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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野语怪谈 / 16、涯爷

16、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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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成为主流思想,原来属于小资产阶级的生意老百姓也可以干了。
  那个时候刚刚解决温饱问题,没有多余的钱干生。村里面给每家每户都分一块儿自留地,大部分人都种菜,然后卖了再换些钱。但是菜是属于季节性的,不像现在有大棚,所以有时候就要想别的路子。
  有一阵子特别流行卖麻绳,这种绳比较结实。做法就是将麻捆成捆,先是在池塘里浸泡几个月,然后剥下麻皮再晒干,再用打绳车纺成绳经子,最后再用打绳车打成麻绳。至于麻杆,自然是当柴火烧了。
  我们那个地方不产麻,所以都去二百公里以外的驻马店去贩麻,那边有山,山上的麻比较好。但是那个时候,农民哪有什么汽车、拖拉机,都是用自行车带。飞鸽、凤凰、永久这三个品牌是最好的自行车了。将捆好的麻绑定在自行车后座的两边,因为麻比较长,就在自行车把守下面绑定一跟两尺多长的钢筋棍,将麻捆搭在上面并固定。
  做麻绳这种事情一个人是不行的,因为那个打绳车至少需要两个人合作,一个人在绞,一个人在前面拉紧绳经子。所以贩麻的时候至少两人一组,然后再和其他组结成队,组成十几个人的队伍,遇见什么事情,大家都过来帮忙,再说人多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不寂寞。
  去驻马店来回全靠自行车,那时候没钱,舍不得住旅店过夜,所以赶夜路比较多。
  涯爷的小名叫涯,正式的大名我不知道,我父亲那一辈的人应该知道,大名是要写到家谱上的,当然身份证上也是写大名,但平时大家称呼还是小名。涯爷年纪跟我父亲差不多,但是辈分比较长,所以大家叫惯了口,便都喊他涯爷。
  有一年,涯爷也去贩麻。用自行车绑好麻捆之后就赶夜路回去。那晚月亮很大,整个大地仿佛盖上了一层白纱。大家在路上有说有笑。
  这时候,涯爷看到从后面来了一辆马车。月光下,涯爷看得分明,车前面坐着两个人,穿着唱戏的戏服,戴着翅膀帽。
  其中一个人冲涯爷笑了笑,涯爷就搭话说,你们咋穿成这样?是唱戏的吧?那人回答说,是啊,你们这是干啥呢?涯爷说,我们是贩麻的,准备打成麻绳卖。你们这唱戏的怎么半夜还赶路啊?这是准备去哪儿唱戏啊?那人说了一个地方名字,涯爷对这一带不熟悉,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也就“哦”了一下,然后问他们都是唱什么戏。涯爷是个爱听戏的人,见对方说是唱戏的,便聊上了。这一聊就聊了三四里路,最后那人说,他们还要赶着过去,就不了。说完,马鞭一扬,那马奔起四只蹄子就一溜烟的跑了,一会儿就不见了。
  这时候,旁边的人就说,涯爷,刚才你跟谁说话哩?一个人在那嘟噜嘟噜的,发神经呢?涯爷说,刚才不是有个马车,上面是一群唱戏的,你没看见吗?回答说,没有,刚才一个人影也没有啊,这条路上就咱们这些人。这一下其他人也过来,均说,没看得唱戏的。
  回来后,涯爷找了个担经挑的,说了一下发生的怪事,担经挑的说,那些是鬼魂。涯爷有些害怕,就问,为啥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啊?担经挑的说,我听人说有的人天生阴阳眼,能看到阴间的事,八成你就是阴阳眼。
  涯爷回去之后吓得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什么古怪的事情。大伙一块儿聊天的时候,他还亲自把这件事说出来,给大家当笑话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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