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作

　　塞拉斯是行动派，做出了决定尤其是有着绝对利益的决定时，他会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他能成为白雾城的商会会长，绝不仅仅是人缘好，抢到先机尤为重要。
　　清晨，河面上有一层薄雾，塞拉斯站在船头思考着什么。若是前一天，这种情况他会缩缩身子避免冷气钻进衣服里，或者躲进船舱取取暖，但现在他不觉得寒冷，浑身干劲十足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离开白雾城，目的地则是铁矿石的产地-瑞文伍德。队伍很简单，出行也低调，一切都是为了避人耳目。
　　瑞文伍德是一块什么样的地方，塞拉斯心里清楚，白雾城周边的城镇都有他的经营，唯独瑞文伍德没有。不光是他，其余商人也离那里远远的，没有利益的地方，对商人来说就是地狱。
　　起初还有商人觉得自己能挖掘出财富，在经过接连失败后，没人还会有同样的想法。小镇执政官都住在白雾城，塞拉斯对那里可不抱有什么希望。
　　为什么？很简单，当地就是一个大型村落，穷困的村落，没有资源产出，没有经济产品。
　　这次小镇发现矿脉，无疑给它带来生机，然而带来的还有无限商机。皮尔做起了矿石生意，却忽略了它带来的经济效应，这就是塞拉斯看中的。
　　一个城镇，从空白发展起来的城镇，它所需要的东西有很多，这些带来的收益绝不是买卖矿石能比的。如果小镇的领主不是一个笨蛋，就该知道小镇发展起来对领主会更有利。
　　塞拉斯见过太多的贵族，绝大部分都是平庸的守财奴，他们不愿花一分钱来投资，想要的却永远是金币，更多的金币。他们愿意将钱锁在箱子里面生锈，也不愿投资出去带回更多的收益。
　　对贵族的行为太了解，塞拉斯才决定亲自到瑞文伍德。
　　里昂?伯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但终归是一个贵族。想要让里昂拿出钱发展小镇，就得让他看到发展后的好处，而不是守着卖矿石的钱过一辈子。
　　小镇的经济流转起来，带来的收益肯定比卖矿石更多。塞拉斯还打算劝说里昂放弃贩卖矿石，考虑炼成铁锭和制作成品。
　　离小镇不远了。
　　河岸边，塞拉斯看见一群人正在开垦荒地，这个季节开垦出来做什么？此外，王国西北地区的土质普遍贫瘠，每年都需要从其他地方购买粮食来补填空缺，因此开垦出来的意义不大。
　　由此他推测里昂并不是传统的守财奴，守财奴会抓紧手中任何会产生利益的方式，这些人派去挖矿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天知道要说服一个守财奴投资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不过又担心里昂是一个不懂经营的人，派人开垦土地完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船只到达小镇，码头是简易地将木板拼接在一起，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他怀疑用力踩一脚，这个码头便不复存在了。
　　小镇果然同他事先了解的一样，一个大型村落。
　　村落中间的城堡一目了然，除了它以外，没有其余高大的建筑，连最常见的神庭都看不到，看来不光是他们商人，连教廷也看不上这里。
　　码头上并没有人来迎接他，这次突然来访是因为时间紧迫，幸好这地方不大，走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小镇和他想的一样，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街上，如果这些泥巴地也能称为街道的话，见不到多少人走动，除了妇女就是孩子，劳动力应该是被征用去挖矿，这一点想到了。
　　街上很干净，见不到脏乱物，这一点让他很意外。即使是白雾城，除了几条严厉管制的街道，其余的大都是污秽不堪，一个小镇是如何做到的，莫非这条街也是严厉管制的？
　　好吧，整个小镇都是管制的，在转悠一圈后，塞拉斯得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结论。
　　这些无关紧要，还是赶快去见里昂相谈比较好。
　　在侍卫的通传后，塞拉斯走进了城堡。
　　他被带到会客厅，这里的陈设比较老旧，装饰品也算不上精致，比起他在白雾城的家差的远远的。
　　“塞拉斯先生，你好。”在他观察四周的时候，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棕色微卷的头发，标准的五官，穿着样式简单的皮绒长衣。他就是曾经的王子，现在小镇的领主么？
　　“里昂大人，你好。”塞拉斯并不清楚里昂是公爵还是伯爵，只好宽泛的称呼为大人。
　　“我没有爵位，所以确切的说我还不能被称为大人。请坐。”里昂笑了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被这样的称呼。
　　“抱歉，里昂王子。”塞拉斯表示歉意，这种信息没提前了解到，可是一个大失误。
　　“没关系。听说塞拉斯先生是白雾城的商人？”里昂对他的身份很感兴趣，有商人来见他，必定不是来聊天而已。
　　“正是，目前也是商会的会长，各种买卖都有涉及。”为了增加王子和他的合作意愿，名誉身份可不能隐藏起来。人人都想要利益，那么合作的对象是否可靠，能否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收益会是首先考虑的，这时就要凸显自己的优势。
　　“所以你是为了铁矿石而来？”里昂问道。小镇除了铁矿石，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他们前来，如果有，他们早就来了。
　　“的确有关系。”
　　“恐怕你要失望了。”里昂已经和皮尔达成协议，双方从木材生意便一直在合作，目前没有多余的矿石再做交易。
　　“里昂王子，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谈矿石的事。”塞拉斯觉得有些惊喜，大多数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先询问价格再思考怎么办，可王子一口拒绝，至少在合作的诚信上值得相信。
　　他想要和王子合作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能会持续好几年。在合作期间，其余商人肯定也会来插手，王子没有信誉的话，对他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随时有可能背弃合作。
　　“那么你想要谈？”里昂有了点兴趣。
　　“瑞文伍德的未来。”塞拉斯此次目的很明确，整个小镇未来的经济都在合作范围中。
　　首先，塞拉斯劝里昂放弃出售矿石，修建冶炼坊来炼铁。
　　这一点里昂想过，因此先前他和皮尔的协议只有三个月时间。
　　关于修建冶炼坊，他们达成初步协议，里昂提供矿石和劳动力，塞拉斯提供铁匠，他的生意很广，招技术好的铁匠不是多大的事，铁锭制作出来当然只能出售给塞拉斯。
　　其次，小镇现在进口的所有东西都改为通过塞拉斯来完成，将来所需要的东西也要通过他。
　　所以总结下来就是他成为小镇的唯一供应商，铁锭的唯一购买方，其余物资的首选合作对象，比如木材和毛皮。除了按照市价进行买卖之外，里昂还能提前得到一笔不少的预定款。
　　对于这些合作，里昂表示认同，按市场价格买卖和他合作就不是问题，尤其是有了预定款，对于极度缺钱的小镇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只是有一点他们的意见不同，不知怎么谈着，里昂提到付工钱给镇民加固矿洞的事。
　　塞拉斯表示，这些镇民是他封地上的人，完全可以免费征用来办事。这些工钱集中起来，在购买力上是一个不小的提升。
　　对此，以前的里昂会赞同，当初伐木场和码头就是免费征用镇民修建的。现在他的观念变了，坚持有劳有得的原则。镇民为他办事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有了回报他们才会更努力的工作。
　　如今在小镇上可以看到，镇民的精神面貌和以前大不一样，现在还只是起步阶段，今后还会有更大的变化。
　　塞拉斯不打算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如何对待镇民是领主自己的事，只要有利益可以获取，他就不会有异议。在初步谈妥之后，塞拉斯赶回白雾城去，详细的合作计划在下一次来访的时候会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