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见妙柔 四

　　濮阳杰自从做了那种事，就怕别人认出自己。现在易容成一个很普通的书生，就坐在这一老一少两女这桌不远的一张桌子前〈虽说现在濮阳杰服食了万年巨鳄灵丹平添了百余年的功力后，已经不用借助易容药物，只需运起《易容神通》功法，可改变身体骨骼长短、柔软性以及肌肉来易容成高矮胖瘦不同的人。但是濮阳杰还是害怕自己不能保持那个经常用在人前，不经常变动的容貌会暴露了自己。他还是戴上了这张自制的书生假面〉。
　　濮阳杰除了喜欢听那些为了显示自己知道的有多多的人的高声谈论之外，他一般是不特意的去听人家的低语的。可以说，虽然自从有了异能，包括内心感知在内，眼耳鼻口触这五感的感知力都有所提高。就是不想听的话，都时时能钻入耳中。但是，濮阳杰却真的练成了充耳不闻。今天，濮阳杰的心情不好，喝酒多了一些……
　　“其实去了归家，小妹也没有受多大的苦。让师姊还担心小妹。主要是跟了小姐吧，要是跟了别人，日子还真不好过。师姊也该知道归家的所做所为。说起归家男女，用男盗女娼来讲，一点儿都不过份。包括那些那些耳濡目染后，也狗仗人势的丫鬟奴仆，真是没有一个好人。那归小姐绝对是归家的另类。小姐五岁时生了场大病，从此又聋又哑，为此家里人也不待见了，亲人之间的交往也越来越少……归家被灭，小姐无处容身，小妹只能按照她的意愿陪她去了光雾山黄岭庵。可是，庵主玉真师太说她尘缘未了，只准她带发修行，随时可还俗……”
　　“这不是小神医濮阳吗？怎么醉成这样。老三，你去找辆车，咱们先把他送到保安堂吧。”
　　“小生没醉，是酁老板让你们来赶小生的吧。小生有银子，不是来白吃白喝的，二虎哥……”
　　如果此时不是濮阳杰以为自己在巫山，都是熟识来准备搀扶自己。以濮阳杰现在的武功，很少有人能近身……
　　而此时，那张坐着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正在谈着事情的桌子前坐着的女孩儿却被濮阳杰的醉话所惊。急急离开座位走向了濮阳杰那一桌。那个老尼也感到这个小师妹的表情变化太大，好奇下也跟着过来了。
　　听了那两个刚上楼就发现濮阳杰醉卧在桌上的老乡回答了自己问话的‘答案’，酁妙柔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世上姓酁的人很多吗？而且，他所叫的二虎哥确是实我和他都认识的人。虽然他的长相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人。但是，这里的人只知道你姓濮名阳，却真不知道你以姓做为自己的名字。从你一个人口中两次说出这么巧的事情，认识你的，谁相信你不是濮阳杰。是你对吗？你怎么会这样的？”酁妙柔记得她和师姊上楼的时候扫了一眼，那时濮阳杰就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了。当时，自己〈酁妙柔〉并没有太留心濮阳杰的长相。酒楼碰上醉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小师妹，你们认识？”看着酁妙柔又怜又疼的神态，老尼做为过来人，她已经知道酁妙柔的心意了。
　　“师姊，你阅历丰富，你快帮我看看他是不是易过容了。”酁妙柔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拉过老尼急急的说道。
　　“他的确戴了一张应该是什么动物粘膜制成，其薄如纸，透气性好，脸就像可自由呼吸一样，对脸没有丝毫伤害的面具。让贫尼帮小师妹把这位施主的面具取下来吧。”老尼年轻时，为了掩藏艳容自己就像女扮男装之类，也经常易容，方便行事。所以，老尼对易容术也十分精通。既然知道濮阳杰有可能易了容，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老尼便很小心的揭下了濮阳杰戴的假面【老尼又怎么知道若尔盖万鳄沼泽中的鳄鱼几乎被贪魔欲魔两个诛杀殆尽，漏网的鳄鱼也不知逃到哪儿了。濮阳杰就用这些鳄鱼尸体，包括万年巨鳄尸体做材料来炼药。其余像制作此假面具的材料，濮阳杰收藏了也不少，要多少有多少〈炼药期间，濮阳杰也多次利用外出采药时间回青川县城打听牛二虎等人的消息，比酁妙柔所得消息多不了多少。只知道牛二虎等人全被人救了出去，归家也被一把火烧光〉……】……
　　濮阳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炼了多少药。反正自从炼丹与练功结束后，濮阳杰就走出为炼丹而隐居之地。一路行医救人，一路继续探访牛二虎他们的行踪。得知洛小妮加上献春、风月等八女已经被青柠师太带往华山，濮阳杰心中的愧疚也减少许多。其实，濮阳杰更在乎的是牛二虎，怎么说都是自己在牛婶面前许下承诺，牛婶才愿意放牛二虎出门。虽然听说豫尘他们和原先就掳掠来的十几个江湖客都被救了，但是牛二虎现在在哪儿，不得而知……
　　“这家伙是江湖卖假药的吧。光药瓶就不下三十种。而且，这家伙做假面的材料也多的可怕。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老尼知道酁妙柔对这少年有很深的感情，酁妙柔要跟着那两个与濮阳杰熟识的人去濮阳杰现在暂住的地方。估计是要照顾沉醉的濮阳杰，她自然不会再跟来。于是，和酁妙柔分手。酁妙柔被保安堂的掌柜和他的女儿带到了濮阳杰所住的房间〈保安堂难掌柜本来还想着濮阳杰年纪不大、医术高明，有意把女儿许配给濮阳杰。以后也不至于让女儿衣食无着。征求女儿意见，女儿还嫌濮阳杰相貌平平，少言寡语，有些不太愿意。毕竟她长得漂亮，悬县城中的一枝花，大户公子等英杰才俊来提亲的人多了去了。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第一眼印象就没有其他追求者优秀的男孩儿呢？现在难掌柜看到濮阳杰的英俊真颜，又听酁妙柔讲了许多濮阳杰的事情后，知道濮阳杰这种人中龙凤现在虽然是要财要权都没有，但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谁知道就一定比不上那些自命为英杰才俊之人的生活？他一直暗暗为女儿感到惋惜〉。酁妙柔听老尼讲过做这种比人皮面具还要薄透的假面材料。所以，她一进濮阳杰那间虽然一张桌上摆满了药瓶和像一张张凉皮叠放成一摞。但是，整个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间，便心中暗道。
　　难掌柜借口让老伴给濮阳杰熬醒酒汤，心中充满遗憾的离开了。房中只剩下自己女儿、酁妙柔和醉倒床上的濮阳杰……
　　翌日，日上三竿。濮阳杰和酁妙柔向难掌柜辞行【濮阳杰向难掌柜夫妇解释了自己并非有意相瞒〈由于酁妙柔不放心濮阳杰，害怕他宿醉未醒，呕吐或要起身干什么，身体还不受自己控制，怕其摔倒什么的，要留下来照顾他，难掌柜的女儿也只好作陪。二女就这么守护了一夜。听了濮阳杰的醉梦之言，二女也基本上搞清了濮阳杰所经历的事情。酁妙柔也才知道濮阳杰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理由，心中对濮阳杰与八女和那些壮妇之间的事儿，多少还是有些嫉恨的。通过难掌柜之女的传话，难掌柜夫妇也知道了一些……〉，实在有迫不得己的苦衷。濮阳杰并对难掌柜一家的收留、照顾，表示了感谢。并把那些普通鳄鱼炼的药留下。这些常用药的药效虽不及万年巨鳄身体所炼的疗伤药好。但是，寻常哪有那么多鳄鱼供常人炼药的，也就濮阳杰赶上了。再加上，濮阳杰的医术高明，药到病除，这些常用药的药效肯定要比那些寻常之药要好太多了。】。
　　“看贤侄说的。要感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贤侄妙手回春，仁心仁术，遇上贫苦，免费送药，让县城百姓无不称赞。保安堂也跟着沾了光，不仅名气更响了，而且，生意也好了许多。说句外气之言，少侠能屈驾留在我们这里，所赚之财足以让我们再雇请三四个诊治先生的。不是老身卖老，少侠乃人中卧龙，我们这弹丸小地，少侠也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怎会是少侠驰骋之所？卧龙终于要腾云化去。城中百姓无福了。”难夫人说道。
　　有来诊治的病患看到此景都上前挽留濮阳杰。有的病患已经出去把消息传出。所以，当濮阳杰出门时，门外城中百姓像皇帝出游一般夹道相送，足有里许……
　　酁妙柔本来想去华山与师姊会合的。可是，濮阳杰想去西北大漠中央的圣女岭。酁妙柔知道濮阳杰害怕与八女相见。再加上，濮阳杰在巫山县城的时候，就听往来江湖人说：百余年前，让武林正邪两道谈之色变的绝老门就在圣女岭老人山四老峰其中一峰之上【据传，四老峰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据传，古时此地食物匮乏，部落间常因食物和势力范围而征战不休。一对新婚夫妇被征召出征。男的打仗，女的做些做饭补给的活儿。也不知道这对小夫妻是不是死了，多年未归。两家的父母日夜站在高坡上眺望，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回来。久而久之，化成了四老峰。如果你能从天空下望，圣女岭就像仰卧于沙滩上的少女，是那么的惬意。因此而得名。那老人山就是圣女的脸，四老峰就像圣女的双目、鼻子和嘴。玉颈岭只是一段没有老人山一半高的凸坡。高处俯视下，真像是‘这少女’的脖子。两座玉峰山连绵于小山之上。似乎是这圣女岭上最高的两座山峰了。至于玉腹岭，据传则是一片拥有原始森林的平原。当地人都说，进了那原始森林就别想再出来。更有人说，玉腹岭三分之二处有一个不知多深，是不是真能通向何方的无底洞。至于玉沟崖、玉腿岭和玉足崖，更是少有人至。而绝老门的兴起，据说也与连年打仗有关：由于连年打仗，青壮的劳力都去打仗，剩下的老弱病残也荒于生产、畜牧。养这些人都困难，统治者更不愿养老人。于是把老人赶入圣女岭，希望他们自生自灭。经过弱肉强食，绝老门也就这么应运而生。真要追寻绝老门的历史，也有几百年了吧。比中原某些武林大派的创立和存在还要早】。酁妙柔自从知道了濮阳杰的遭遇后，自然更不愿再与濮阳杰分开。只好也跟着濮阳杰折向向西北大漠行进……
　　濮阳杰在万鳄沼泽炼药期间，除了炼药，修习《贪心无厌》和《欲壑难填》两种武功〈濮阳杰知道贪魔、欲魔是目前自己所知，武功最高的高手。为了以后不至于像在归延亭那儿一样，再被人抓住受辱，他自然要先练目前所知最高明的武功以用来保命。至于在巫山县城，那么多隐世高人所教，也未必不如贪欲二魔出师后又有奇遇所得的这两套功法。只是自己当时不愿拜人家为师，自己怎好意思再用人家的武功。贪欲二魔不是死了吗？让前人智慧结晶失传才是罪过。所以，濮阳杰第一次正儿巴经的练招就是这两套武功。〉之外，还依据不归路古阵变化创出了一套《置死后生三百八十四步》又根据‘轘辕十八妖’、‘巫山六色’、‘淫道’等这些已死之人的武功招式融合创出了《自门十式》：即‘自食其果、自取其辱、自作自受〈这三招为纯属进攻招式〉、自不量力、自取灭亡、自掘坟墓、自相矛盾〈这四招为攻守兼备的招式。但攻击效果不如纯攻的三招厉害，防御效果也不如纯属防守的招式效果好〉做茧自缚、不打自招、故步自封〈这三招为纯属防御招式〉’
　　“妙柔姐，不是小弟藏私。这《自门十式》小弟在巫山时就已经构思了三四年。那时，小弟偷师学技艺的事儿，你也是知道的。虽然说快活谷的人并不是真心想教我学什么。但是，小弟怎么说也是从他们那里学会了他们的技艺。没有师徒之份吧，起码对他们也要保持感恩之念。小弟虽粗通相法，当时就觉得上天对人是公平的。你做过恶迟早是要还的。算定快活谷之人会有此劫。但是，小弟当时不是讨厌像二虎哥那样打打杀杀的，并没练武嘛！再说，他们还活着，小弟也不想让他们觉得我偷学了他们的武功，心里犯隔应。所以，只是记住了他们的武功，暗中在脑中构想这《自门十式》。进入万鳄沼泽，天天守着炼药的火候，闲暇分心又把归家父子、轘辕十八妖、巫山六色这些已逝恶徒的功法融入构想中的《自门十式》。说句不怕妙柔姐笑话的话，小弟就是不想用别人的武功，想拥有一套自己的武功。当然，生死一线时，为了保命也顾不得自己心中的这点儿小自傲了。今天，要不是妙柔姐还以为小弟不会武，要教小弟两手。小弟也不会告诉妙柔姐我自创了《自门十式》和《置死后生三百八十四步》……”
　　“你是濮阳杰吧。你们在且末国都的酒馆中，曾向人打听过圣女岭的事情，并且备足了水囊和干粮。实话告诉你吧。有人愿出高价买你的命。我们‘湘西九怪‘既然接了这单买卖，现在就借你们俩的人头去换赏金。”前路站着九个都已看上去年过半百的家伙。站在其他八个样貌怪异的家伙前面的是一个长着很特别的三角脑袋，让人看一眼都不会忘却的家伙。
　　“你大概就是‘钻洞鼠’死方休死老大吧。你左手边的那位，光脸上、手上就能看到满是脓包。小生没认错的话，他就是全身脓包，本名王陵，手下称其八爷的‘臭虫’王八吧？你右手边，像个肉球的这位是‘土鳖’田七吗？其他六位，恕小生眼拙，还真叫不出名号。还请六位恕罪。不过，小生却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是大善人归延沁吧。”酁妙柔听到‘湘西九怪’之名，并不是大师姊告诉她的名人中的人物。心中就没把他们这九个家伙放入眼中，正想出手教训教训他们。濮阳杰暗暗阻止了她，并且，冲她邪邪的一笑……
　　经常活动于武陵山一带地区的‘湘西九怪’，虽然在江湖上名气不响。但是，濮阳杰在巫山县城的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湘西九怪’的传言〈古时，人多迷信。据传‘湘西九怪’就会赶尸。巫山县城之外的山民们比较信奉。所以，濮阳杰虽然没见过‘湘西九怪’，但是，耳中听到进县城卖山货的山民们谈论这‘湘西九怪’的形象，又听那死方休自称‘湘西九怪’，濮阳杰能对上号的也就这么三个最特别好认的家伙。另外，‘臭虫’王八的绝招就是爆裂他练《僵尸枯骨骷髅尸毒功》时，尸毒所聚的脓包，沾上一点儿，全身腐烂速度惊人。濮阳杰正是害怕酁妙柔没有听过‘臭虫’王八的这一特杀之技，才主动要求对战‘湘西九怪’的〉。所以，濮阳杰对他们还算比较重视的。
　　“你最近可是声名鹊起。医偷画乐几项技艺以及武功都能称上妙手，容貌招式皆可勾魂，人小鬼精堪称智多星。怪不得江湖人会送你‘妙手勾魂智多星’的雅号，确实是武林奇才，什么都好像瞒不住你似的。为了让你俩死个明白，我‘插翅虎’逼螽酄也就不再和你绕弯了。你说的不错。”这个酒糟塌鼻，声音囔囔的说道。
　　“二哥，让我老幺‘闹海鳄’洞伀妙打发他俩就行了。”这个家伙细胳膊细腿的，明显是胎中带的畸形。。
　　“你们是岁数大了点儿。但是，武功可不是以年龄和人数多来论的。小生没有必要抬出什么人来吓唬你们，因为我们如果武功真的很差。就算我们认识天下武功最高的人，现在他也不可能在我们身边救我们。但是，小生还是忍不住要提醒各位：你们可知道当今十大高手是谁吗？三尼之中的怜世神尼可是小生这位姐姐的师父。你们就算真认为我们就是待宰羔羊，那么也请你们仔细想想自己一个人的实力，不要再说什么一个人就打发我们的这种虚话了。好歹，小生手上没有点儿实货，江湖人是不会送我‘勾魂’二字的。现在小生已经对上‘湘西九怪’中的五个了。虽然小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可是总有人逼小生出手。干脆你们剩下的四位报上名号，九位一起上吧，咱们赶紧打一架，我们姐弟还要赶路呢。没时间和各位在这里耗着。”濮阳杰很是不耐烦的看着‘湘西九怪’说道。
　　‘钻洞鼠’也觉得时间拖得久了些，招呼了一声‘湘西九怪’中的另外八个〈阴阳同体，时而用男女声交替讲话的‘双面鬛’穴吹；龌龊男，虽然不是疯子，但却像个乞丐。而且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模仿风**人，那声音能让濮阳杰浑身发冷的‘扑花蛾’爨万山；头上长个一拳大小瘤子的光头男‘独角兽’双瑞文；个子瘦高像根竹竿的‘石蜈蚣’颛孙列〉一起走上前，聚在死方休的身边。只听死方休说道：“兄弟们，濮阳公子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