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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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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轮西下,最后一丝橙红的光线消失在地平线上;弯月转出,淡白的月光漫洒在大地上。
  时间进入夜间。
  漓洲城的鸳鸯梦正值最热闹的时刻,楼前也是门庭若市、车马盈门。
  却没有人注意到,街对面的小巷里此时站着一个人影。
  这人一身黑衫,长相略显粗矿,身材矮小。身后背着一柄被粗布包裹的宽扁剑鞘,剑鞘中却空空如也。
  此人正是于行堂出现过的天宗长老邢严。
  连日探查,线索最终指向这鸳鸯梦中。
  邢严灵力运转,术法将身形缓缓虚化,随后便从鸳鸯梦的正门中走了进去。
  凡人无法看到他,邢严站在一楼堂前,皱了皱眉头,并不是因为周身淫靡荒诞的场景,而是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盯着三楼最深处的一处房间,眨眼间便出现在房门前,有无门锁也并无关系,他径直穿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人有些意外。
  杂乱的衣衫被随手丢到了地上;右手旁的床榻上,不时传出让人想入非非的靡声;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床顶垂下的透明挡纱上,香肌玉体,若隐若现。
  但邢严却并不为之所动,右手两指相并成剑,手剑上挑,背后剑鞘中一朵紫黑色的火焰飞出。剑指床榻,床上便“两人”陷入黑焰中,却并无哀鸣之声。
  不过片刻,黑焰消散,床上没有焦黑作呕的尸首,却是两片血红色的羽毛。
  微风略过,两片羽毛漂浮而起,落于邢严手中。
  邢严掌心揉捻着两片羽毛,透过窗户望着远方的天空,低语喃喃道:“你跑不了!”
  随后身背剑鞘解下,一道黑亮的剑光冲出鸳鸯梦的窗口,飞向如墨的夜空。
  ……
  ……
  漓洲城外,一条山间小路上。
  淡寥的月光不足以照亮山间,一老一少此时行在山路上显得怪异瘆人。
  “婆婆,为何我们不御兽走啊!”
  月光虽不盛,只能看得清说话少女五官的大概,却也是让人觉得极美。
  少女身后是一名粗布老妪,身形佝偻,面上满是褶皱,暗淡的月光下哪双下陷入眼眶的双目泛着暗红色。身体由一根拐杖撑住,奇怪的是,她竟可以紧跟住少女的脚步。
  “漓洲城内毕竟有天宗的行站,还是小心为上。”
  老妪说着话,忽然停住了脚步,似有所感,转身望向身后的漓洲城,本就满是皱纹的眉间愈发挤了起来。
  “公主先走,老身拦住他。”
  少女看着神色肃然的老妪,心中明白行踪已然暴露,也不犹豫,由腰间囊袋中钻出一只纸鹤。
  紧接着少女术法念出,这纸鹤缓缓生大,禽羽附翅,鹤身之下仅有一只腿爪,头顶羽冠渐燃,双目睁开如复鹤点睛。
  这鹤兽活了过来。
  少女脚尖轻点,身形跃于鹤背,鹤兽羽翅双展,腾空而起,向远方山林逃匿而去。
  身后老妪也停住脚步,就地盘坐于山路上。身旁拐杖自立于地面。
  一人一木,静如一石一树。
  但夜空中的追击却迟迟未到。
  邢严由漓洲城中御鞘而出,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已追上,却在离老妪盘坐之地数里处停住。
  为何?因为鞘中无剑,自然不能出手。
  剑呢?杀人去了!
  两者都在拖延时间,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唯有流逝的时间可以揭晓。
  约莫半刻过后,一道疾声终由远处山林上空飞来,正是邢严的巨剑,但他的脸色却变的极其难看,因为剑上无痕,这一剑,竟然空了。
  邢严脚踩剑鞘凌空而行向老妪飞去,行至老妪身前不足百米处,剑鞘与剑身刚好在天空中合二为一。
  飞剑前方的山路上,老妪也站了起来望着飞剑上的邢严。
  邢严面无表情,只是呼吸重了几分,他此刻极为恼怒。
  “就看这怒火你吃不吃得起。”
  邢严心中念着,突然对着百米之外的佝偻老妪大笑数声,开口道:
  “也罢,今日已斩了逃出漓洲城的三批异族,逃走这一个又何妨?”
  原来,邢严身背空鞘只是调虎离山,这出鞘的巨剑才是真正的手段。
  “卑鄙”
  佝偻老妪厉声爆喝,终是被激怒。
  杖拐自动落于掌中,杖尖点于地面,一个水井大小的圆型图案便生出于地面上。
  这圆图内纹络复杂,圆心处有一个古怪的文字,古字由笔顺次序渐渐泛起红光,不过片刻,红光注满古字,随后大地震动。
  邢严眉头紧锁,望着下方的图阵。
  这图阵红光已收敛消失,圈中变得比夜空还黑冽几分
  震动越来越强,远处几棵无根的死树并无大地依靠躺倒在地,圈中的古怪也终是浮出水面。
  由黑暗中探出的是两只暗红色的怪异臂爪,单是一只手爪便如整人大小。
  如成人手臂长短的指甲勾住圈外的大地,两只臂爪同时用力,这阵圈瞬间被拉扯开十几倍,黑暗中藏匿的东西缓缓爬了出来。
  这东西高数百丈,皮肤呈暗红色,遍身无生毛发,散发着阵阵恶臭。
  身形臃肿,如蠕虫般有着一圈圈上下浮动的褶皱。脖颈与头部粗壮如一,脸上并无多余器官,只有一张占满面部的大嘴,牙齿杂乱交错,刀阵般闭合外凸。上肢如人手,强壮有力,同脖颈粗细,下肢却短小蜷缩,仅能撑住肥硕的身躯,丑陋不堪。
  邢严隔着近百米感受着它散发的恶臭,脸上表情变得谨慎起来。
  静心楼中的凶兽谱对此异兽曾有过记载。
  此兽唤作混沌兽,生于魔族的北海深渊中,天性好食,口肚可吞万物。双臂生而强劲有力,被捕获后再以咒印师在其双臂印咒加持,其威力不输于灵兵。
  邢严心中生有怒火,山路上的老妪又岂不想将其碎尸万段。
  “双手染我族鲜血,便要拿命来偿。”
  老妪眼神恶毒的望着不远处的人族修行者。以杖为笔,凭空于身前制画出一古怪字符印入凶兽后背,这凶兽变得暴躁难挡。
  那张滔天巨嘴爆吼一声,身下娇小的腿足竟然将此兽巨大的身躯弹了起来,双臂咒印亮起,于半空中以疾速砸向剑上的邢严。
  邢严没有料想到如此笨重的巨兽竟然有这样速度,将脚下巨剑御行到极致,拉开数里,此兽这一击才堪堪落空,砸坠于山林之间。
  如星陨坠地一般的巨声响彻方圆百里,树木以巨兽落点为中心向四周散倒,直径数里内无一活物。
  邢严稳住身形,脚下巨剑已离鞘而出悬于身旁,双目紧盯巨兽落下暴起的烟尘中。
  却没有再见到这巨兽再从烟尘中冲出。
  何处去了?
  邢严心中疑惑之时,脚下的土地中传出响动。
  “嘣”的一声,这巨兽冲破土地,由下方直冲而来。
  这怪物双臂强壮,既善砸人夺命,掘地刨洞也不在话下。
  邢严隔空御剑,右臂猛地向下一指,身旁巨剑便化作一束墨黑色流光刺向下方。
  此巨剑名曰锋蚀,数年前邢严于边境抗魔族立功,宗内师长赐予,同时赐下的还有一本与之相配的剑谱,流墨剑法,此剑招便是其中第四式,坠墨如山。
  于天空中落下的黑墨剑光声势惊人,竟将此兽制于地面之上。
  巨兽双臂挡于身前,咒文刺眼,与飞剑形成两股罡风,一时难分伯仲。
  但邢严终归不似这巨兽,灵力有限,难以持久,僵持片刻,飞剑终是不敌,被巨兽臂爪弹飞,于天空中重新被邢严接住。
  “这巨兽正面实在难以抵挡,唯有拉开距离才可有机会。”
  想到此中关键,邢严双手握住锋蚀剑柄,手臂同时像两侧扭转,这巨剑竟由中心分离而开,化作两柄长刀。
  邢严双刀齐舞,刀尖隐隐有破风声传出,黑焰渐生,此为双煞刀决,本需两人合练才可使出,却没想到他竟手握双刀将此刀绝融会贯通。
  黑焰生满刀身之时,邢严再次出手,双刃中不断向那巨兽劈出附满黑焰的刀影。刀影锋利逼人;黑焰灼伤触碰之物。虽无法重伤这巨兽,但这巨兽也无法近身,只得不停闪躲。
  局面一时僵持住。
  山路上老妪望着一人一兽对峙不分胜负,心中不想再给这人族修行者其它机会。
  左手于半空之中又幻写一怪字,右手覆住悬字,怪字印于掌心,而后老妪猛地将右手猛地拍于胸口,只见老妪身体遍生黑红之气,佝偻之躯渐渐挺拔,粗衣化作黑色铠甲,额头生出两魔角,手中黑气幻作一把重锤,本来苍老的面容也变作沉鱼落雁之姿。
  “森罗变?你是地刹婆?”
  远处与巨兽缠斗的邢严望着此处魔变的老妪惊呼道。
  “没想到,我这老婆子,还有人惦记着!”
  魔女话一说完便已平地而起,手中重锤直冲天空中御刀而战的黑衣长老。
  已别无他法,邢严手中双刀化作千百刃,以自身手掌为中心交错相叠,形成剑盾,迎上这巨兽与这魔女合力一记。
  一声惊天巨响后,邢严被砸落在地面上,脚下地面下陷数米,嘴角流出的鲜血由下巴滴落到土地中,剑盾上的飞剑也被这巨力震飞数把。
  魔女透过残缺的剑盾望着下方满脸鲜血的邢严,压在剑盾上的重锤愈发如同一座山峰。
  邢严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但没有料想中对方绝望的目光,却意外看到跪立在地的人族满是血渍的嘴唇轻启,无声的上下合动,她看懂了他说的话。
  “你中计了!”
  来不得半分反应,一把金色的剑便已穿透了胸前的黑色铠甲。
  魔女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双目中的生机也渐渐消散。
  黑红的血气由伤口中飘流而出,消散于空气中。
  不多时,魔女便与那只巨兽彻底倒下,化作一地黑气消失不见,身后那把金剑的主人也终于显露出来。
  天宗元冲,已静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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