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太阳刚刚从翠湖边露出头,绚丽的朝霞映在湖中,在微风中泛起阵阵的五彩涟漪。
渔船靠上了沼泽地边上,彭世利背着照相机、抱着琦琦踏上跳板下了鱼船。
渔船随即离开了岸边,往湖中划去。
彭世利穿上滑雪板,把瞌睡着的琦琦驮在他脖肩上,准备往沼泽地里走。
沼泽边缘的雾气已经开始消散,乱坟岗和湖边的槐树、桂树清晰可见。太阳已经倒挂在清澈的水中,片片薄雾绕着水杉树映在水面里,云山雾罩的样子,静谧,带着神秘感。
彭世利一脚踏进了沼泽地,噗的一声,滑板连同皮鞋没到了脚脖子,淤泥泛起,水变浊了,冰冰凉的,刺骨的冷。但是,他心里是乐滋滋的,仿佛走进了仙境。
看着眼前的沼泽地,稀稀落落的枯草随风摇曳,清澈的水偶尔泛起一串串气泡,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腐朽气息。
他一边走,一边指着天墓外隐隐的村子,给琦琦说他和彭世宏小时候的事。
又指着被薄雾缠绕的乱坟岗,他告诉琦琦,他的爷爷、大爷都埋在这里。然后,回身一指沼泽地薄雾缠绕的水杉树:这是天墓,你大奶奶埋在这里。
“我和你呢……喜欢到天墓里去吗?天墓好漂亮哦!好不好啊?”他开始喘息了,额头渗出了汗珠。
“天墓好玩吗?”琦琦好奇地问。他被冻的双颊红彤彤的、清鼻涕一直流到了嘴里。
“进去就知道了。”他费劲地抬脚,艰难地朝沼泽地深处走。
他没有料到,驮着琦琦在沼泽地里走,每走一步都会这么艰难,这么累!
累的原因是每走一步滑雪板会没在淤泥里,脚抬起的时候滑雪板与淤泥似乎是黏合在一块的,很沉。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先试一试滑雪板?早知道这样,滑雪板底部就该做搓衣板那样的,肯定轻巧!他开始变得气喘吁吁,固定皮鞋的铁丝嵌在脚背上,往上提脚的时候生硬地疼……
他坚持走着,为了自己憧憬的俩人生活,为了追求梦中的爱情,这点痛他必须忍!与没有吕娟的日子比,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呢?
他疼得龇牙咧嘴,连琦琦的提问也无暇顾及了。
总算,他走到了一棵枯了的水杉树旁,回望乱坟岗,已经在三十米开外了。
枯树很大,树干已经沉入沼泽里,仅剩一些大的枯树枝丫裸露在水面上,紧邻四周有不少水草。他判断土层不会很稀,短时没有陷下的危险。他把琦琦从肩头上放下。
琦琦的双脚落在淤泥里,没到膝盖,忍不住哆嗦起来:“舅舅,冷!”
“一会就不冷了。”他看也没有看琦琦,一屁股坐在了枯树枝丫上。枝丫咔地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以为枯枯枝断了。起身细看却没事,于是放心地重新坐下,扭头警告琦琦:“琦琦,不能乱走的啊,这里有大蛇,会吞了你的。”
他已经浑身汗淋淋了。脱下滑雪板,起身——只听噗的一声,两腿双双地没到小腿肚子,他吓了一跳,稳了稳身体,把滑雪板靠在枯树枝丫上,然后赶紧重新坐下,一面打开照相机盒子,一面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沼泽地静静的如一面镜子,映照着蓝天、云雾、朝霞和所有在它镜面以上的植物,如水杉、水草,不管是活的还是枯的……
忽然,乱坟岗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人。彭世宏紧张地搂住了琦琦,眼睛死死地盯住人影看。
他身后稍远的地方,沼泽里面缓缓地现出一团杂乱的水草,慢慢地在向他的方位移动。
卢贞孝、彭世宏浑身插满水草,头上戴着扎成圆环的水草,分别弓着腰扶着小船两侧船舷,推着小船悄悄地向彭世利接近。小船蒙着的伪装网插满了水草,与沼泽地浑然成为一体。
伪装的他们在拂晓前就潜伏在沼泽地里等候彭世利了。
乱坟岗上下来的人喊了起来:“彭世利!彭——世——利——”
“你是谁?”彭世利忍不住冲他喊。
喊的人闻声朝彭世利看了过来,是石仲平。
他朝沼泽地中的彭世利紧走几步,然后惊恐地喊了起来:“哎呀,彭世利,你怎么跑到沼泽地里去啦?太危险啦!”
“喂,你是谁?彭世宏呢,他到了吗?干什么还不过来?”彭世利趾高气扬地冲石仲平道。
石仲平不急不躁:“我来,就是代表彭世宏。他来不来,要看我和你谈的情况而定。”
立刻,彭世利鼻子都气歪了:“这个混蛋!这个胆小鬼!那么好吧,我带琦琦在天墓走一遭!”说罢扯住琦琦的衣领欲起身。
“等等!”石仲平大喝一声。
彭世利闻言站住,不屑地朝石仲平嚷道:“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谈的。”
石仲平依然不急不躁:“至少,你应该听我一个解释吧?”
彭向阳愣了愣:“你说。”
石仲平很平静:“我从香港来,是你二叔彭必德,让我来找你的。我到上海没有找到你,就找了彭世宏。他给我看了你留给他的信。所以,我就赶来了。”
彭世利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样,疑窦丛生:“我二叔回大陆了吗?他让你找我做什么?”
石仲平摇头:“没有,他在香港。让我接你去香港。”
彭世利冷笑:“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啊?”
石仲平摸准他的疑虑,紧接着道:“怀疑我身份是吧?那我告诉你两个你与你二叔之间的秘密。是你二叔告诉我的。第一个,你二叔那尊头像是你雕塑的。第二个,你当初的那个女朋友,嗯……叫林筱倩,是你二叔在没收敌产委员会酒会上为你介绍的。对吗?”
彭世利听了立刻恼怒了:“二叔还好意思提林筱倩啊?若不是他的计划出纰漏,我会跑进这个臭熏熏的地方来吗?”
石仲平为彭必德辩解道:“那你也得看他的出发点啊!他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不影响你今后仕途生涯啊!”
彭世利气哼哼的:“但是今天这个秘密被死了的林筱倩捅出来啦!我在上海没法混了,若不是我机警,我就完啦。还有什么仕途可讲啊?这都是我老爸和二叔计划不周捅下的篓子啊,还要我心存感激他们啊?”
石仲平不屑彭世利:“很多事都是无奈的结果。就像你,别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藏得很好,其实你二叔都知道,不过是藏在心底没有捅破你罢了。”
彭世利冷笑:“愿闻其详。”。
“这样,你走到沼泽地外面来,我们找地方坐下慢慢谈,好吗?这沼泽地看着很漂亮,却是乌烟瘴气的,太吓人了。”石仲平建议道:“你呆在这么诡异的地方,何苦呢?我心都瘆得慌。”
彭世利冷冷地道:“你愿意谈就谈,我也没有求你谈。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