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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镇一掬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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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名“葫芦”,葫芦福禄,意喻福禄安康之意,前身乃是一两百年前一个小村子的几十户寻常百姓为躲避中原动荡集体迁居到这片当时的不毛之地,在当时,村子里唯一一个目光放得稍微长远些的村长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动员了全村子的人背井离乡,为此可是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嘴仗。
  直到一百多年前,映阳王朝终于群雄逐鹿而出,定鼎中原,天下既定,朝廷的“耳朵”为了延伸的更远一些,及时听到一些地方上的声音,一条略显粗浅的官道打此而过,自此这个避世而居了一两百年的村子终于再次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这么些年来在本为葫芦村的村子在村中之人的开垦下外加后来官道经过带来了些许散落户,这原本的村子也就有了如今这般“繁盛”规模,葫芦村也便成了葫芦镇。
  话说又回来,葫芦镇上那家叫“倚楼”的酒楼大堂之中,说书的老先生今天似乎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精气神儿。
  以往老先生每天总是一场之后便是作罢,此时此际似乎三碗敬剑仙后又三碗下肚的他有些意犹未尽更胜于酒入馋嘴微醺,竟是再次展开了那把本已在说完剑仙大笑轮回故事结束之后合拢的折扇。
  大堂中众人一看老先生这般,便知今天听书捡运儿了,有戏,便有人牵头起哄要老先生继续再说上一场。
  与酒楼中堂中众人迥异的是二楼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一个年轻道士坐在桌子一旁,桌上摆满了一桌子的酒楼招牌菜,害的年轻道士的那把桃木剑都差点没地儿放了。
  这么一大桌子菜,可年轻道士却是拉着一张脸跟个苦瓜似的,不为别的,这么多的菜竟然没有一样是素的,这让在山门中吃惯了斋菜斋饭的他一时间有些犯难。
  年轻道士有个小毛病,就是每当他犯难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抓一下的脑袋,连带着他的头冠都给弄的歪斜摇摇欲坠,这个动作若是让那对道门稍稍有些了解的有心之人看了怕是会张口结舌。
  这道士看着年纪也不大,可他头上戴着的头冠上面刻着一些貌似山峰的图案,五岳冲天冠,要戴此冠,须道门里德高望重的师长焚香祷告,请于上天,方能开坛授篆。戴此冠者,得诸天道尊庇佑,寻常妖邪难近其身。
  可见这头冠来头可是不小,却不料被这年轻道士如此对待。
  年轻道士的对面坐着一个红衣姑娘,这一桌就他们两人,不用说这两人就是葫芦镇外“结怨”而来的那两人了。
  也是该着他俩运气顶佳,若是换在平时,这个点儿,这家酒楼,哪能还有空余的桌子给他俩坐着,没看见外面可还有不少扒墙角蹭书听的呢。
  恰巧在他们上楼之时,这处桌上的客人急事离去,前一脚刚走,他俩后脚就来了,而且位置还是顶好的,二楼,靠窗边,打眼儿望去,远处那座名“西岭”的大山轮廓刚好尽归此窗,山上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真真应了那句不知哪本书上说的话“窗含西岭千秋雪”,真好。
  第一次下山的年轻道士愁眉苦脸的看着满大桌子的菜,打一上楼一坐下,红衣姑娘就吆喝跑堂的小伙子挑招牌菜捡贵的上。好了,店是红衣姑娘挑的,菜是红衣姑娘点的,就连他都是红衣姑娘“夹带”而来的,可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有任何的不满。
  讲道理?这半日的功夫他可是领教了不少红衣姑娘的手艺,况且这姑娘一向喜欢动手“以理”服人,讲“道理”,哪里敢啊。
  红衣姑娘看着桌对面的年轻道士先是皱眉,然后便是开心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是对面那年轻道士的愁眉苦脸。
  ......
  楼下大堂喧嚣起哄依然不减,可台上的说书先生老神在在的将折扇摇啊摇,嘴上却像是拿钉子和木板封住了,愣是蹦不出一个字儿。
  这众人哪能不知道这是说书的老先生又在钓鱼了,而且是愿者上钩一个认打一个认挨那种,没办法想听书不说出点血,至少也要上两碗浊酒让老先生润润口不是?
  说实在的,掏出几颗铜板请上老先生一请倒也不是多大点事,关键师出要有名,况且有洛天宝豪气干云的珠玉在前,也不好折了他的脸面,这堂中大伙不管是在江湖中混的还是林子中飘的亦或是地上打滚的都知道那么一个道理,打人事小,打脸那就是死仇了。
  然后众人便是齐齐望向洛天宝,不言而喻了。
  洛大宝看着这局面,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兜里本来就没几颗碎银子,这还是背着自家婆娘出去捞的两趟私活挣来的,先前一冲动给扔出去了一半,本来话一出口就后悔的要死,捡受了几句“好汉、大侠”还算稍微平衡了点,可看如今这般,怕是剩下的那一半也保不住了。
  要说这洛天宝他们家在这镇子上,平时间生活倒也不拮据,但也说不上富裕,就他兜里的那几颗碎银子其实都能顶上他们家个把月的口粮了,要是让他家里的那口子知道他这么眨眼的功夫就给挥霍没了,那还不整一个月得打地铺了。
  想到这里,洛天宝一咬牙心窝里便就有了数。
  面子何其大,面子又何其小啊!
  “老先生,要不俺再给您老来上一大碗润润口,再说上一场?”
  谁知,洛天宝这话儿一出口台上的说书先生还没开口,倒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哟,洛天宝,宝哥儿,还和洛剑仙一个姓氏是本家呢,就剩这点气魄了?刚才的豪气干云顶天儿的大侠风范哪去了?是不是怕离开这儿就没地儿去了,怕家里媳妇手中的扁担会长了眼似的撵着你满山跑啊?”
  大堂中嘘声一片哄然大笑。
  开口挤兑的是洛天宝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邻居张居安,不过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上山争着掏同一窝鸟蛋,下河抢着捉同一条河鱼,要是当中谁先把东西上手,另一个怎么着都要想着法儿的给坏了去。
  后来两人又争上了镇子上同一个姑娘,小名“菜花”,这种偏远镇子里老人都相信不管男孩女孩小时候都要取个俗气点的小名,那样好养活些。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呀,小时候和他们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过家家娶媳妇”的游戏时,若是菜花是扮那“媳妇”,那最终能够杀出重围将菜花给“娶”回家的,准是在这两人之间没得跑了。
  也不知这洛天宝是走了几辈子的好运竟是最终抱得美人归那个,这让洛天宝得意到如今,每次碰到他这个发小都能有趾高气昂的本钱,同时也把家里媳妇捧在手心里,对她好的跟什么似的,就差摘星星摘月亮了,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被这发小给捡漏拐了去。
  总之,这两人的“恩怨”那叫一个累不计数,就是让说书先生来说怕是都十天十夜说不完。
  “少给老子整这些上眼药,你要有本事那你倒是请我们大伙喝一个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个王八蛋就没憋好屁。”
  洛天宝始一听就知道这发小又来拆他台了,从小到大每每只要他一在人前现眼,这瘪犊子铁定第一个冒头唱反调,当然反过来他也是一般无二。
  “你个怂包,就这丁点气量,当初菜花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不带种的货。”
  “嘿,那是咱家媳妇慧眼识得真英雄。你胆儿大,也不知道是谁被那油麻地里的一条小菜蛇就给吓得尿了裤子,哎呀,那叫一个臭气熏天恶心人啊。”
  “就知道你个仙人板板的又会拿这说事,都说了几百遍了,不嫌烦啊。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被菜花撵出家门三天三夜不敢回屋睡觉,还厚着脸皮到我家蹭了两个晚上。”
  “呸,你懂个球哦,老子那叫天大地大媳妇最大,是让着自家媳妇,跟你一个婆娘都还没娶的人说个球哦。”
  ......
  就在这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撸起袖子又杠上的时候,楼上趴在栏杆上的年轻掌柜却是眼眶微红的望着西岭的方向出神,好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唇齿开合间却是一点声儿都没发出来,好似突然间失去了声音一般。只是又撇头对着楼下大堂中的说书先生招了招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说书先生就从楼上下来了。
  “啪”的一声重重的惊堂木拍在桌上的声音。
  说书先生对着台下众人缓缓道:
  “谈古不若论今,仙人高坐九天上不若回头看人间。”
  “众位客官可知咱映阳王朝那咸安城的皇宫之中搁置了一件特殊的物件?”
  老先生怡然的端起酒碗呷了一口继续道:
  话说本朝开朝之初太祖皇帝那把椅子是放在尸山血海上也不为过,就拿那咸安城来说,众所周知的三朝帝都所在咱中原大地的龙脉汇聚之地,亦是本朝帝都所在。
  但你们可知那一大片的皇城之中有一处宫殿名太安,说起这太安殿呐,虽说不若那朝阳殿般极土木之盛极奢侈之尽,却也是有着大讲究的,光说这八檐高啄中又暗含四角,喻以雄视八方,俯瞰四海。
  殿中有两根四人合抱不过来的顶梁柱,三丈三尺,人若往下一站,那可真就是顶天立地的撑天儿的柱子,上有大红漆,那颜色好比那浓稠的鲜血一般,甚至有传言说啊,那就是活生生的人血浇的。
  再说那顶梁柱上是初看不起眼的一根普通横梁,长得丑陋不说,甚至连漆都懒得上,但你可知那其实是千年桃木,咱都知道这桃木啊辟邪,就拿那龙虎山的道士来说吧,不就经常以桃木制剑么,就更别说这千年的桃木了。
  这千年桃木所制的横梁上悬挂有一方紫金大印。当年这天下初定,但皇城之中却是没有如今这般太平,据说夜深人静之时总会传来幽怨的哭声,到后来更是常常有人看到皇宫之内有前朝装束的士兵手拿大戟在宫中穿梭,细寻又不见,久而久之皇城之内人心惶惶。
  太祖皇帝因此下令重金招了一些江湖术士入宫,但都是治标不治本,更是因为这些江湖术士导致后来宫中一些牲畜莫名其妙的死亡,死状血腥,一些宫娥婢女甚至嫔妃也相继生病,面容枯槁,宫内廷中的花草树木也离奇的枯萎。
  要说这人呐,真真就应了那句“人心不足蛇吞象”,您要是没那手技术活儿,就别揽那瓷器事儿,是也不是?
  要知咱太祖皇帝可不是个心慈的主,当年九朝之中群雄逐鹿而出,又岂是那般好易与的人,天下初定以来这中原刺客、一波波豢养的死士走进那座皇城,可曾有见哪个一身完好的就离开过。
  咱太祖皇帝那把手中之剑怕是钝了又磨,磨了又钝无数次吧,早就对这中原江湖起了心思。这不,这些个入宫驱邪的江湖术士不仅没能没能让那座本就不太平的皇城安静下来,反而倒是闹腾的更欢了,这太祖皇帝的手里能有好果子吃?
  先不说这些个江湖术士肯定是有去无回,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太祖皇帝有了借口对这中原江湖挥刀。咱中原江湖为何至于如今青黄不接,那场惊世骇俗的马踏江湖可见一斑呐。
  所以说这人呐该知足时就得知足,各位客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又说回来咱们映阳王朝北疆那位赫赫有名的“屠夫”敕北王楚弼先当初曾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中原九国逐鹿,死在他手中铁蹄下的可不在少数,尤其是那“百日屠城”活脱脱的人间地狱,“屠夫”一称由此而来,天下初定后便封王北疆。
  映阳王朝定鼎后太祖陛下亲封唯一的异姓王。
  太祖陛下正是借了他的手来了一个马踏江湖,“屠夫”之声继九国之后再次迎来了一个高涨。
  这楚屠夫的手段不可谓不狠辣,管你什么江湖门派,只要是被他盯上了,在那九国之中大放异彩的制式强弩之下,那些个所谓的高手无一不是身上多出好几十个窟窿,身首异处。
  甚至江南、淮南两道一些个儒林世家也没能逃过,既然叫屠夫,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些个被抄家灭族的江湖门派和世家的丰厚家底一件不剩都落入了楚屠夫口袋里。这般作为虽说被后世之人诟病至今,但那实打实的好处倒也确实不算少。
  至于后来龙虎山五大天师联袂下山入宫两旬之后,一道圣旨自那咸安城的皇城之中出来,这马踏江湖才算堪堪告一段落。
  要说这龙虎山的五大天师那才是真真有本事的人呐,各位客官,你们可知那太安殿中桃木大梁上悬挂的那方紫金大印便是出自这龙虎山五大天师的手笔,用以镇压宫中那些魑魅魍魉。
  说来也怪,自从太安殿悬挂了这方大印之后便是安静了下来。太祖陛下龙颜大悦,亲自册封龙虎山的掌教为天师,官齐一品,另外四大天师也是从二品,授业龙虎山为道门正统,龙虎山一跃成为道门祖庭,天师府便由此而来。
  据说在太祖陛下授衔册封之际,龙虎山莲花湖中那气运莲更是九朵齐开,一时之间,香火鼎盛至极。
  再说这方紫金大印可别瞧小了去,来头大着呢。
  知道咱映阳王朝开朝至今国运亨通日渐昌盛是为啥么,便是与这大印有着脱不开的干系,着大印不仅镇压着那千年聚而不散的冤魂,更是镇压着一国之气运。
  那五大天师入宫两旬其中七七四十九天便是耗在这方紫金大印之上,在这段时间之中,五大天师呕心沥血,合力在这方紫金大印之上篆刻了无数符文...
  就在此时二楼之上那坐在窗边的小道士低声呢喃了一句“是一百零八字,寓意诸天大圆满。”
  而坐在多面的红衣姑娘轻轻侧头看了一眼小道士,稍微怔了一下,转又笑道:
  “骑驴的胆小鬼,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红衣姑娘不等小道士回话便复又自语: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自从第一次与我相见之时便就叫我琉璃。”
  小道士似乎对于红衣姑娘先告诉他名字有些诧异,然后便没心没肺的开心道:
  “赵夙初,自打山上那老头子把我捡回来之后便给我取了一个名字,随他姓。”
  此时,窗外天空之中洋洋洒洒的飘起了细密的小雨。
  叫赵夙初的小道士转头望向窗外,窗子上方的瓦檐之上一滴聚集了无数雨丝的雨珠再也承受不住自重滴落下来,小道士伸出手去想要接住。
  可那滴雨珠径直的自小道士手中穿过,仿若无物。
  赵夙初愣了一下,翻转手掌,掌心向下,五指作抓状。
  让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滴本应落地的雨珠竟是犹如穿过他手掌时那般由快而慢的向他掌心飞去。
  若时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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