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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竞技馆内，流光君的声音绵绵不绝，音量不大众人却听得清楚，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不会忽视错漏任何角落。
云知不经意抬头看一眼竞技场下方，发现离竞技场最近的一群人，竟然全是学院的先生、管事们，连行之老先生也在其中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低头记录。
流光君这些言论综合起来，倒颇有老子、庄子之风，还略带佛性，有些句子甚至是一模一样。
云知也在心里把前世的古籍、佛经相结合，方明白前世那句“万法归宗”，并非是一句话空话，而是指万事万物尽管形式上变化多端，其本质或目的不变，最终都归于道。
佛法、道法……
云知心里想着再门论述时，灵脉里面雾气随之缓缓流动，只是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
“云知。”
“云师妹。”
“……”
几个声音轻轻把云知唤醒。
云知回过神茫然看着众人，灵脉内的灵气停止流转。
容错小声问她：“云师妹，你为何无缘无故外放元力，大家都在看着你。”
“我……我没有啊。”云知可以肯定自己，完全没有外放元力，正困惑时就听到流光君道：“本君相信云知并没有故意外放灵气，只是灵气随心而动而已。”
云知惊讶地抬起头，就听到流光君继续道：“比如说剑道，有意到剑到之境，亦有人剑合一等境界，心中有剑人便是剑，修行亦如此。云知会不自觉地外放元力，是因为她在不经意间触动道法。”
“你们不用看云知，因为你们永远成不了第二个云知。”流光君不经意地狠狠打击一翻这些，对云知投去不同含意目光的人，道：“嫉妒、羡慕，不会使你们进步，回去好好领悟吧。”
“他是在帮我解围？”云知在心里问，如果是那倒真没有必要，嫉妒、羡慕也是一种动力。
“云师妹，你方才在想什么，以至于不经意外放灵气。”花无颜面皮最厚，流光君刚说完他就马上问云知，美其名曰不耻下问。
“想到一句话。”云知胡乱编一个理由。
“什么话？”花无颜中打破沙锅问到底。
云知从前世的国学取一句话：“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不懂。”
花无颜马上表示听不懂，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云知想了想道：“意思是人必须遵循地的规律特性，地的原则是服从于天，天以道作为运行的依据，而道就是自然而然，不加造作。”
众人集体摇摇头，云知无奈道：“你们还是听流光君讲学，我的东西向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容错忍不俊不住轻笑道：“云知从不说谎，话她已经说了，是你们悟不出来，所以我也觉得，大家跟云知经历不同自然心性不同，我们还是专心听流光君的讲学吧。”
“做事专一事，专一事精一事。”莫予晗忽然冒出一句道：“这就是元序君前些日子，希望我们明白的意思。”
“行啊，小子悟性不错，不愧是流光君言传身教的侄子。”花无颜像大哥一样拍拍莫予晗的肩膀：“敢问予晗兄，流光君在族学里，是否也像今天这样教学吗？”
“不是。”
“非也。”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莫予昭一脸苦大仇深道：“族学里，九叔注重身教，每次我们都被揍得很惨。连云师妹在忘尘谷作客，还被九叔罚元力完整弹奏十次《冥行》曲，当时她还是元境期，累得昏睡了好长时间。”
“十次！”周柏舟惊讶地看向云知。
“其实我只弹奏了一次，而且还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才完成，然后就昏睡了一天一夜。”
云知生怕大家误会马上解释清楚，周柏舟还是一脸赞叹：“那也已经很不了不起，毕竟你当时还是元境，神修曲中最难的就是《冥行》曲，师兄现在也只勉强演奏完全曲一遍，再来第二遍就不能入耳。”
“给大家点经验，轻易不要在流光君面前演奏。”云知作为过来人，好心提醒在场诸位。
“演奏了会怎样？”
大家都很想问这句话，偏偏这回谁都没有问。
反倒莫予昭一脸兴奋道：“你们会终身难忘的，不信可以试试，师弟很期待有人触犯九叔的底线。”
莫予晗一阵咳嗽，压低声音道：“予昭，你不要防九叔跟防仇家似的，九叔到底也是为我们好嘛。”
讲学到一半后开始休息，云知随着人流走出竞技馆，没走多远就听到云璟小声道：“云师妹他们过来了，你快点躲避开，不要跟他们碰面。”
“好。”
云知放慢脚步，在最近的路口转到旁边的小道。
云璟主动迎上前，跟族里的长老找招呼，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却是不欢而散。
学院的风景很不错，云知溜达一圈后又回到竞技馆，却看十分精彩的一幕，两个打扮看起来很尊贵的男人，两人居然是在说服莫言尽接替云族的位置。
“相信两位王爷已经见过家主，家主没有答应的事情，本君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愿，两位还是另寻高明吧。”
莫言尽想都没有想就拒绝。
庆王悄悄看一眼飘逸若仙的男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窥视到对方真容，仿佛总有一团光挡在眼前。
再想多看一眼，一股寒意爬上脊梁骨，瞬间冷汗打湿后背，垂首恭恭敬敬道：“流光君，您若肯接下这份尊荣，想必莫家主也会尊重您的决定。”
“抱歉，本君代表不了忘尘谷。”
莫言尽委婉地拒绝，淡淡道：“胤国中，比忘尘更有实力的家族比比皆是，本君相信他们更乐意接受这份尊荣。”
齐王却一脸着急道：“势力强大的家族确实很多，可是他们只能仰望九大世家，能跟九大世家相媲美的，能力压九国的强者只有流光君您。”
“抱歉，忘尘谷担不起这样的重责。”
莫言尽依旧毫不犹豫地回绝，忘尘谷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云族。
庆王、齐王清楚莫言尽在古泽大陆的身份，纵是一方之王态度也不敢有丝毫不敬，见他不肯接受也不好一再勉强。
“本君早已不过问尘世俗务，以后不要再打扰本君。”在庆王、齐王准备离开的时候，莫言尽再出言警告，最后两人讪讪离去，面上未敢有不满。
“出来吧。”
两人离开竞技馆后，莫言尽瞟一眼云知藏身的位置。
云知心里咯噔一下，走出来解释道：“云知原是为了躲避他们，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地是流光君。”
“怎么，他们也找个过你？”莫言尽有些惊讶道：“到目前为止，应该还没人知道你是云族嫡系血脉，他们没道理找上你。”
云知一脸不屑道：“他们哪里是在找云族嫡系血脉，他们需要的是修为高的撑颜面，而云族长老来寻我，是想让我帮他们找回失去的荣耀。”
“你答应了？”
“我拒绝了。”
云知即时回答，冷冷讥讽道：“他们想倒是很美好，我挡在前面流血流汗，他们在后面享受尊荣，我才不傻呢。”
莫言尽疑惑地看着云知，眼前的云知跟印象中的有些许不同。
云知察觉到后淡淡道：“庄伯父没跟您提起过，在这具身体里面住着两个云知吗？”
“什么意思？”莫言尽一时间无法理解，两个云知这种说法同。
“哦原来您不知道，不过今天索性就您坦白。”云知坐下来坦言道：“云知修的道需要断七情绝六欲，而我就是她长期压制的七情六欲，您也可以理解成我是云知残余的杂念。”
莫言尽半信半疑道：“你是什么时候占据主导位置。”
云知假装仔细回想一下：“就在上次她突破到圣境，意志最薄弱时，我趁机占据主导位置。不过里面也有您的功劳。”
“是那次对话后吗？”莫言尽轻轻问。
“是呀，她的伪装可以骗过很多人，却骗不了自己。”云知笑笑道：“可是她不知道，亲情于她这样的人就是奢侈品。”
“你呢，你难道不渴望吗？”莫言尽十分平静地问，云知想一下：“应该也想的，只是没她那么渴望，毕竟我拥有部分她没有的记忆，这部分记让我对亲情不是那么的热衷。”
“你娘亲打骂过你吗？”莫言好奇地问，唯有被亲情伤害过，才会不逃避亲情，而幻月应该不是那样的人物
“娘亲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打女儿。”云知马上为那个温柔的女人鸣不平，淡淡道：“是娘亲偏心，无论好赖都是她的女儿，凭什么把我封印起来。”
“换我也会封印你，你的心思太不纯净。”
莫言尽不假思索地回答，云知却不以为然道：“若不是我在主导，早死在仙乐宫手里，哪还有机会听您废话。”
“院规：不敬师长、不遵师教。”莫言尽提醒云知道：“信不信我也罚你再抄三百遍。”
“好呀，戒律堂挺清静，云知住得很习惯。”云知不以为然，于她而言在哪里都一样。
“躲避不是办法，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你。”莫言尽提醒云知，庶系当年为了出头可以谋害嫡系，今天也照样有办法逼云知就犯。
“云知孑然一身，没有被要挟我的机会。”云知不以为然道：“我不是娘亲，绝不会同情一群叛徒。”
“你的意思是？”
“各安天命吧。”
云知这话是说云族庶系，也是在对莫言尽说。
莫言尽看着云知，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难过吗？好像没有，只是心会有些不舒服。
上完下半节演练，云知独自走在回潇湘馆的路上。
突然一阵杀气袭来，云知停下脚步，闻闻味道就知道他们藏身何处，淡淡道：“仙乐宫的地老鼠，我已经发现你们，动手吧。”
直接取出梵音，毫不犹豫琴勾起一根琴弦。
寂静的小道上，铮的一声响彻云霄，随之就听到一阵惨烈叫声。
梵音古琴，目前她只能响一声，云知不能给对手有回神的机会，循声而动对痛苦挣扎的人毫不留情。
以能割裂元力的天陨铁为琴弦，根本无须动用任何手段，就把敌人从暗处逼出，并且失去反抗之力。
云知来到距离最近的杀手面前，毫不犹豫地抬手拍出一掌，那人致死眼神里都是不敢相信。
因为论榜上一直在盛传云知从不杀生。
最后一名杀手彻底死透后，云知看着自己双手，莫名的感到恶心作呕。
取出帕子使劲地擦拭双手，连尸体都没有处理，就回去后又反复冲洗，根本无法停下来。
梵音古琴非寻常乐器能比，那一声琴响早惊动学院内的高手。
待众人赶到时只有看到一地的尸体，只疑惑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在学院内行凶。
有几个人却直接冲向潇湘馆，别人不晓得那是梵音古琴，他们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自然要第一时间问清楚。
“别洗了，再洗也洗不干净。”
容轻尘忍不住挖苦一句道：“你下手倒也痛快，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凡动了杀机的一概除掉，你不怕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家族吗？”
“放心，都是仙乐宫的人，不会有家族找上门。”云知是动了杀心却不是未经思量，再者云族跟仙乐宫结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容错直接多了，问：“杀人的感觉怎样？”
云知想了想道：“有点恶心，洗了那么多遍，老感觉手上的血腥味。”
“你以前从未杀过人吗？”冷不丁莫言尽问一句，云知愤愤不平道：“五六岁娘亲就把我封印，哪有机会杀人啊。”
“没什么，开始都这样，多杀几回就习惯。”实在想不到话安慰，莫言尽只好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云知几句。
“有你这样当……”父亲两个字容轻尘差点脱口而出，见容错在场马上改口道：“哪有你这样教导后辈，你应该告诉丫头，遇到类似的就大声出求救，我们会第一时间赶来救助。”
莫言尽却淡淡道：“你我纵有能力，却也未必每次都能及时赶到、每次恰好都在附近，求救不如有能力自救。”
“回禀叔父，侄儿同意流光君的说法。”容错自然也明白，如今这世道，若在寻得庇护时又能自强，云知岂不是更能无后顾之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嫡女令》，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