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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柔本以为大凤皇朝的皇帝会是个丰神俊朗或威严霸道的男人。
但和凤千琉一块跪在凤宸面前行礼的时候，发现自己想多了。
眼前的男人穿一身明黄色的常服，常服上金龙腾飞，衣摆绣着海水、流云等象征江山万代的图案，豪华又高贵。
他眉眼分明，从五官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但或许是年纪大了，又或者过于操劳国事，脸上的肌肉已经松弛，略显苍老。
见到这个从小就不怎么重视的二子，凤宸一反往常的不苟言笑，非常和蔼地吩咐李四喜赐座。
坐在一旁的德懿皇后莫然嫣脸色很难看，铁青得差点连脂粉都盖不住。
凤千琉这混账东西，走了狗屎运，居然娶了京城首富柳柠殷最宠爱的女儿。据细作回报，这柳家产业遍布四海，囊括酒楼茶庄布庄等各行各业，每年税收据说能占国库的三分之一。
冲这点，皇帝居然也对凤千琉这小杂种有好脸色了。
这下，她的珏儿要争那个位置，难度更大了。
“琉儿，你这瑜王妃温良恭俭，看着很是端庄秀气。往后你们要相敬如宾，为大凤皇朝开枝散叶。”凤宸说。
“儿臣晓得。”
“皇上说的话，你俩可要真真的记在心头，付诸行动。”皇后莫然嫣很是慈爱地示意柳淑柔上前，牵住她的手，突然很惆怅地叹了口气，“这琉儿不知不觉间也娶了正妃，年内想来也能添个一儿半女的。若是琉儿的生母惠嫔妹妹还在，含孙弄怡也是一桩快事。可惜……”
可惜什么，她没说。
柳淑柔也不是笨人，皇后娘娘把话卡在这，明显是等她来问。
她可不打算问，天下谁人不知大凤皇朝二皇子生母早逝，虽然原因没有广为流传，一般老百姓也不清楚。
可她柳家不是一般老百姓，国师那句生而克母，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那事说起来，她的瑜王殿下也是冤的慌。这当口，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跳进坑里给她家王爷添堵。
不过柳淑柔不问，不代表这事就能顺利过去。
“皇后娘娘，这大喜的日子，您可惜什么呀。虽然张国师说瑜王殿下生而克母，但惠嫔妹妹早逝这事，跟瑜王关系其实不大，他当时刚出生，还是个奶娃娃呢！怪只怪那急病来的凶猛，御医无能，惠嫔妹妹福薄罢了。”
陪坐一旁的兰贵妃嗔怪着，为凤千琉鸣不平。
柳淑柔看看兰贵妃，又低头看看被莫皇后用力抓紧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头去看凤千琉。
凤千琉一脸惶恐，起身，撩起袍子的下摆跪了下去。
“琉儿惶恐。贵妃娘娘慈善，怜惜琉儿，琉儿感激不尽。但千错万错都是琉儿的错，皇额娘要怪便怪琉儿，切莫怪罪贵妃娘娘。”
“哈哈哈哈！”凤宸爽朗大笑，手虚抬，一边让自己的二儿子坐回去，一边说，“兰贵妃心性纯良，性子直爽，说话口快心直了些，但说的也是事实，皇后又怎会见怪呢。”
哼！
贱人就是作！
莫然嫣心下冷哼，很是不屑。
她最看不惯岚肖兰羽这个贱婢一副楚楚可人，处处为人抱不平的小样子。温厚纯良装的倒是挺像，哄得皇帝对她疼宠有加，处处维护。
偏她命好，入宫才三年，已有一儿一女，还是龙凤胎！
那对孽种出生前夜，国师夜观天象，得出龙凤呈祥的祥兆。
那是大凤皇朝116年的历史里，唯一一对龙凤胎。皇帝对此很是稀罕。三不五时就会到肖兰羽那用膳，或者让肖兰羽带着孩子去陪他用膳。
如此种种，肖兰羽在这后宫一时风头无两，直逼皇后莫然嫣！
今日她虽有意提起凤千琉克母一事，为的是试探柳淑柔的底细。若她笨笨地上钩，她也能给俩人添点嫌隙。
不曾想，那柳淑柔还未说话，这肖兰羽就抢着鸣不平。
倒让她在皇帝面前做了坏人！
“皇上打趣臣妾，臣妾并不打算说那事，本也是感慨惠嫔妹妹福薄，倒是兰贵妃急吼吼地跳出来，倒显得臣妾心肠歹毒了！”她拍拍仍握在手中的柳淑柔的手，安抚道：“你可别被吓到了，本宫不是那小肚鸡肠尖酸刻薄之人，平日在宫里也闲的很，你若得空，平日里也可多来宫中走动走动，按规矩，你也跟着琉儿叫我一声皇额娘，咱俩理当多加亲近。”
听闻柳家仍有一女待字闺中，若能收入她的珏儿府中，助他一臂之力，岂不美哉？
“淑柔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福了福身子，柳淑柔行完礼，借机退回凤千琉身边。
凤千琉顺势牵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好好的一双青葱玉手，此刻留下了明显的指印，还有几个破皮渗出血丝的月牙形伤口。
一看就是被指甲掐的！
该死！
“这年轻就是好啊，瞧瞧，琉儿和他的小王妃感情多好，你侬我侬的，让人看着真是艳羡不已。”兰贵妃又是欣慰又是羡慕，“皇上，臣妾看到他们这样，突然想起了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是动人不已。兰儿也是一定要跟皇上您携手一生的！”
“好好好！”凤宸大笑，看着肖兰羽的目光很是柔情蜜意。
“胡闹，众目睽睽之下，腻腻歪歪的成何体统！有失皇家体面！”莫然嫣脸一沉，怒喝！
也不知喝的是凤千琉和柳淑柔，还是凤寰和肖兰羽。
“咳！”凤宸尴尬一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和稀泥道，“这新婚燕尔，偶尔情难自已，也能理解。皇后就饶他们这一回吧。”
“哼！臣妾乏了，先行告退。”莫然嫣脸色一沉，冷哼一下，起身，由宫女扶了出去。
待出了门，便对心腹宫女画竹吩咐道：“皇上日理万机，理当好生将养身子，保重龙体，不可操劳，吩咐御膳房好生准备御膳，不可懈怠。兰贵妃那，小皇子和小公主还小不懂事，怕是会闹着皇上，影响皇上休养，你传我口谕，让兰贵妃带着他们去佛堂诵经念佛一个月，抄写经书，为皇上祈福。”
跟她斗？
让她难堪？
她会让她知道，这后宫，她莫然嫣才是主宰！