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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二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份方子，放到自己最贴身的地方，只要自己的命还在，这方子就不会离身。
整个过程异常的庄重，如果现在有人要抢走这个方子，庄二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脑袋，事关无数人的性命，怎么做都不算过份。
他现在真的开始相信马周就是出自某个山门了，拿出这张方子的时候他的眉头都懒的皱一下，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点也没有不外传的意思。
这样的方子可是能传代的，别的不敢说，只要有这一个方子，子孙后代就没有饥馑之虞。
那个大夫跪在地上死命的磕头，或许真有拜师的念头，但是更重要的，还是这张方子的魔力，谁知道马周有没有藏私？万一刚才说的只是一个简化版，少了几味药呢？为了子孙后代，磕头算什么！
收徒弟是不可能的，在得到马周的应允可以用这张方子后，他几乎是飞起来的。刚刚还蜷缩在地上的身体就像一只红虾一样伸直脚就跳了起来，千恩万谢之后夺门而出。
庄二看看马周，那眼神显得意味深长，那意思很明显，这样的妙药不应该落去普通人之手。对于大唐有用，对于突厥同样有用，谁知道这个传出去之后最后会不会落入突厥人之手。如果可以，庄二希望那些野人一般的突厥人都流血至死，省得别人动手。
马周自然看懂了庄二的眼神，他摇摇头，这是大唐的子民，更是一个人人敬仰的医者，少了这样一个人，会有很多人因此死去。
古人生病的至死率真的太高了，连感冒发烧拉肚子都能要了人的命，如果是其他稍微严重一点的，基本就是癌症无疑。
马周从未像今天这般体会到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他不是没有如果医院，那里有垂垂老矣的老者，有重病缠身的中年人，还有刚出生没多久的白血病婴儿，他本来以为自己看懂了生死，生命生生灭灭，也就是这样。
可是现在他才发觉，没有了后世超级棒的医疗条件，人和动物在生病这方面并无任何差别，死亡率甚至能大到百分之十，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和病毒无疑了。
多一个大夫，大唐的百姓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现在庄二居然动了杀心，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马周都要跳起来揍他了。
这个混蛋根本不就知道民间的疾苦，以为这是长安的皇城呢，人人都不必担心明天没饭吃，生病了还有最好的大夫来看病，甚至皇帝都会派人送来慰问品。
其他人都有了，只剩下马周和庄二，气氛有些尴尬，刚才马周的阻止让庄二很不爽。他要杀一个人，除了皇帝，没人能阻止的了。
“为什么把方子给他？”这是庄二最大的疑问。
“就因为我是大唐的子民，”马周说道：“活下一个大夫，能救下多少百姓，你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虽然这个人的医术不怎么样，但是他在这小小的临沂城，起码治好了数百人的病症。这数百人在你看来也许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在我看来，这是给大唐增添了骨血。数百人哇，这其中有除去女子和孩子，就算只剩二十个男丁，放到大军之中也是一股力量，放到田地之下也能耕种百亩田地，能为大唐上缴几十匹娟的税。你还觉得无所谓？”
庄二突然有些语塞，马周说的似乎没错，但是这和皇帝的目标比起来，什么也不算。如果这方子流入突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大唐。
“我这方子有大用。”庄二说道。
“什么大用？”
“不能说。”
“哼，不就是你准备献给皇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马周对庄二这种神神秘秘的态度很不屑。“不要想着用你腰间的短刀杀我灭口，因为我对你还有皇帝都有大用。别忘了，我出身山门，今天这样的一个方子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你也不必杀掉那人，因为我还有更好更有效的方子。大军之中用的必须是最好的。”
在后世，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知道，军队之中用的所有东西，可能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最好最可靠的。
这是常识。
庄二已经摁到刀柄的手停了下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马周，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甚至自己想的什么他都清清楚楚。
难道他学过奇门遁甲之术？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和你一样，都是肉眼凡胎，没什么大的本事。你腰间的那块铁片那么大，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你是百司骑。”马周对于庄二这种挂着百司骑的腰牌招摇过市的做法很不屑。你可是百司骑哇大哥，做事起码要谨慎一点吧，那么大块牌子挂在腰上，只要稍微注意点的人都能看到，大唐的间谍机构这么宽松？连最起码的培训都没有。
李二皇帝的心还真大。
庄二尴尬的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腰牌，确实很明显。
“你早就知道？”
“从见到你就知道了。”
“那你不害怕？”
“不就是百司骑吗？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马周还真就这么想，要想在大唐混的风生水起，名望蹭蹭长，早晚要和百司骑打交道。有了思想准备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自己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百司骑才到哪里？
马周的话让庄二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当着他的面如此嚣张，而且是在知道他百司骑的身份之后。
就连长安的那些勋贵，虽然心里骂过他千次万次，恨不能将他乱刀砍死，但是表面上也是和和气气，最多不理会。像马周这样直接面露不屑的人，庄二是第一次见到。
“你的本钱呢？”庄二很想知道马周哪里来的底气。
“这个。”马周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大唐需要的所有东西。”
样子很装逼，但是马周说的倒也是事实。
不要说那些能预知历史走向的话，也不说兵法什么的高级货，仅仅是拿出一本《齐民要术》估计都能让司农卿还有户部那帮官老爷说不出话来。
更不要说那些兵器的制造新法了，古代制造兵器太慢了，如果铁的技术过关，再加上流水线作业，害怕没有利刃可用？李二皇帝最钟爱的龙泉剑都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