了出来！船舱的几位智者则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殉葬品！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般的方晓宇，从“哥哥”制造的梦幻场景中渐渐走了出来，从言语很多到无话可说，晓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对异常陌生的“哥哥”，面对极度混乱的思绪，面对未来遥不可及的人生，他根本无从考虑，整个人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从！
　　就在他麻木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小灰人”突然不见了踪影。方晓宇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脑袋上的小圆片，还在脑袋上贴的紧紧的！
　　他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3点，方揉了揉眼睛，去了趟洗手间，先把太阳穴两边的小圆片用力抠了下来，放在老婆化妆柜的柜顶，然后洗了把脸，两眼发直的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