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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红尘三千尺 / 第二十八章 解人解卦

第二十八章 解人解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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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多少痴儿女,情到深处无怨尤。
  坐在小湖边石阶上的杨慎忻将头抬起,身子后仰,一双手肘后移靠在身后更高一处的台阶上,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看着湖对面的那个红衣女子,阳光倾撒在他的脸上,淡雅金黄,恰好掩去了他眉间的一点忧伤。
  本来蹲在杨慎忻身边的田大公子,在杨慎忻虚躺在石阶上之后也顺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过却没敢像杨慎忻那般虚躺,主要他那个身体不允许他做出这么闲适的姿势,不然就不是舒适而是难受了。
  看着身边田大公子那臃肿的体型,杨慎忻打趣道:
  “小胖墩啊,就你这一身的肥膘想要拿掉的话,,我看只有城里那个杀猪的张屠夫能行,我听说他的手艺好着呢,剔肉的本事大了去了,说给你根骨头就绝不会留一丝內沫在上头。“
  田大公子龇了龇牙,眼底阴沉迅速褪去换上一张灿烂到一个大男人都能笑出一种花枝乱颤感觉的笑脸,夹带着一丝扭捏道:
  “忻哥儿,其实要是以后能娶个天仙般的媳妇儿,也是可以瘦下来的。”
  杨慎忻伸出食指在田大公子身上戳了戳,带着一丝坏笑:
  “娶个天仙般的媳妇嘛,我看悬,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换几个精壮的汉子来也是可以的嘛,这仙女不好找,虎背熊腰的男人那还不一抓一大把,是吧。”
  田大公子听后先是面带惊恐,复又跟着杨慎忻放肆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一股子愉悦。
  这两个家伙打小就是甘霖郡的公害,并不如书上所言那般“一山不容二虎”,反而拧到了一根绳上,成了死党,狼狈为奸。
  可自从金雀楼那个女人出嫁离开之后,田大公子明显感觉杨慎忻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大好男儿,难不成还一辈子困在一个女人身上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田大公子欲言又止。
  “忻哥儿...”
  田大公子终于开口,可再次被杨慎忻挥手打断。
  杨慎忻,“忻”谐音“心”,字如其人啊。
  情浅时易拿起,情深处难放下。
  ...
  渝州以北的那座老龙观前,那位高居武评榜有着剑翘一称的年轻人陈爻懒洋洋的躺在竹椅上,想来是这家伙身上家底有些吃紧,便在这老龙观赖着不走,都好几天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赖着就赖着吧,虽说老龙观香火确实希拉可怜,倒也不差这几顿饭食,但你总在这混吃混住,好歹也跟着搭把手啊。可这家伙倒好,惫懒得很,除了来的那天晚上殷勤的把碗筷刷洗了,在主人家面前混了个好印象,然后接下来便就不管不顾了。
  做饭的时候叫他生个火,可这家伙死活不愿意,说什么那烟熏火燎的地方有损他英俊神武的形象,就这家伙那副平淡的相貌,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自己英俊来。
  不生火那也行,那就摘菜呗,结果倒好,这家伙又说玉润般的提剑十指轻易占不得阳春水...
  总之这家伙就是说什么也不愿动手。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不做事也就罢了,还老爱在一旁说风凉话。
  之前,一老一少两师徒去道观后种菜,这家伙就在一旁蹲着嗑瓜子,还指着脚下嚷嚷着说菜苗歪了,歪了那你不会扶正一下呀?
  老道士对此真是又气又笑,更让他无奈的是,小知了对于那家伙的话深以为然,言听计从。
  那家伙早上起来,跑去道观撒泡尿的功夫,回来就指着道观后面的那片竹林说要吃冬笋汤,然后小知了还真就跑去挖了一箩筐回来,要知道这才刚入冬,只有个笋尖呢,虽说冬笋汤就是要这般才最鲜美,可真要挖上一箩筐那可不容易。
  记得去年的时候,老道士叫小知了去挖冬笋,结果这小道童说敢冒土的笋尖不好挖,等长大些了好挖些,可最后那竹笋到今年都成竹子成林了,也没在桌子上见过。
  这人就怕对比,一比之下,让老道士顿觉悲愤,就像自家闺女好不容易养大了,还没等到孝敬一回呢,然后就被猪给拱了要嫁人了般难受。
  这不,那家伙躺在竹椅上,身旁还跟着那等着被使唤的小知了,跑前跑后殷勤得很,俨然成了这家伙的小跟班,就差前去给这家伙捶背捏腿献媚了,不过看那架势,估计这家伙要是发话了,小知了还怎可能会干得出来。
  用小知了的话说就是,好不容易能有机会给江湖上响当当人物使唤,那是倍感荣幸的事。
  每当此时,老道士就很想说一句,就这家伙的那般作态,你到底从哪里看出他符合江湖上那些个高人啊侠士的。
  然而,这都不是最让老道士痛心疾首的。
  那家伙混账得很,小知了跟着他都学坏了不少。
  前几天,那家伙用石子偷偷摸摸的击落了只斑鸠下来,趁着老道士不注意,便拉着小知了跑去竹林利落的烤了起来,还撺掇小知了吃肉,跟小知了说那江湖上啊,就喜欢讲究个豪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要是这都不会那以后还怎么闯荡江湖。
  然后小知了就真信了他的鬼话,不仅吃了肉还喝了这家伙变戏法般弄来的一壶酒,喝的小脸红扑扑的,等到老道士发现的时候,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老道士那个气呀,到现在都没给那家伙好脸色,就差拿起笤帚撵人了。
  其实老道士也不是真生气,小知了跟着他一个糟老头子,本就少了许多孩童该有的青春活力,难得有他这么个喜欢胡作非为的人陪着小知了胡闹,至于那什么修道之人不沾荤腥什么的,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想到这里,老道士正准备收拾一下脸色,便看到那家伙拉着小知了附身在他耳边低语,以老道士对那家伙的了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然后便见小知了望着老道士一脸的惊疑不定,老道士脸瞬间黑了下来。
  那家伙望着老道士偷偷坏笑,而小知了还惊疑刚刚那家伙对他说的话。
  “小知了啊,你没下过山是不知道,我可是从山下来的,听过不少奇闻,我跟你说啊,在山下市井坊间,像你们师徒这种关系啊最是为人津津乐道,你想啊,一个老道士怎么就那么恰巧捡到一个婴儿还给抚养长大了,一般这里头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给你理一下啊,按照山下最常见的推论来说,一个道士跟世俗女子相恋有了私生子,幡然悔悟之后又碍于道士身份不敢公之于众,又不想扔下自己的骨肉,于是便偷偷摸摸跑去廖无人烟的山上筑了个道观安定下来。你打记事起就跟着你师父吧,你从来没见过你娘亲吧?“
  老道士对这对活宝深感无力,便跑去了供奉三清的主殿里,谁知道那家伙后脚就跟了进来,留下小知了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然后就见这家伙拿起了进门右边靠近三清塑像下桌子上的卦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怎么,想要算一卦?”
  老道士笑眯眯的看着他。
  “行呀行呀,来来来。”
  老道士将卦爻打乱让那家伙从中抽了一卦。
  是第三十一卦,咸卦。
  老道士怔了一下,轻声解道:
  “此卦下为艮,艮为山,上为兑,兑为泽,山中有泽,山气水息,相互感应。艮又可解为少男,兑是少女,阴阳交感...”
  陈爻听得喜笑颜开,伸手将为数不多的家底掏了出来,拈出了其中一颗铜板。
  老道士接过之后正准备开口。
  陈爻挥了挥手抢道:
  “三清道尊看着呢,解卦的钱必须给,否则就不灵了。”
  老道士腹诽很想说一句“铜板给得磕碜了些”。
  陈爻转头望了眼山下方向又望向老道士。
  老道士苦笑着道:
  “那你可知道她是...”
  “知道,蝴蝶嘛。那你又知不知道她早已不是长生之人了。”
  “知道...”
  “那你还...”
  “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腰,但终究还在一座山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么?”
  老道士脸上出现轻微笑容,可怎么看那笑容下都不如表面上那般自然。随即他也望向殿外,一缕过堂清风拂过他的手掌,带着丝丝寒意,入冬了!
  继而,老道士对着陈爻道:
  “下山的时候,帮我带句话给她,就说入冬了,山上寒气重,记得多加件衣衫。”
  恰巧,回过神来的小知了,刚刚来到殿前,一只脚还没跨过门槛,便听见了老道士那句话,于是小知了一脸震惊道:
  “师父,你该不会,真是我师...父吧?”
  老道士一个趔趄,嘴角狠狠一抽。
  陈爻赶紧抓起桌上那张“咸”卦,哈哈大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老道士看着陈爻的背影语带感伤:
  “又是‘咸’卦,咸底加心便是感,物击则鸣,若是没了那个‘心’字,便是无心之感。”
  随即,老道士抬起右手,又一阵风起,自殿前院落的树上卷落了一片叶子,落入老道士手中。
  老道士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那片树叶,对着挂在殿内角落的横梁上那口落满灰尘的大钟弹去。
  钟声浩荡,如雷贯耳,仿若要响彻整座江湖。
  “世事多伤人,无心之感,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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