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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眼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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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川烟草,满村风絮,梅子黄时雨。
  软泥青荇,余花落处,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
  连天阴雨下得东庐村人心惶惶,南北村间的河水暴涨,漫过横塘桥弄,学院里停了三天课,江流儿和尹新月闲在家里帮着父母做家务。
  尹默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在门外木梯上修缮漏水的屋顶,沈素素在厨房里收拾着锅瓦瓢盆。
  江流儿拿着小铁锤在装钉散架的木凳,时不时抬起头来和正在缝补衣物的尹新月开几句玩笑,然后说起这次出村时的所见所闻。
  讲到寒鸦谷时,门外的尹默插了句嘴:
  “你小子出息了,随便拿人家宝剑,还拜人家为师。”
  “听人说.....他好像来自西决帝国,什么半藏门第一人,叫帝如来。”江流儿嬉皮笑脸地说着。
  “这半藏门我倒是知道一些,传闻天下有一半的神兵和体术源流于此,与涂山派、天启殿并列,掌握着世间顶级的幻体瞳三术。”
  “你拿回来的那把剑确非凡品,可能真就出自半藏门,至于这帝如来,我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将来,我也要学会最厉害的术,成为七世贤修。”江流儿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承影,不禁壮志满怀。
  就在这时,身后的窗户被人推动了几下,一群初修班的同学呵呵笑出了声,其中最肆无忌惮的就是殊十二。
  “江流儿,想当贤修恐怕得过我们这关吧!有本事的就出来比划比划。”
  江流儿丢掉铁锤,顺手捡起一支废弃的短木棍朝窗外扔了去,脸上露出讥笑:
  “谁怕谁......你们在外面等着。”
  说完,他取下墙上的承影就跑了出去。
  “你别出去,外面还在下着雨。”厨房里的沈素素连忙喊叫道,可丈夫尹默却对她摇了摇头。
  “让他们去相互学习增长实力,初修班课程接近尾声,我可不想看到江流儿他毕不了业。”
  “你们可要点到为止,不许伤到彼此!”尹默朝院子里吼了一声。
  众人纷纷点头,可殊十二却不见离开,踮着脚尖朝屋里张望。
  江流儿注意到他透过窗户缝隙,正瞅着尹新月发呆,便悄悄伸出手去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两人怒目而视。
  “殊十二,你还不快走,老盯着我家妹子干啥?”
  殊十二当场满脸通红,却还死不服输,支支吾吾狡辩道:
  “我是在看尹大伯修房子。”
  众人一片哄笑四散而开,殊十二调动全身之气,一招雁飞凫的诡谲身法直追江流儿而去。
  两人在横塘桥上大战,少年的衣物被雨水和汗水浸透,脸上却是谁都不服输,决心要争个高下。
  自从江流儿经过一番历练回村,实力暴涨,殊十二再也没办法轻易取胜,他是不知道江流儿所使用的如来九剑,曾经称霸过江湖数十载。
  殊十二心中沉甸甸地望着眼前不以为然的江流儿,真不敢相信他如今居然变得如此强大,这剑法凌厉精妙,飘忽若神,招招衔接紧密,毫无破绽可言。
  可谓是,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想要在剑法体术上打败他难如登天,只能依靠幻术和瞳术,如果用瞳术肯定让人觉得胜之不武,那就只能使用家传的幻术。
  相持片刻后,殊十二突然用右手提炼出大量的气,这些气在他手心凝窜出一道火苗,火苗在风力下高速旋转形成一颗脑袋般大小的灼热火球,落下的小雨完全蒸发而去。
  众人尽皆失色,江流儿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大吃一惊问道:
  “你竟然已经将气内循环修炼出了属性,而且还是风火两种!”
  “螺旋风火轮”殊十二大吼一声,将手中超高速旋转的火球借助风力朝江流儿扔了过去,火球逼仄声炸起,剧烈拉扯着四周的空气,以毁灭之势直扑江流儿。
  螺旋火轮是殊家流传已久的上层体术,借助修炼出火属性的气在手心凝成超高速旋转的火球,借机靠近对手,以打出成吨伤害。
  然而,没想到殊十二气内循环中还拥有一种风属性,他便天才般地将这螺旋火轮改进为螺旋风火轮,如此不用靠近敌人便可借助风力发动这强大迅猛的术。
  江流儿瞬间被吓住,将气内循环修炼出属性,这可是成为一名初修的标准,眼前的殊十二虽然还没毕业,但实力俨然已经达到合格初修的层次,真是天赋惊人!
  尽管如此,这看似威力逆天的螺旋风火轮在殊十二手里还是因为体内气不足而显得迟钝缓慢,江流儿把气聚于脚底,一个飞跃躲开攻击。
  只听见“轰隆”一声,整个横塘桥畔剧烈震荡。
  江流儿回身一看,脚下被轰出几米深的焦黑巨坑,后背惊出冷汗,心想要是这螺旋风火轮如果再快点儿,自己恐怕就已经灰飞烟灭。
  烟尘弥漫之中,气喘吁吁的声音悠悠传来。
  “九冥天”
  待浓烟缓缓散去,江流儿模模糊糊地看见殊十二双手正在飞快掐着幻术印诀,紧接着便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一冥天-流火”
  江流儿刚刚站稳脚跟,天空的小雨却突然停歇,点点灰烬漫空飘落。
  随之而来的是,七月流火飞,江流儿和殊十二红了双眼。
  这是幻境,江流儿虽然知道,但他却无力破解,火星飞溅到衣服上剧烈燃烧,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真实世界里,尹江流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大火焚身的灼热却是痛彻心扉,近乎让他晕厥。
  意识变得模糊,一切感觉逐次消失,只剩下心在烈火中喋血。
  人在幻境中死去,在现实的世界里就真的醒不来了。
  唯一没有剧燃的,就只剩下他手中的承影,透着一点点凉意,传递到僵死的心田。
  刹那间,江流儿脚步迈开,生死逼出他潜意识里学过的如来中三剑,流火中承影凌天一指,像是鸿蒙虚空里一道疾驰的光电,寒芒竟已直戳幻境的边缘。
  如来中三剑可破幻术,帝如来所说不假,江流儿行云流水般使出这神来之笔的三剑,招招勘破幻灭,直抵现实。
  这一次,终于该轮到殊十二大惊失色,他眼睁睁地看着打破幻境的江流儿执剑朝他逼来,而他体内气息已经耗尽。
  “二冥天-囚火”
  殊十二面目狰狞,艰难掐起手印,拼尽全力大吼一声,想要发动更加强大的幻术,气内循环却已无法使之完全成形,但这已足够困住此时的江流儿。
  因为他......炼气确是不如殊十二强大,此时已经弃剑落到地上。
  就在这幽冥囚火将尹江流团团包围之时,天空乍现两道巨吼。
  “殊十二,快住手!”
  两人飞落而至,殊桓控制住了殊十二,尹默托住了倾倒的江流儿,他们看着满目狼藉的横塘桥畔,眼神皆生出惊惧之色。
  紧接着,闻道庄众修士纷纷赶来,当他们看到远处焦黑的大坑时,纷纷瞠目结舌,询问观战的同班同学后,他们才知原来殊十二独创了螺旋风火轮之术。
  自此之后,殊十二在这东庐村以螺旋风火轮成名,在术式的领悟上已然超越父辈。
  殊十二当天被带走时,自傲地对江流儿说道:
  “你知道什么是历史么......咱们眼下的每一刻都是历史!”
  “我......才是注定要成为七世贤修的男人。”
  江流儿望着殊十二脸色苍白,心中却已经在为要超越他而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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