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师

　　松泉山庄，地处嵛山山腰处，未经山庄变见一池绿水绕于庄外，绿水上排着一席竹桥，看似漂浮却十分稳健，水里的鱼儿你追我赶。
　　庄前的青石板堆成一个小台阶，山庄右侧，一条幽深小道在竹林间穿梭，好像直入山顶的样子。
　　门上新春的对联被晨雾打湿，大门半掩，从缝隙中能依稀辨认出室内光景，晨曦透过窗花斜照入内，桌椅摆放有序不染丝毫尘埃，一条团花素锦铺于案上仍挡不住红木台侧的牡丹腾云纹。
　　山庄内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嵛山常年拥有重兵把守，明面上便拥有一队队勇猛士兵巡逻保护，暗地里的高手外人根本无法知晓，即使是玄菟郡最危险的年代，玄菟郡中的山匪、郡外的高句丽也未能靠近此处半步。
　　李彦其实是公孙域一个月前亲自前往邀请而来的，高句丽最近在郡外越来越不安分，随时有可能有一场大战，邀请李彦的目的本是打算让李彦教授些武艺，好让手底下的士卒能多活下些。
　　而李彦愿意拖着古来稀的年纪答应前来，则是应为身上没钱了！穷文富武那是清代的说法，东汉时期学文学武哪样不烧钱？
　　想要练就真功夫，必须吃大苦，耐大劳，不说因为练武所以身体某些部位损伤需要药材，就说练武之人的那个饭量，非富贵人家谁可以承担啊！
　　练武得有个筑基的阶段，这决定了练武之人一生武艺能达到的程度，这个阶段没有做好，以后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难达到武将的巅峰。
　　筑基其实也简单，就是一些专门的训练法门再加上药物辅佐，强身健体，打熬力气。
　　简单是简单，可架不住这些药物贵啊！自己手上的棺材本已经全部用来为徒弟筑基了，这才不得已答应公孙度的条件前来玄菟郡。
　　玄菟太守府邸内一幽静的小院中。
　　公孙域坐在石凳之上，望着远道而来的老者问道：“李老，如何？可愿收下我儿为徒？”
　　老者目光凌厉，面容消瘦，却自带一股威严，站在公孙康面前端详片刻后，目光冰冷，突然快速伸出手，公孙康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全身便已被老者摸遍，尤其在自己关节和丹田部分，更是隐隐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摸骨？”摸骨术就是从接触、抚摸一个人的头颅、手骨、身体骨架等等，就能判断其个性、喜好、能力、专长、格局及未来成就等等的一种学问，乃是玄学五术相的一个分支，没想到古代竟真有这种秘术！
　　“麟骨！”李彦看着公孙康，如同看着一块精致的璞玉，口中啧啧称奇，脱口道：“生就麟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一生富贵有名声，不在官场也发财！”
　　“师傅，人家是问拜师的事！”少年在旁边看不过师傅如此失态，不由小声提醒。
　　“咳！”李彦愕然一愣，随即干咳一声说道：“公孙大人，恕在下多嘴一句，令公子虽说拥有麟骨之资，可习武资质却只是中等偏上，此生若无机缘，恐怕武学一途难有大成就，还不如安心专研官道一途，方可护你公孙家百年太平!”
　　公孙康早就被李彦方才那一招给震惊了，此时哪还不明白眼前之人绝对是个隐士高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对着李彦就磕了三个响头“师傅，请收我为徒吧!”
　　公孙域听见李彦对康儿的评价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李老，你看我孙儿大礼都行了，您老就直接说说您的条件吧，怎样才能教授我儿武艺？”
　　“这…”李彦略感为难，公孙康在习武一途虽说资质不错，可若无机缘，恐怕终身摸不到一流高手的门槛。
　　这样的徒弟对于李彦来说并无用处，传出去反而会平白堕落自己的威名，不过看着身后的徒弟，目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柔色：“既然令孙自愿习武，在下也断无拒绝的道理，只是若是习武之中所用药材？”
　　“一些草药罢了，李老即是康儿的师傅，需要何等药材写下便可，不出一月，毕竟双倍奉上！”公孙域知道李彦的难处，私下小声回道。
　　第二日，松泉山庄的练功场上，李彦孤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公孙康的神秘师兄正在草坪上习武，腰如弓，拳如箭，手臂如鞭，拳脚落下，开口叱咤，气势如虹。
　　“师傅。”公孙康兴奋跑到了李彦前，恭敬地道。
　　李彦略微点头，然后说道：“你即拜我为师，那么今日就在此给你立戒。你可愿意?”
　　“请师傅立戒。”
　　“在立戒之前，为师先告诉你师祖的称号，你且听好，为师出自道家一脉，师承玉真子，你拜我为师，那么今后你也是道家门人了。”李彦说道师承时，声音中充满了尊敬。
　　公孙康听着李彦的话，心中闪过一丝明悟：难怪师傅会玄学五术中的相学，原来是道家中人。
　　公孙康声音有些激动的对着李彦问道：“师傅，出自道家，这么说传说中真有神仙不成?”
　　“神仙？世上是否真有神仙我也不知。”李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随即转移话题说道：“习武练功，如不明白养生之法，不但成不了高功夫，而且往往练出一身病来，导致英年早逝，所以养生之道非常重要，你当切记！”
　　“一：“热成功，凉看病”。武功练习之后，全身出汗，自然发热，此为正常必然的现象，停功后一小时内不可遇凉水、摸凉处，否则功夫退尽而成疾病！”
　　“二：练功出汗以后，不可凉水洗、冷风吹，而应知守汗之法。练功之后，当擦拭全身，不可突然跳入凉水中贪凉，汗毛孔开时，突然遇冷闭住，汗浊余毒积于皮下，久而生病。”
　　“三：汗后大量失水，故应及时补水，但如汗后马上大量饮水，即成疾患。早上练功前先饮一杯头天晚上备好的凉开水，以补一夜的身体失水，晚上练功前，也先饮一杯温凉开水为好。每次练功出汗后，不宜马上饮水，汗干后再少饮。”
　　“四：大雾天不应练功，且尽量不要出屋子，因为雾毒浊气，对人体有极大伤害。凡遇下雾天，要饮三口酒，可解雾毒、气毒。一杯酒亦可有效，然三杯最佳。”
　　“五：练功出汗后，不可冷风吹身体。防风如防箭，防止风毒入侵身体。”
　　“六：练功之后，身体若出现疲累现象，用打拍身体穴位方法可以解除。一是拍打双肩井穴：右手掌拍打左肩井穴，左手掌拍打右肩井穴，双手交替同时进行，各三十六下；二是敲打足三里穴：双掌以掌根部同时砍打双腿三里穴三十六下；三是拍打足心涌泉穴：右手掌拍左足心三十六次，左手掌拍打右足心十六次。”
　　“七：习武练功，以保肾壮阳为主，以长寿延年为目的。壮阳保肾方法是多种的，现讲两种方法如下：
　　一是每天练功后或睡前，用热水洗脚泡足一刻钟，然后用剑指点揉足心三十六次（左手指点揉右足涌泉穴，右点左同样）。
　　二是搓肾俞穴。此穴在腰眼部们。面对南站立，双脚叉开与肩同宽，左右开步，全身放松。双手掌五指合拢，插向腰后，掌心对外，手背向内。用双手合谷穴突出部上下搓两侧肾俞穴各八十一次，一上一下为一次。”
　　李彦见左右无人，小声对着公孙康的耳边说道：“此两法天天坚持，即可治愈肾虚病，有壮阳之奇效。尤其是像你们这种富家子弟，更当切记！”
　　“咳，八：习武人日久身体内会积些毒素、毒气与浊气，应及时排出体外，以达到排浊留清、身心健康之目的。每天练功之后，应静坐下来，面对正南，全身放松，高度入静，排除杂念，静坐一炷香的时间（半个小时）。
　　然后，双目睁开，双腿伸开，双手心向上，放在双膝上。双眼视双足尖，舌尖放下来，以意排浊，意守涌泉穴顷刻（五至十分钟），体内病浊毒气即可排尽。”
　　“此上八条，你当牢记，现在为师在此立戒，还不跪下聆听戒律。”
　　公孙康听着青云子瞬间严肃的话语，立刻跪在了地上。
　　李彦的的声音开始缥缈起来：“第一戒者，不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信，当尽节君亲，推成万物。”
　　“第二戒者，不得阴贼潜谋，害物利己，当行阴德，广济群生。”
　　“第三戒者，不得杀害含生，以充滋味，当行慈惠，以及昆虫。”
　　“第四戒者，不得淫邪败真，秽慢灵气，当守贞操，使无缺犯。”
　　“第五戒者，不得败人成功，离人骨肉，当以道助物，令九族雍和。”
　　“第六戒者，不得谗毁贤良，露才扬己，当称人之美善，不自优其功能。”
　　“第七戒者，不得饮酒食肉，犯律违禁，当调和气性，专务清虚。”
　　“第八戒者，不得贪求无厌，积财不散，当行节俭，惠恤贫穷。”
　　“第九戒者，不得交游非贤，居处秽杂，当慕胜己，栖集清虚。”
　　“第十戒者，不得轻忽言笑，举动非真，当持重寡辞，以道德为务。”
　　“此十戒，包含忠、孝、济世、守身、节俭、利人、清修，你可能做到否？”
　　“你可能做到否？”
　　见公孙康没有回答，李彦又问道：“你可能做到否？”
　　“弟子做不到！”公孙看康结了好半天，才艰难说道，若李彦是平常说话，公孙康打个马虎眼也就骗过去了，关键李彦这说话声音太吓人了，虚无缥缈的，如同仙人一般，令得从小就迷信鬼神之说的公孙康不敢胡乱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