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咒

　　要想封住他们的嘴，以罗杰的性子，自然是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如今却是重来一世，凡人的约束有许久未曾体会过了。”
　　“他们的作为逃不脱法律的制裁，而我的作为，更加逃不脱。看来只得尝试一些咒术，这颗星球万年后的咒术。”
　　罗杰想到这里，脑海回忆起了往昔。
　　他在前一世，踏遍何止数十万颗星球，一路收集各大宗门的法门咒术、修炼心法。而两万年后的地球，他在一次剿灭异族的战争时，正好路过地球所在的星系。
　　那个时候，两百个世纪以后的地球，已经是一片贫瘠之地。工业革命以来建立的人类文明，都如亚特兰蒂斯文明那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取而代之的是部族分布化的类原始文明。氏族长老虽然不能修炼，却掌握了一种可以控制人体血流逆涌的咒法；类似于已经失传的南疆蛊术、南洋降头术，其作用分为两类。
　　一是杀人，折磨人；二是咒人。
　　两个作用，皆是可以远程起效，也即是说罗杰本人不用亲自临场，只要提前对夫妻二人施放蛊毒，或下咒，他们日后表现若稍有不忠，体内的咒将即时应验，数秒内暴毙而亡。
　　“既然同在一颗星球，氏族长老可以使用咒术，我未尝不愿一试呢？”想到这，罗杰扫了眼地上躺着的二人。
　　他已经惩戒完毕，接下来将要在他们身上尝试咒术，以绝后患。
　　衍生自地球的咒术，有三种符合眼下的情况。
　　分别是琉球岛死血术、亚马孙秘咒、活死虫蛊。
　　琉球岛死血术。收集所有地下生物的污血，手法首先要戳破受害人的腋下二指处，使之形成一个血洞，将所有污血灌进去，以指甲在腋下划出一个怪异符号。
　　伤口愈合后，被害人会继续活下去，且越来越消瘦，直到数日后暴毙。
　　亚马孙秘咒。需要念诵一段繁杂的咒语，条件是受害人当时的意志全无，且跪下面朝亚马孙河域的方向，再令其念读一段文字。只要未来受害人不小心谈及这段文字，身体储藏的血液将全部倒流，挤碎心脏而亡。
　　至于活死虫蛊，首先要受害者的鲜血浸泡活老鼠数个时辰，接着在胃中塞进溺死的死老鼠，再进行缝合。释放者只需要截取一小截老鼠的尾巴，在上面刻咒即可。将来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释放者想让他死，烧了尾巴，受害人的肚子便会爆开惨死。
　　思量片刻，罗杰决定动用‘亚马孙秘咒’。
　　他登时跳到张悬身侧，把奄奄一息的他整个扯了起来。
　　“想要救你老婆吗？”罗杰笑着道。
　　张悬气若游丝，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罗杰眯着眼，把他身子扶正，跪下面朝东南方向，正好面对大洋彼岸的亚马孙河流。
　　罗杰同样朝东南方向，在张悬背后支撑着他的背，单手按住他的脑袋，开始念起了晦涩难明的咒术。
　　念完后，罗杰沉声道：“我需要你跟我读一段文字，一字不差的读完。”
　　张悬下体已然麻木，这会儿耳朵抽了抽，表示明白了。
　　“罗小芸，罗杰，重复两个词三遍。”罗杰一字一顿道。
　　张悬照做，声音时大时小，但还是坚持的念完了。
　　罗杰松开了他，几步来到窗前，伸手感受吹拂过来的风。
　　那风，竟是诡异地往右边偏离，刮向了珠江流域，那里正是流入大海的地方。
　　罗杰很满意，用同样的方式让陈沁再来一遍。
　　张悬心中颤栗，见年轻人随后蹲下来，莫名其妙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下巴，还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现在，跟我念三个字，罗小芸。”
　　他点头颤声道：“罗小……”
　　他讲不出话了，因为自己下巴被年轻人瞬间按死，最后一个“芸”字，没有说出来。
　　正要有所疑惑，张悬顿时感到窗外的风猛然吹来，就像是台风，吹得窗户哐当地响。
　　“啊！！”张悬怒睁双眼，全身止不住的摇晃，体内的血，竟是蓦然沸腾开来，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但又在下一秒，这种感觉又消失了，仿佛体内的疼痛和窗外的大风，只是幻觉。
　　眼前所见的，仍然是一脸平静的年轻人。
　　“就当我没有出现过。我的名字，我妹妹的名字，不要提及。”
　　年轻人的脸孔，在阴影下看不真切，似乎阳光永远照不到他头上。
　　他说完后，便离开了房间。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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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提着妹妹的行李，牵着妹妹的手，已经远远离开了新月小区。
　　漫步至体育东路，这里已经人来人往，都市的气息愈发浓厚。
　　“小芸，饿了吗？”罗杰来到一家装潢奢华的西餐厅门口，转头笑道。
　　他如今的表现，与其他年轻人完全没有什么不同。眼里流露的溺爱，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
　　小芸已经换上了一身粉色连衣裙，白皙的鹅蛋脸有一对小酒窝，眼神略有点茫然，但只有一看自己手里提着的华伦天奴高跟鞋盒子，心中的郁气消散地一干二净。
　　她浅笑道:“哥哥，你把三个月的零花钱全花光了，接下来怎么活啊？”
　　罗杰作出闷闷的神态，刮了刮妹妹的小鼻子，苦笑道：“我也没想到这鞋这么贵，这什么华伦天奴的牌子，听都没听说过。”
　　“那你还硬着头皮买呀？”妹妹怪道，挽着哥哥的手摇了摇。
　　“还不是想让我妹打扮得美美的！”罗杰自豪道。
　　他随着店员进了西餐厅的大门，不顾妹妹暗中使劲往门外拉。
　　他知道妹妹的意思，心头一暖。
　　坐好餐桌，兄妹二人面对面浏览着菜单。
　　小芸随便看了眼，都被菜单上各式牛扒的照片惊得握紧了拳头，拼命止住咽口水的冲动。
　　再一看菜单右列的价格，基本三位数上下，十分的昂贵。她索性闭眼不看了。
　　“西冷牛扒全熟来一份，配黑椒汁。安格斯牛排七成熟，洋葱汁吧。还有大份的薯条，需要沾蟹粉。嗯……虾球，焗蜗牛，西班牙海鲜饭各一份，咦？你们这还有粤菜？那就点一份脆皮乳鸽吧，最后一杯冰镇可乐，一杯不加冰的珍珠奶茶。”
　　罗杰还在犹豫，店员已经渐渐张大了嘴，妹妹在这会儿突然探身，用手堵住了哥哥的嘴。
　　“好吧，就点这些吧。”罗杰无奈一笑。
　　妹妹等店员走远了，忙低声道：“哥哥，你钱够吗？点这么贵干嘛？”
　　罗杰无所谓道：“我还有爸给的信用卡，够的。”
　　妹妹把手慢慢挪开，嘟了嘟嘴说道：“我爸这么辛苦挣钱，那么乱花不太好呀。”
　　罗杰神秘一笑。
　　他见周围的食客都在各自攀谈，低头悄声道：“不瞒你说，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呀？”
　　“咱爸一年内会做上公司的高层大佬，年入百万千万很简单。”
　　小芸愣了愣，没好气地吐了口气，白了哥哥一眼：“这跟乱花钱有什么关系？爸爸就算成为了世界首富，哥哥你也不能乱花钱。”
　　罗杰苦笑更甚，心中却流淌阵阵的暖流。
　　“我的妹妹，还是熟悉的好妹妹，希望这次她能走出阴影，也希望我们这个家，能凭我的手，弥补所有前世今生的遗憾。”
　　罗杰百感交集，看着小芸逐渐活泼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这般行事，错的，也得是对的。
　　谁管他人怎么看？人活一世，求得就是‘自在’二字。
　　二人聚餐十分愉快，大概一个半小时，才从餐厅离开。
　　罗杰带着妹妹，打车来到公园，互相在草地嬉闹，惹来旁人羡煞的目光。
　　目光绝无意味不明，他们是真正相惜的亲兄妹，旁人看到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夕阳的红降临大地，这一天已经接近了尾声。
　　一辆大众停在了公园门口，一位打扮简朴的中年人下了车，和兄妹二人拥抱。
　　“严叔，辛苦你抽空过来接我妹妹回家。”罗杰拒绝中年人递过来的玉溪，不好意思的笑道。
　　“哪里？那么客气干啥！”中年人帮小芸放好行李，转头继续说道，“既然小芸决定回莞县去了，你一个人在翰林中学，不怕孤独吗？”
　　罗杰慢慢放平了语气，对严叔缓声说：“我和严平是朋友，我打算跟学校说明，要搬到他宿舍，和他一起住。”
　　严叔轻笑了一声，拍了拍罗杰的肩膀，寒暄几句后，重新回车里了。
　　大众启动，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小芸的脑袋，两眼积满了泪雾。
　　她一个月后才回到学校，这也意味着她一个月见不到哥哥。
　　罗杰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地送别小芸，目送汽车消失在马路远方。
　　他又孤身一人了。
　　“接下来，得到寄宿家庭报道。”他背负自己干瘪的背包，低声喃喃道。
　　越走，他的表情越冷，面对妹妹时的笑容，已荡然无存。
　　当夕阳隐去，月光洒下，气温骤降。
　　一阵寒气爆发，夜里的雨，降临了大地，让繁华的大都市，都蒙上一层模糊的影子。
　　罗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风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