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骥往无果

　　“哇，我的天啊，我们这群人都没一个正常的么？”在狐主带着希凡和小倔石隐入一个幽黑灵圈，进入秘境后，白然终于压抑不住喊了起来。曲溪嘟嘴道：“你怎么说话的，怎么就没一个正常啦。”
　　白然摆摆手：“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没想到，看上去最平庸的希凡，竟然受到雪狐族一族莫高的礼待，罗流时，曲溪，你们知道希凡究竟是什么人吧？”
　　两个人都齐齐摇头。此刻流时想起了最初在希凡家中木器坊内，当流时看完希凡爷爷给的信后，后者切心的叮嘱：“起行后，希凡的安全就全靠你了，魔平流时。这也是十年前我们就约定好的。”
　　“希凡究竟是……”
　　“无须多问，我只能说希凡身份的暴露，远比你身份的暴露要危险千分万分。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知不觉，四只雪石狐王已经搭建起一座厚达数十米的的坚固石桥，在这期间，白然好奇地跑去问体形同样巨大的雪石狐长老、雪石狐战士，雪石魅狐乃至雪石狐民不下百遍——“你们为什么这么礼待希凡，他是什么人呢？”结果却没有得到一只雪石狐的答应。
　　“呼”~幽黑光圈又出现了，狐主和抱着小倔石的希凡一起走了出来，三人赶紧迎了过去。
　　“流时大哥、曲溪姐、白大哥，我有灵力了。”希凡开心地囔着。
　　“嗯，是御兽之术吧，将灵兽的灵力化为己用。”流时也为希凡开心，曲溪却嘀咕着：“要是选狐主的话，你现在别说有灵力了，完全强到可以进入明年的灵界霸尊榜。”
　　“哈，曲溪姐，不管是狐主、狐王还是长老，它们都位居雪石狐族的重要位置，走了谁，雪石狐族都会起一阵不小的震荡的。”
　　“那，那选个战士也可以啊。”
　　希凡把小倔石放下，托着后脑勺哈哈地笑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跟小倔石挺投缘的，而且要是没有它，我们也认识不了雪石狐族不是么？”流时满意地微微低着头，心思着：希凡果真有王者风范。曲溪只能无奈地摊开手：“随便你吧，认真看一下，这小巧可爱的小倔石也不错。”
　　“原来如此，落希凡，吾代吾族谢过了。”狐主再次谦恭颔首，希凡摆了摆手：“狐主太客气，是您和您的族人帮了我们大忙。”狐主望向小倔石：“你今后当竭心尽虑，终自己一生好好辅助希凡。”
　　“是的，狐主大人，我会好好辅佐希凡大人的。”
　　四人闻言齐齐欢笑起来。随后，众人辞别了雪石狐族，继续前行。随着息灵暴风雪渐渐平歇消停，四人离摩声崖也越来越近了。终于，当希凡惊讶于在大雪山中，竟有一处雾气缭绕、鸟声啼转不断、花香四溢充满春息的桃树小径时，息灵暴风雪也彻底地停歇了。
　　桃树小径入处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载着“摩声崖”三个大字，而桃树小径也曲曲绕绕通往一座镶玉华宫，华宫金门外，却排摆着极不相称的整套铜鼓铜钟和几把木琴。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虽然我们仙回阁宫殿比这要豪华壮丽多了，但是难以想象隐居了的古崖子前辈会如此高调奢华。”曲溪托着腮道。流时也颔首应道：“其中可能有诈，大家都小心些吧。”
　　“哈，怕什么，先过去再说吧。”白然毫无犹豫地走进桃树小径，很快就走到了华宫前，远远地朝着流时三人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放心过去。
　　“看样子没什么事，流时大哥、曲溪姐，我们也快过去吧。”希凡走在前头，曲溪和流时依次也跟着走了进去。四人站到华宫门前，里面虽是不见人影，却堆满了金银珠宝，更为令人动心的是，在金银珠宝中，散布着不计其数的金色珠灵。希凡完全看呆了，白然则眼冒金光道：“我刚刚用灵力查探过了，那些金色珠灵都是实货，全是最纯致最完美的制钱灵制作的。哇，发达了！”
　　“傻钱迷，你真以为自己能撞上天掉馅饼的好事。”曲溪给白然泼了一盆冷水。
　　“没有啊，所以我才不敢贸然进去。”
　　“哟，看不出来，你白大侠还懂得谨慎。”曲溪调侃道，接着又转身不疾不徐地走向木琴，端坐好后道：“灵力查探过了也不可信，想必我们都中幻术了。这应当就是雅音系中的，五重奏，世外桃源。待我弹上对应的四重奏，离源曲。幻境肯定不攻自破。”
　　“曲溪，你确定吗？”流时轻声问道，他直觉这个幻境并不会像曲溪说得那么容易破解。
　　“嗯，流时大哥，你就看我的吧。”话落，曲溪纤细的手指缓缓抚琴，轻柔似水波的乐律便一层层荡起。不过随即流时、希凡、白然三人却各自陷入一片浓雾中。
　　“曲溪姐、流时大哥、白大哥，你们在哪？”希凡不停用手挥开眼前的迷烟，但很快他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周围无尽的迷雾一次次扑补着迷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希凡只好带着疑惧，小心地往白茫茫的前方踱步。
　　“银阶风诀，风扬浴清！”流时打出风系灵诀，想要清除迷雾。劲风扬起，吹散了以流时为中心，方圆数百米范围的迷雾，但流时却惊讶地发现：曲溪、白然和希凡都不在了，不仅仅如此，原先的华宫和门前的乐具甚至是桃树，都消失了。四周只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地，而且随着劲风散去，迷雾又很快地冲补过来，不消片刻便挤满了流时的周遭。“不对。”流时双手交合，想要发动更强的风系灵诀，却还是停住了，他松弛了双手，站在原地凝目锁眉思索起来。
　　“什么破雾啊，不管用风吹掉多远，都很快给聚过来了。用土木也挡不住，用火烧了后也是很快又聚过来了，天呀，难道还要我用水去浇么？”白然被自己弄出来的木石围拢成一个密实的圈，但浓雾还是飘了进来。白然已使了四系灵诀，只欠水系尚未用过。他抱着再试试的心态打出了水系灵诀：“晶阶水诀，玲珑冰龙结！”一只玉光晶莹的龙形灵波将白然的木石圈撞破，顺带冻结住了四周的雾气并重新形成坚实光滑没有半点缺口的冰圈，但是，又一次的，浓雾缓缓飘了进来——“天啊，幻术幻术，又是下三烂的幻术！”
　　“流时大哥、希凡、大傻白。你们怎么了，醒醒啊。”曲溪依次摇晃闭着眼睛没有反应的三人，但她走到白然面前敲打白然的额头时，希凡却缓缓地挪起步子，朝着华宫里走去。曲溪很快注意到了希凡，一把拉住希凡：“希凡，别去啊！”但曲溪却惊讶地发生，希凡竟力大无比。她被希凡生生地拖带着走向华宫，情况危急，她只好松开手又坐回木琴前，心里万分焦急：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曲律，我记得的，记得的，以世外桃源为伪像，离源曲为楔子，进而引奏起更为麻烦难解的、世外桃源的衍生曲，云风仙人目风拓首创的曲律，我怎么会忘了，怎么会忘呢！
　　“对了，就是它，”曲溪一拍脑袋：“骥往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