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剑圣与刺杀

　　剑是武器，剑是利刃，剑是杀人的凶器。
　　剑术就是艺术。
　　割过轻敲碰撞钢铁时产生崩飞的火星飞速散落在轻微动荡的空气，削开钢铁身躯时的阻塞在手腕与剑的接触点悄然卸力为无形，偏转三十二度八分十六秒划过的轨迹在冰冷的剑锋下悄然失去踪影，恰好侧闪而过的敌人的剑刃在下一秒陷落在预想的轨迹……微微上前，手腕向右微抖，剑尖擦过钢铁身躯的胸口。
　　剑锋从左侧袭来，少年目不斜视，在剑锋距离脖颈三厘米的时候身形猛地一矮，重心下移，寒芒从头顶略过。近乎完美的钢铁机械失去平衡，左侧露出极大的空档，虽然想要极力摆回剑锋，但由于惯性，身体产生了一瞬间的停滞。
　　少年将剑蓄于右侧腰间，在下一秒的停顿中瞬间刺出。巨大的力量之下，剑尖从钢铁机械身躯的脖子前方刺入，从后脑勺斜刺而出。
　　当能源核心被破坏的时候，钢铁身躯便失去了动力，立马瘫软成一堆废铁。
　　帝国训练场内，少年站定，轻甩手中的长剑，随后顺畅地将长剑收束于腰间。
　　“十八招。”
　　“果然还是太弱了吗？只撑了十八招啊……”
　　“已经算很好了，比上次多撑了三招。不过也的确需要很大的改良，之前有一下子的停顿，果然是程序算法的问题吗？”
　　“计算量再加大一点吧？总是在这方面出错也不好呢，想要在帝国量产总得要达到合格的标准。就是因为信息量的不足才会导致这个结果，系统稳定性不够，破绽才会这么多！”
　　“就算这么说，我们资金也不太够呢。”
　　“说到资金……最近总是在赌场失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这家伙，还有闲钱去赌场！”
　　“可恶！”
　　一群穿着粗布衫的大叔们似乎因为某种原因吵起来了，少年把剑别在腰间，踏着稳定的步伐向他们走去。他有些无语，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这些整天邋遢得不行的大叔竟然是帝国皇室专属研究员……
　　“那个……可以稍微停一下吗？”
　　“怎么了，小鬼？”
　　少年微笑着，右手摸上腰间的剑柄。
　　叫他小鬼的大叔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啊……哈哈……我开玩笑的！”
　　少年轻叹一口气，摇摇头后松开剑柄。
　　“第五招和第六招的衔接很不自然，角度变化太快导致重心在那时候已经发生变化，第十招和第十一招上身和下身错开了一点点，破绽才开始变大……”像往常一样，少年开始讲述刚才的战斗过程中对手的缺陷。
　　“……第十三招和第十四招产生的停顿则是因为重心被我破坏，惯性无法得到控制……”
　　不愧是剑圣啊，虽然是个小鬼……
　　研究员大叔们听完后纷纷感叹。无论多少次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年轻的孩子竟然是一个剑圣。
　　“不要用这么失礼的眼神看我！”少年捏起拳头，击中一个研究员的下巴。就是他，仗着长得比他高一些就随便俯视他。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大叔的眼神中充满了看小鬼的眼神，这让他很不爽。
　　“痛！你这小……”
　　“敢说出那个词就杀了你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剑锋已经抵在倒地的大叔的喉部。
　　“好了好了，艾利斯。玩笑就开到这儿吧，是时候来帮我们计算轨迹方程了……”
　　另外一个大叔笑着调解。
　　“真是的，你们就没有一点帝国专属研究员的自觉吗，竟然还需要我这个剑圣帮忙计算！”名为艾利斯的少年皱着眉头收剑抱怨。尽管口中抱怨着，但他还是走到了程序魔晶石旁。
　　原本负责计算的大叔一脸谄媚：“帝国就是因为你这个特殊的才能才会派你过来，这一点你不是心知肚明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哟！”
　　艾利斯撇撇嘴，点开程序魔晶石的模板，很快速地就在里面输入一些轨迹计算方程。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已经熟能生巧。倒是这个大叔，因为他来了以后，原本渐渐秃掉的头发也渐渐长回来了，就是因为程序设计变得轻松的缘故……
　　“好了，下次它应该能多撑一会儿。真是的，我一个堂堂剑圣竟然在做这么无聊的事，真是对不起穿越者这个身份……”
　　“明明是帝国史上最年轻的剑圣，就不要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大叔对他提醒道。
　　艾利斯知道他们听不懂，但有些事总想抱怨一下。
　　穿越过来也有十六年了，虽然外表十六岁，但内心早已经是个饱经沧桑的大叔，艾利斯的这份寂寞大概没人能懂。十六年里他凭借着特殊的金手指天赋，在两年前就成为了帝国史上最年轻的剑圣。
　　这的确应该骄傲，但成为剑圣后的生活比他想象的无聊很多。没成为剑圣之前，还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但成为剑圣后就无事可做了。
　　输入完计算方程后，艾利斯无聊地看着这群研究员不断进行理论纠错和修改。
　　“我想当一个冒险者呢。”
　　回忆了一下这几年的枯燥生活后，艾利斯突然说道。
　　果然异世界就是需要冒险才对！
　　研究员大叔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艾利斯有点恼火：“怎么了？别笑啊你们！”我可是很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梦想的！你们这群小看梦想的咸鱼！
　　“如果你要当冒险者的话，冒险任务也就只有讨伐魔王比较适合你呢，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事可做吗？”
　　一个小看梦想的大叔笑着说道。
　　艾利斯很认真地考虑起来。
　　“喂，你那认真的表情，不会是在真的想这件事吧？”
　　最近他都在干什么呢？因为成为了剑圣，又因为帝国最近在研究钢铁机械战士的量产计划，所以他被指派来协助研究员完成研究，整天就是待在这个实验性训练场内和一个个傻不拉叽的钢铁机械战士打来打去，打完又帮他们做研究……这枯燥的生活，真的是异世界吗？
　　决定了，成为一个冒险者好了。
　　艾利斯很认真地做出了决定。但这个想法在别人看来应该算是很随便的不负责任的念头。
　　帝国肯定是不答应的，所以要偷偷溜出去，不被人发现，这一头金发要隐藏起来吗？还有这张上流社会人人都认识的脸，心爱的佩剑不能带着，要到普通的集市里买一把普通的长剑，还有包裹盘缠，拿上一点小钱……
　　“要走的话至少要帮我们把钢铁战士的量产计划完成嘛！”一个大叔开玩笑说。艾利斯光看他们漫漫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耳中。
　　“帝国的剑圣又不止我一个，找其他人也可以嘛！”
　　艾利斯把实验用长剑随便往地上一插，便转身离去。
　　“好歹是个剑圣，对剑好一点啊！！”
　　后面大叔的喊声被艾利斯置若罔闻。
　　糟糕啊，满脑子都是“成为冒险者”这件事，甩都甩不掉……自己小的时候还因为担心异世界太危险一直想赖在家里，但随着实力的日渐进步，就越来越想往外面跑。
　　“一直赖在家里也太不像话了！”母亲曾经还因此教训过他，以前就很希望他能够出去走走的母亲一定能够原谅自己偷跑出去的。
　　这么想着，艾利斯已经走到了街上。
　　“剑圣少爷好！”
　　“剑圣少爷好！”
　　街上看见他的所有人都向他打招呼，艾利斯也微笑点头。
　　两年前因为自己成为了剑圣，自己的父亲就被赐予了一块领地，还在上面盖了一座豪宅，家族算是鸡犬升天了，而自己的家庭原本分族的身份变成了宗族，连宗族的人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更别说普通的帝都居民了。
　　又由于他的年龄较小，帝都居民们都叫自己为“剑圣少爷”，这称号多少显得有些违和。
　　虽说他家族有一块领地，但领地却是在距离帝都坐马车都需要一个小时的地方，最近因为要完成帝都钢铁战士的量产计划，所以一直住在皇宫旁边，如果半夜溜出帝都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
　　说做就做！
　　艾利斯回到皇宫旁边里分配给自己的宅子，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亲爱的国王陛下，我——剑圣艾利斯·K·亚历山大，对于偷偷离开这件事深感抱歉……”
　　伏在桌子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片，言辞诚恳无比，写完后艾利斯还特地看了看，感觉十分完美。只要这样写的话，那个萝莉控国王老头肯定会原谅自己的吧？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钢铁战士的量产计划要交给其他人了。
　　艾利斯把挂在墙上的那把漂亮的双手金色中长剑拿了下来。不过最可惜的还是自己的剑，这把剑是自己成为剑圣后国王派人为他量身打造的，明明很顺手但是因为太拉风的缘故不能带着走。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要这么华丽的造型了。
　　感伤了好一会儿后，艾利斯恋恋不舍地把双手剑挂回墙上。
　　扣扣扣！
　　艾利斯皱皱眉头，看向紧闭着的房门口。
　　“剑圣大人在里面吗？”
　　“什么事？”
　　艾利斯打开门，新来的女仆低着头后退两步跪下。
　　“晚餐时间到了，请问要去就餐吗？”
　　“你一定是新来的。”艾利斯道。
　　新来的女仆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艾利斯。
　　“第一，我不会让我的奴仆对我跪下。”艾利斯微笑着踏步上前。
　　一点寒芒朝着艾利斯的脸刺过来。
　　艾利斯偏头闪过，随后轻轻一侧身，匕首从腰侧划过。他伸出左手轻轻捏住眼前少女的手腕，身体上前，脚步上前交错，叉开少女的下盘。只是一瞬间，艾利斯的脸便凑到了距离少女的脸不足三公分的位置。
　　“第二，因为总是有你这样的人，所以我从来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
　　少女神色不变，手腕微微一抖，想要让匕首划过艾利斯的手腕。
　　艾利斯微微一笑，身体上前，右手轻轻一按少女的肩膀，叉开少女下盘的脚用力一勾，就把少女按倒在地上。
　　“全是破绽。”热热的气息喷在少女耳边。
　　“你该死。”少女放弃了抵抗，只是冷冷地说道。
　　“我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倒总是有你这样的小人来偷袭暗算我，竟然还说我该死？说吧，谁派你来的？”捏住少女手腕的手指轻轻发力，再用力一甩，少女手上的匕首便被狠狠地甩出，深深地钉在墙上。
　　少女冷冷地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艾利斯觉得自己选择出门远行这个做法或许还不错，因为那样至少不会有一些刺客来烦扰自己。算上这个少女，这个月已经有五十七次刺杀了，平均每天有两次。
　　虽说是刺杀……这个手法和武力值未免太低下了，是哪一方培养的刺客啊？
　　“不说话吗？”
　　少女：“……”
　　艾利斯沉思了一会儿，开始扒起少女的衣服来。
　　“你……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扒你衣服啊！”
　　少女脸忽然变得通红，于是再也保持不了那冷冷的表情，身体也拼命地抵抗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在来之前就打听好了所有消息，也做好了被剑圣杀掉的准备，但偏偏就是没有料到这个！
　　传说中剑圣艾利斯还没发育开来，所以对女性没多少兴趣，甚至有传言其实他喜欢的是男性，没想到堂堂剑圣居然准备对她做龌龊的事！
　　“不要！不要！”少女拼死抵抗的时候，话语间中已经带着哭腔，泪水也开始从眼睛中涌出。
　　艾利斯捂住她的嘴：“你给我小声一点啊，万一别人认为我准备对你做什么邪恶的事就糟糕了啊！”
　　你……你不就是在对我做邪恶的事嘛！少女抵抗的力气逐渐减小，她已经没力气了。
　　艾利斯不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他只是漠然地扒着少女的衣服。
　　扒完少女的衣服后，艾利斯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我……我要诅咒你！”少女歪着头，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
　　“这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层嘛，又没看见什么重要的地方……”艾利斯嘀咕一句，把自己的衣服脱在地上。
　　少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沙沙……沙沙……
　　怎么还没来？
　　等了好一会儿，她又睁开了眼睛。
　　一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金发贵族小姐站在她眼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明明穿的是一身女仆装，却这么有贵族范……可恶，怎么回事，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一瞬间从脑海中冒出的居然是这个念头。
　　“穿上我的衣服。”漂亮的贵族小姐说道。
　　诶？
　　少女看向旁边脱在地上的衣服，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剑……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