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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物,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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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魔族皇子,青年自小便见过各色的强灵奇兽,其母后养在地熔沼泽中的那只八尾火狐,便有着上古凶兽的血脉。
  五岁时,青年的母后牵着他远远的站在地熔沼泽上方的黑岩峰上,青年第一次见到这只异兽。
  于岩浆之中嬉戏的红色狐狸,相隔着层层的炎柳树遥望了他一眼,那双眼睛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
  赤色兽目携夹而来的灵识,即便在经过其母后散布的法界之后,威压已被削弱了大半,却依旧唤起了他神魂深处的恐惧。
  今日青年抬头间迎上的这双眼睛,不再是地熔沼泽中那双赤红如血的圆瞳;却是一对尖锐如针、细长似剑的竖目,但这双眼睛所带来的威压同样的令人窒息。
  他感觉到自己所有的要害好像都被一把剑所抵住,身体难以动弹,僵直不堪,细汗已由他的后背渗出,浸透衣衫。
  青绿色的小蛇并未离下墙壁,它仍旧留于墙壁的画中,黑红的蛇信不断由其蛇首的前端伸吐出来,竖瞳盯着几步外的青年。
  受神魂所制,青年不得动弹,抬起的脑袋迫不得已对上身前墙壁上的那条青绿小蛇,忍受着对方灵识所带来的压迫。
  那种煎熬的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青年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灵气已经开始不自制的倒逆,鼻血也顺着唇角流入口中,他已经坚持到了极限,如此继续下去,他恐怕会被这道灵识活活压死,就在这时,画中青绿小蛇的竖瞳终于从他的脸上离开,向下移去,最后停在了他手中的那块牌子上。
  青年紧绷的身体随之松懈下来,后背汗渍所散出的凉意使他阵阵后怕,腿脚因为脱力有些发软,他强忍着那股无力感,站住了身子。
  青绿小蛇望向那块牌子几息后,视线又重新放回青年脸上,所幸这双竖瞳没有再次带来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望着青年,翘起了蛇尾尖细的部分,轻轻的晃了晃。
  青年在对方的威压散去之际,便将视线慌忙避开了那对恐怖的竖瞳,小蛇轻晃尾尖之际他用余光观察到,青年反应过来了对方的意思,急忙将手中那块牌子翻了过来。
  牌子的背面是那片生动如真的青叶,画中的小蛇似要将其看的更仔细一些,它的前半段身子缓缓向前探去,蛇首于墙面上呈现的画像也渐渐放大,望着墙壁上那颗不断放大的蛇首,青年不自制的后退了数步,却是不敢逃走,只是将手中的牌子握的更紧。
  青绿小蛇前探的动作持续了数十个呼吸后终于停住,此时的整面墙壁都已被这颗放大无数倍的蛇首占满,可以想象这条青蛇的本体是多么的巨大。
  它盯住这块牌子看了好一会,青年躲避着对方的视线不敢抬头望去,只是这安静的时间持续太长,青年终是忍不住用余光扫过那颗巨大的蛇首,却意外的发觉了那双竖瞳望向那块牌子时流露出的拟人情绪。
  那双眼睛中包涵了太多,是怀念?是悔意?或是其他什么复杂的东西!
  青年害怕惹怒对方,余光扫过那颗巨大的蛇首后迅速将视线收了回来,空气又陷入了持续的静寂状态。
  只是之后的很长时间,这种压抑的静寂仍旧未被打破,青年忍不住再次将余光小心的探了过去,但这次他并未把视线收撤回来。
  青年将侧转的脑袋重新面向身前的墙壁,不知何时,那颗巨大的绿色头首已经消失不见,甚至于墙上的那条青绿色的小蛇也不知去向,墙壁上出现了别的东西,一个一人高的幽暗洞口与青年正面相对着。
  青年常舒一口气,他自然不会希望那条恐怖的青绿小蛇再次回来,将牌子收好后,便立即向那个洞口走去,他已在这面墙壁上耽搁太长时间,若拖延至被天宗的强者发觉,那便真的会有大麻烦了!
  ……
  ……
  过掉一层的三关后,于二层中便是真正的畅通无阻。
  沿墙壁进入的洞道很深,但对于修行者来说十丈与百丈并无太大区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青年便找到了此行所寻的地方。
  青年走向身前出现的一口石井,望着石井中不见壁底的阴暗空气,他并无半分犹豫,纵身跃了下去。
  落入井底的青年于黑暗中又向前行了很远,这种不见五指的情况持续了数百步的距离后,终于出现变化。
  青年远远的望到前方出现了一抹微弱的淡光,他加快脚步靠近过去,这抹淡光的轮廓也愈来愈清晰。
  昏暗的光源来自一盏油灯,油灯置于一张石桌上,光线映清了周围的事物,以油灯为半径,数十步内只有石桌旁的一座石凳与一张依墙而修的石榻。
  石榻上有些杂草,应当是有人在上面休息过,也应证了青年所寻的地方是正确的,可是,人去哪了?
  正当青年想要转身探查一番时,一只骨瘦如柴的枯手从青年身后的黑暗中探了出来,青年发觉了这只枯瘦的手,但却来不及半分反应,这只枯手便已扣在了他的左肩上,随之,他经脉内运转的灵力便停滞住。
  魔族的身体构造与人族有异,其灵眼所在的位置也于人族相差甚大,此人既能如此准确的找到自己灵眼所在的位置,那么便应当是自己所要寻的人了!
  青年心中思索过后,担心对方进一步对自己出手,急忙喊了出来。
  “贺师!”
  听到青年喊出的两个字,黑暗中探出的这只枯手明显一颤。
  青年没有再说话,那只枯手也没有进一步动作,沉默的时间持续几息后,一道干哑似沙石相磨的声音才从枯手探出的那片黑暗中传出。
  “你是何人?”
  “我是干骁,魔族的四皇子!”
  “胡说八道,四殿下乃是耶和,出征之际他才不足三个月大,如今应当为两百多岁,怎会如此年……”
  对方这段语调尖锐的话并未说完便突然卡住,他反应了过来,已经过了两百多年,物是人非。
  那只枯瘦的手收了回去,干骁转过身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对方那张宛若骷髅的脸,开口道:
  “先主于两百年前,在与人族的决战中战死,我族自后已无力与人族再战,最终退居北川极地,而后先主的第二个儿子,也就是我的父皇即位。”
  对方听过干骁的话后,那双陷入眼眶中的眼睛愈发无神几分,开口道:
  “不胜,那就是败了!若当时我能劝住三殿下,何至于入城受伏,若能拿下岐城,便可扭转战局。”
  这道沙哑的声音满是后悔与不甘,干骁开口安慰道:
  “贺师不必自责,胜败乃兵之常事,如今我族大势再起,黑域即将再次开放,待狼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日,便是人族灭族的那一日。”
  干骁说到“黑域即将再次开放”时,那颗微垂的“骷髅”突然间抬了起来。
  “丢失的祭器找回来?”
  “只差您这的一件。”
  干骁说这话时,右手扶于左肩上,身子也朝向称为“贺师”的人半躬下去。
  在魔族中,只有少数身份高贵的王侯或是战功显赫的将军才可使皇子对其行礼。
  “父皇说,只要您交出祭器,便是我族最高贵的王侯。”
  对方听完干骁说的话,那双陷入眼眶的眼睛微眯着看着他:
  “你们又是如何得知那件祭器在我身上?”
  “父皇了解三皇叔的性子,如此战败他定当会耗尽自己的每一滴皇血,那件祭器会被交予一个稳妥的人想办法带回来。“
  “我族的军队当年在雪山中守候一月有余未见来人,只得作罢,自那之后,我们便一直在打探那件祭器的下落,直至数年前,我们得到消息,当年的那座火城中有人活了下来,而且就关押在天宗囚狱的二层中,而天宗的囚狱,是不关闲人的。”
  顿了顿,干骁又说道:
  “拿回那件祭器是我此行的目的,也我是救您重见天日的条件。”
  对方的那双眼睛愈发眯了起来,干骁恭敬的屈身行礼,纹丝不动。
  黑暗中的沉默更显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灯光映出的佝偻轮廓终于再次开口:
  “这金雷石杀阵困了我两百年,以你的汇灵境修为想破阵?”
  干骁一边由腰间囊袋中取出一张符纸,一边回道:
  “来之前,我向父皇求了几张冰傀木制成的地隐符,虽然只有几张,但足够在困住您的符阵中打开一个缺口。”
  对方的双目扫过干骁手中那张符纸,确认过后却又将视线移向干骁腰间的囊袋,不过目光并未注视太久便被干骁的话打断。
  “我的境界实力定是不如您的,可我即站在您面前定当是不担心您硬抢,若您觉得那件祭器比您的性命重要,试试也无妨。”
  干骁低着头平静的说道。
  对方盯住他低下的头颅看了好一会,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将右手移向丹田处,随着灵力汇入右臂,掌心中有印纹随之亮起,印入了丹田中,伴随着一声略带痛楚的长吟,对方佝偻的身体竟然挺直起来,他的头颅高高的向上扬去,同时一道青光由对方丹田处沿胸口上移而去。
  “原来是藏在丹田之中。”
  干骁稍抬起视线望着对方想道。
  随着那道青光从对方口中吐出,干骁看清了那件祭器,这是一盏青色的琉璃杯,杯身上刻有魔族特有的祭文。
  “我这里共有四张符纸,先交由您两张,您将祭器给我,我再给你剩下的两张,可否?”
  对方没有说话,干骁明白他同意了,两张符纸随之由干骁手中飞向对方,符纸落于对方手中的同时那盏琉璃杯也与之相应飞送到干骁手中。
  但是拿到祭器的干骁却没有将剩下的符纸立即交给对方,而是笑眯眯的望着他,对方以为干骁想要反悔,随之勃然大怒,周身的气息攀升起来,墙壁上的阵符也闪起雷光。
  “别着急啊前辈,开个玩笑罢了。”
  干骁在对方爆发之前急忙将手中的符纸扔了出去,符纸以不快的速度飘向对方,那佝偻的影子却用极快的速度踏出几步,伸出两手接住两张符纸,只是浮于空中的符纸并未被捉尽,紧跟两张符纸之后还有一张暗红色的符纸由半空中向上飘去。
  对方有些不解的望向半空中的那张符纸,符纸上的纹线散出淡光,将两人头顶上方的石壁映清,在石壁的中心处也有一张金色符纸,那张符纸是被一段暗红色的木楔嵌在石壁,当半空中向上飘飞的符纸与那段木楔相触时,火焰随之在那段木楔上燃起,似是压倒驼马的最后一根稻草,待木楔燃尽之际,金色符纸上忽明忽暗的印纹彻底亮了起来。
  此刻对方终于反应过来干骁的恶意,却也悔之晚矣,没了约束的金雷石杀阵即可醒了过来,干骁由袖中取出那块印章,劈向他的的金雷全数被引入印章中,但阵法深处的身影却没如此幸运,这阵符即天宗修行者为他量身打造的,他根本无法摆脱阵符的范围,不过几个呼吸,整人便被劈成焦黑色。
  干骁一边飞快的向阵外撤去,一边对阵内喊到:
  “弃我皇叔而去,还敢妄图染指祭器?让你苟活了这两百年已是便宜了你。”
  “无耻小儿,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咒骂并未持续多久便变成了惨叫连连。
  伴随雷声与惨叫交叠的混音,干骁调转身子,隐入了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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